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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桐下新岁,暖入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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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融之后,春风便悄悄染绿了枝头。老梧桐枝桠间的积雪渐渐消融,水珠顺着枝干滑落,滴在刚冒芽的草叶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某日清晨,林砚之照例推开窗,忽瞥见梧桐粗壮的枝干上,冒出几点嫩黄的芽苞——像是冬日里藏下的星光,此刻终于忍不住探出头,要与春天撞个满怀。

“妈妈,梧桐要发芽啦!”念念拉着弟弟的手跑过来,小手指着枝桠间的嫩芽,眼睛亮得像盛了春光。姐弟俩蹲在树下,仰着头数芽苞,数着数着便笑起来,声音清脆得像枝头的雀鸣。父亲拄着拐杖走过来,伸手拂过枝干上的水珠,眼里满是温柔:“每年都是这样,雪一化,它就急着给咱们报春。”

社区里的邻居们也渐渐热闹起来。王阿姨提着竹篮,送来刚蒸好的青团,青团上印着浅浅的梧桐叶纹路,艾草的清香混着春日的气息,在庭院里弥漫。“这青团啊,就得就着梧桐芽吃,才够味儿。”她笑着把青团递给念念,看着孩子捧着青团小口咬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年轻的邻居们自发组织起来,要给社区的小花园添些新绿。大家带着铁锹、花苗来到梧桐树下,林砚之和父亲也加入其中。孩子们提着小水桶,跟在大人身后,小心翼翼地给刚种下的花苗浇水。念念和弟弟把去年冬天“桐雪”留下的梧桐枝,插在花苗旁,“这样花苗就能和梧桐一起长大啦!”弟弟奶声奶气地说,引得大家都笑了。

画室里,林砚之正对着窗外的梧桐写生。画布上,老梧桐的枝干遒劲有力,枝桠间的嫩芽透着勃勃生机,树下,孩子们在花丛中追逐嬉戏,念念手里拿着一朵刚摘的野花,正要戴在弟弟头上。父亲走进来,看着画布,轻声说:“再添点什么,让画面更热闹些。”林砚之会意,蘸了点粉色,在枝头画了几只跳跃的雀儿,又在树下添了几只飞舞的蝴蝶,瞬间,整个画面便活了起来,像是把春日的温情,都定格在了画布上。

社区的文化长廊里,《桐下雪暖》己挂在显眼的位置,旁边的空白处,新贴了孩子们画的“梧桐春芽”。有的孩子画了发芽的梧桐枝,有的画了在树下种花的邻居,还有的画了一家人在梧桐下野餐的场景。新搬来的独居老人站在画前,看着画里的温馨画面,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林砚之走过去,轻声问:“大爷,您喜欢这些画吗?”老人点点头:“喜欢,看着就觉得暖和,像在家里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梧桐的芽苞渐渐舒展,长成一片片嫩绿的新叶,层层叠叠的绿影遮天蔽日,将社区酿成一片清凉的绿海。傍晚时分,邻居们又聚在梧桐树下,有的下棋,有的唠家常,孩子们在树下追逐打闹,笑声、说话声、雀鸣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温柔的春日歌谣。

林砚之站在梧桐树下,望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心里满是暖意。她知道,这棵老梧桐,不仅见证了岁月的变迁,更承载着邻里间的温情。它像一位沉默的守护者,在春夏秋冬的轮回里,默默守护着社区里的每一份美好。而这份藏在梧桐里的爱,也会像梧桐的枝叶一样,不断生长,不断延续,在时光的长河里,永远温暖,永远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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