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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墨斋探秘,图穷匕见

小说: 江月照我明   作者:明月旺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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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译出的那行字,林知月翻来覆去看了三遍,纸边都被她捏得起了毛。贡院街墨韵斋,那地方她去过两次,卖的都是临摹字帖和普通山水画,掌柜是个戴水晶眼镜的老头,说话慢得像磨豆浆,怎么看都跟璇玑阁的秘密沾不上边。可“漕银改道”“乌鸦吞天”这几个字压在心里,她又不敢怠慢——这可是爹翻案的关键线索。

“不行,我得找谢之行商量。”林知月把册子往怀里一揣,拉着苏沉鱼就往外走,“这事儿太大,咱们俩硬闯,跟送上门让人砍似的。”

苏沉鱼赶紧点头,还顺手把她歪掉的发髻理了理:“你别急,天黑路滑,我扶着你,别摔着。”

到别院时,都快半夜了,刘管事还候在门口,见她们来,赶紧迎上来:“林姑娘,您咋这会儿来了?谢公子还在书房呢,说您可能会来,让我留着门。”

林知月心里一暖,跟着刘管事进了书房。谢之行正趴在书案上看舆图,烛火映得他侧脸柔和,袖口挽着,露出手腕上的玉镯,见她进来,立马放下笔,起身拉她到椅子上坐,又从炉上提了壶热茶,倒了一杯递过来,指尖碰到她的手,凉得很:“这么晚跑过来,冻着了吧?先喝口茶暖暖,有话慢慢说。”

林知月接过茶,温热的杯子裹着手心,把路上的寒气都散了,她掏出破译的纸条,放在案上:“你看,刘掌柜的册子上记着,三月初七酉时三刻,去墨韵斋拿《山河舆图》,我猜这跟漕银改道有关,想去探探。”

谢之行拿起纸条,眉头皱了起来,手指在“墨韵斋”三个字上轻轻敲了敲:“墨韵斋我知道,表面是书画铺,背后不干净,以前我让人查过,没查出实据。你要去可以,但不能自己瞎闯,得伪装。”

他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件半旧的文士长衫,又找了块青布方巾,递到林知月面前:“你女扮男装,扮成落魄书生,理由是卖画,不容易引人怀疑。苏姑娘远远跟着,别靠太近,我再派两个机灵的护卫,在街两头盯着。”

林知月接过长衫,比了比,太长了,下摆拖到地上,她忍不住笑:“这衣服太大了,我穿跟套了个麻袋似的。”

“我让人改改,明天一早给你送过去。”谢之行也笑了,伸手帮她理了理方巾的边角,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耳垂,热得林知月赶紧往后缩了缩,耳朵都红了。谢之行也愣了下,收回手,轻咳一声:“你放心,我会让人盯着,不会让你出事。”

第二天一早,改好的长衫送来了,刚好合身。苏沉鱼帮林知月束发,方巾绕了两圈,还故意把她的眉毛画粗了点,退后两步一看,忍不住笑:“哎哟,这要是不说话,谁能看出你是个姑娘?就是太瘦了,像个风一吹就倒的书生。”

林知月对着铜镜照了照,方巾歪了点,苏沉鱼帮她扶正,又塞给她个长条木匣:“里面是我从张记布庄借的旧山水画,你就说自己穷得揭不开锅,来卖画换钱。”

两人到了贡院街,街上己经有不少学子,背着书箱,慢悠悠地走。墨韵斋的门开着,黑底金字的招牌被风吹得晃,老掌柜趴在柜台上临摹字帖,是《兰亭序》,水晶眼镜滑到鼻尖,他也没扶,笔画抖得厉害,显然心不在焉。

林知月调整了下语气,装出酸腐书生的腔调,背着木匣走进去:“掌柜的,您这儿收画不?晚辈有幅山水,技法虽不算顶尖,却也有几分气韵。”

老掌柜抬了抬眼皮,扶了扶眼镜,打量了他半天:“收是收,得看画。小店本小利微,若是寻常货色,可给不了多少钱。”

林知月打开木匣,把旧山水画拿出来,故意指了指画中山石:“掌柜的您看,这皴法虽略乱,却有野趣;这江水用了淡墨,像真的在流。晚辈实在没钱买米了,您给个公道价。”

他一边说,一边摸出几文钱,故意掉在柜台上,“叮当”响,还装出心疼的样子:“这是晚辈最后的家底了,您多给两文,让晚辈能买个馒头。”

老掌柜的目光在画上扫,手指却在柜台下悄悄动了动,林知月眼角余光瞥见内室的青布门帘——门帘上绣着细竹暗纹,刚才还纹丝不动,这会儿突然轻轻晃了一下,带起股小风,吹得桌上的墨汁晃了晃,晕开一小团黑。

内室有人!

林知月心里一紧,嘴上却更得寸进尺:“掌柜的,您给五文吧!西文不够买馒头,晚辈都快饿晕了。”

老掌柜扶眼镜的手顿了顿,水晶眼镜又滑到鼻尖,他赶紧推上去,语气沉了点:“最多三文,你要卖就卖,不卖就拿走。”

“三文?”林知月故意装出急眼的样子,拿起画要走,“三文够干啥?掌柜的您也太黑了!”

“哎,回来回来!”老掌柜赶紧喊住他,从抽屉里摸出三文钱,丢在柜台上,“罢了罢了,看你可怜,三文钱,画留下。”

林知月“不情愿”地把画留下,攥着三文钱,嘟囔着“黑心掌柜”,慢慢走出墨韵斋,刚到街对面,就看见苏沉鱼蹲在茶摊旁,冲她使眼色。

两人凑到茶摊,要了碗最便宜的糙茶,苏沉鱼低声问:“咋样?有问题不?”

“内室有人,老掌柜听见我说‘皴法乱’,手都抖了,肯定有猫腻。”林知月喝了口茶,苦得皱眉,“这墨韵斋就是璇玑阁的联络点,《山河舆图》八成是暗号。”

接下来十几天,林知月和苏沉鱼轮流盯梢。林知月早上扮书生,蹲在墨韵斋斜对面的墙角;苏沉鱼下午扮买菜的大婶,守在街尾。蹲到第三天,林知月腿都麻了,站起来时差点摔倒,苏沉鱼赶紧扶住她,给她揉腿:“你这身子骨,跟纸糊似的,再蹲两天就得散架。”

正说着,谢之行派来的护卫送了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热乎的肉包子,还附了张纸条,是谢之行的字,遒劲有力:“别饿肚子,盯梢别太近,若是发现异常,先撤,别硬扛。”

林知月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肉馅的香味溢出来,她忍不住笑:“你看,谢之行还挺会疼人。”

苏沉鱼翻了个白眼:“是是是,谁都没谢公子好,你快吃吧,别噎着。”

没过几天,她们就发现了不对劲——每天清晨,都会有个穿灰布衣的农夫,挑着菜担来墨韵斋,进去半刻钟就出来,菜担里的青菜没少,可他挑的时候,左边肩膀总歪着,菜担底看着比普通的厚,显然藏了东西。

“这农夫肯定是璇玑阁的人,来传递消息的。”苏沉鱼盯着农夫的背影,“等他下次出来,我跟上去看看。”

“别,”林知月拉住她,“他肯定有防备,跟丢了反而打草惊蛇,再等等,到三月初六,咱们再探一次。”

三月初六,林知月又去了别院。谢之行正在书案上看漕运舆图,见她来,赶紧拉她坐,递了块桂花糕:“明天就到日子了,你还要再去探?太冒险了。”

“不探清楚,明天更危险。”林知月咬了口桂花糕,甜得眼睛都眯了,“我扮富家公子,去挑刺,逼内室的人出来,看看他们的底细。”

谢之行皱着眉,从衣柜里翻出件月白锦袍:“这是我以前穿的,你试试,扮富家公子得像点。”

林知月穿上,锦袍有点大,袖子太长,垂到指尖,谢之行走过来,帮她把袖子挽起来,又拿了条玉带,绕着她的腰勒紧,指尖碰到她的腰,林知月忍不住缩了缩,谢之行的手顿了下,轻咳一声:“勒紧点,显得不那么瘦。”

苏沉鱼在旁边看得首笑:“谢公子,您这是把林姑娘当娃娃打扮呢?”

谢之行没理她,从抽屉里摸出块玉佩,系在林知月腰间:“这玉佩能挡点小磕碰,明天小心点,若是出事,让人去报信,我立马过去。”

第二天,林知月扮着富家公子,拿着幅仿的古画,大摇大摆进了墨韵斋。她故意提高声音,指着墙上的山水画:“掌柜的,你这画也叫山水?布局跟堆柴火似的,毫无真意,也敢挂出来卖?”

老掌柜的脸瞬间沉了,刚要说话,内室的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

一个穿深蓝色劲装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个子很高,肩膀宽,手上有三道刀疤,指甲缝里还嵌着点墨灰,腰间鼓着,显然藏了软剑。他的眼神像鹰,扫过林知月时,带着股杀气,林知月感觉空气都冷了,攥着画的手紧了紧。

“何处狂徒,在此胡言乱语!”男人的声音很低,像磨过石头似的,“我墨韵斋的画,轮得到你评头论足?”

林知月故意装出被吓到的样子,往后退了半步,又强撑着抬下巴:“我……我是来买画的!实话实说也不行?你这画就是差!”

老掌柜赶紧打圆场:“东家息怒,这位贵客是来买画的,不懂规矩,您别跟他计较。”

劲装男人盯着林知月看了半天,又看了看她手里的仿画,见画没什么特别,腰间的玉佩是普通货色,才冷哼一声:“滚!别在这儿碍眼,再敢胡说,打断你的腿!”

林知月赶紧抱着画,装作吓得不轻,嘟囔着“凶什么凶”,快步跑出墨韵斋。到了巷口,苏沉鱼早就等着,拉着她就走:“那人手上沾过血,杀气重得很,明天你可别靠太近!”

林知月点点头,又去别院跟谢之行说情况。谢之行听了,眉头皱得更紧:“明天酉时三刻交易,我亥时初派人到墨韵斋外围接应,你和苏沉鱼只在远处盯,别进去,若是有危险,先撤。”

“亥时初太晚了,交易时最危险。”林知月咬了咬唇,“我会小心,不会乱闯。”

谢之行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担心,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你想查你爹的案子,但你得活着,才能查。若是你出事,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林知月心里一暖,抬头看他,烛火映在两人眼底,亮得很。她小声说:“有你在,我不会出事的。”

三月初七,酉时刚到,天就暗了。贡院街上的店铺陆续上门板,学子们都走光了,只剩几个挑着担子的小贩,匆匆往家赶。林知月和苏沉鱼躲在墨韵斋斜对面的废弃阁楼里,阁楼里全是灰尘,林知月不小心打了个喷嚏,苏沉鱼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别出声,让人听见就完了!”

两人屏住呼吸,盯着墨韵斋的门。酉时三刻刚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街角走出来——穿件灰色布衣,低着头,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赶紧敲门,还特意敲了三下门环,节奏是“轻、重、轻”。

是玄九!

林知月心里“咯噔”一下,攥着苏沉鱼的胳膊:“是玄九!他竟然亲自来交易!”

玄九推门进去,门“吱呀”一声关上。林知月刚要往前凑,苏沉鱼拉住她:“别急,再等等。”

没等一炷香的时间,突然从街道两侧的阴影里窜出十几个黑衣人,都蒙着脸,只露两只眼睛,手里拿着短刀,刀柄缠着黑布,脚步轻得像猫,一下子就把墨韵斋围了。

为首的黑衣人个子不高,脖子上有颗黑痣,林知月看着眼熟——上次程书墨带的人里,有个跟班就有这颗痣!

为首的黑衣人抬手做了个手势,几个黑衣人立马冲上去,“哐当”一声撞开墨韵斋的门,钢刀砍在门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紧接着,店里就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刃交击声,玄九的怒喝声,还有老掌柜的惨叫:“杀人啦!救命啊!”

林知月浑身冰凉,攥着苏沉鱼的手,指节发白:“是程书墨的人?他怎么知道今天交易?还是说,这是璇玑阁的内斗?”

苏沉鱼摸出匕首,眼神警惕:“不管是谁,咱们先别出去,等谢之行的人来!”

阁楼外,墨韵斋的窗户“哐当”一声被撞碎,一道黑影从里面窜出来,是玄九!他的胳膊被划了一刀,鲜血渗出来,染红了布衣,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人追杀。玄九回头砍了一刀,又往阁楼这边跑,林知月和苏沉鱼赶紧往后缩,躲在柱子后面,心脏“咚咚”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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