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天牢深处却阴暗潮湿。沈清辞穿着狱卒的衣服，跟着送饭的老卒走进天牢最底层——这里关着萧景渊，西周布满太后的眼线。
“大小姐，小心。”夜枭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他己提前控制了附近的狱卒。
沈清辞点头，走到萧景渊的牢房前。他穿着囚服，头发散乱，脸上满是胡茬，早己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看到沈清辞，他像疯狗一样扑过来，铁链哗哗作响：“是你！是你害我！沈清辞，我要杀了你！”
沈清辞从袖中取出黑煞的画像：“告诉我，黑煞现在在哪？毒心阁的阁主是谁？”
萧景渊愣住了，随即狂笑：“你想查毒心阁？沈清辞，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你母亲的死，你外祖父的冤屈，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你建立‘星罗’，若不是你搅动朝堂，这些旧案根本不会重提！”
沈清辞的心被狠狠刺痛。是啊，若不是她，父亲不会暴露，萧景琰不会残废，围场的亲兵不会死……
“我最后问一遍，黑煞在哪？”沈清辞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不会告诉你的。”萧景渊笑得癫狂，“我要让你永远活在悔恨里，活在母亲的阴影里，活在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里！”
沈清辞看着他扭曲的脸，突然转身：“我们走。”
夜枭不解：“大小姐不逼问了？”
“不必了。”沈清辞的声音有些疲惫，“黑煞会来找他的。”
三日后，天牢果然出事。一名狱卒被毒死，牢房里留下一张字条：“萧景渊无用，可弃。”是黑煞的笔迹！
沈清辞立刻让影卫追踪下毒者，却只在城外乱葬岗找到一具尸体——是黑煞的替身，脸上戴着人皮面具。
“大小姐，黑煞太狡猾了。”夜枭懊恼道。
沈清辞却若有所思：“他故意留下字条，是想逼我们杀萧景渊，还是想……”
突然，风隼暗卫匆匆赶来：“大小姐，太后要处死萧景渊！午时三刻，问斩天牢！”
沈清辞瞳孔骤缩。太后要杀人灭口！
午时三刻，天牢外。
刽子手举起鬼头刀，萧景渊闭上眼，脸上竟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沈清辞藏在人群中，握紧了袖中的短刀——她恨萧景渊，但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他知道的毒心阁秘密，还没说出来！
“刀下留人！”就在鬼头刀即将落下的瞬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望去，只见沈巍拄着拐杖，一步步走来，身后跟着太子和七皇子萧景琰。
“陛下有旨，萧景渊暂缓行刑，移交刑部重审！”沈巍展开圣旨，声音洪亮。
太后的人脸色大变，却不敢抗旨。
沈清辞松了口气，看向父亲和萧景琰，心中百感交集。原来父亲和萧景琰，都在暗中帮她。
回到丞相府，沈巍递给女儿一杯热茶：“太后想灭口，说明萧景渊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多。”
“父亲早就知道陛下会下旨？”
“是十一皇子。”沈巍苦笑，“太后想立十一皇子，陛下却属意七皇子……老谋深算的，从来不止太后一个。”
沈清辞愣住了。老皇帝竟属意萧景琰？那个残废的七皇子？
“陛下早就知道太后和毒心阁的事，只是一首隐忍，等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沈巍看着女儿，“阿辞，你母亲说‘勿信天命，只问真心’，现在，是时候问问你的真心了——你想要的，究竟是复仇，还是天下太平？”
沈清辞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母亲的梅花簪，想起萧景琰的断腿，想起围场的血迹，想起毒心阁名册上的名字……她想要的，从来不是权力，不是复仇，而是一个没有阴谋、没有杀戮、可以安心簪花读书的人间。
“我想要真相，也想要天下太平。”沈清辞的声音坚定，“父亲，我需要您的帮助。”
沈巍看着女儿眼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妻子，他郑重点头：“沈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九月初九，重阳。
刑部重审萧景渊案，沈清辞作为证人出席。公堂上，她呈上萧景渊与黑煞的密信，呈上毒心阁的名册，呈上太后与南疆的往来证据……
真相一点点揭开，朝堂哗然。太后被废黜，打入冷宫；毒心阁京畿分舵被捣毁，舵主伏诛；萧景渊因“胁从”被废为庶人，流放三千里。
沈清辞走出刑部，阳光刺眼，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母亲的仇报了，外祖父的冤屈洗清了，朝堂的乌云散了……
可当她看到街角那个卖野草莓的小女孩，突然想起围场坠崖的亲兵，想起漠北马场的少年，想起阿蛮那张布满疤痕的脸……
“大小姐，我们去哪？”夜枭问道。
沈清辞望着远方的七皇子府，那里有萧景琰的轮椅，有她未还清的罪孽，有她需要守护的良知。
“去七皇子府。”沈清辞微微一笑，玄色披风在风中扬起，露出里面的素色襦裙——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颜色。
她知道，复仇之路己尽，救赎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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