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开元寺的古榕树下就落了层薄露。沈砚和苏清鸢蹲在树根旁,借着晨光翻看从密室里带出来的残卷——林画师的《刺桐港图》里,有几处用朱砂点了标记,细看竟是些不起眼的小码头,名字生僻得连常年跑船的郑老大都未必听过。
“你看这里,”苏清鸢指着画卷角落一处画着破庙的地方,“标注写着‘三更有灯,货从墙洞出’,倒像是个私货交易点。”
沈砚指尖划过纸面,墨色的船影在他指尖下仿佛活了过来:“林画师藏得真深,把密道画进渔船的阴影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正说着,树后转出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背着个竹篓,见了他们,从篓里摸出个油布包递过来:“慧能大师让给的,说你们用得上。”打开一看,是两张出海的船票,船名写着“白鹭号”,日期是三天后。
“大师还说,”少年挠了挠头,“码头那边最近查得紧,让你们换身行头,装作去吕宋探亲的商人。”
两人谢过少年,刚要回禅房,就见郑老大喘着气跑过来,手里攥着张揉皱的纸:“不好了,城里贴了告示,说要严查‘携密卷潜逃的逆党’,画影图形上的人……看着像你们俩!”
沈砚展开告示,上面的画像虽有些失真,但眉眼间的轮廓确实与他和苏清鸢有几分相似。画像旁写着“悬赏百两,擒获者赏五品官身”。
“是冲着账册来的。”苏清鸢指尖泛白,“看来那些人急了。”
“急了才好,”沈砚将告示揉成一团扔进草丛,“急了就容易露马脚。你看这画像,笔触生涩,倒像是照着模糊的描述画的,说明他们还没摸清我们的底细。”
回到禅房,慧能大师己备好了两套绸缎长衫,还有个沉甸甸的木盒。“这里面是寺里传下来的罗盘,能辨海上阴雾,比寻常罗盘准三成。”大师将木盒推过来,“‘白鹭号’的船长是老相识,姓陈,你们提我的法号‘了尘’,他自会照应。”
夜里,沈砚对着油灯整理账册,忽然发现其中一页的夹层里藏着张字条,是用米汤写的,借着灯影才显出字迹:“西港三号仓库,夜半有船运‘黑货’,押运者是李千户的心腹。”
“李千户?穿成炮灰后我发现历史是本烂账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穿成炮灰后我发现历史是本烂账最新章节随便看!”苏清鸢凑过来,“就是那个总跟在巡抚身边的胖子?”
沈砚点头:“去年泉州港的粮船失踪案,就有他的影子。看来这些账册不仅记着贪腐,还藏着更大的猫腻。”
两人合计了半夜,决定当晚就去西港探探。月上中天时,他们换了夜行衣,借着码头的货箱掩护,摸到三号仓库外。果然见艘乌篷船泊在岸边,几个精壮的汉子正往船上搬木箱,箱缝里漏出点微光,像是金银的反光。
“动作快点,李千户说了,天亮前必须出港!”领头的疤脸汉低吼着,手里的鞭子抽得啪啪响。
沈砚正想凑近,却被苏清鸢拉住。她指了指仓库顶的阴影处,那里蹲着个黑影,手里的弩箭正对着疤脸汉的后心。
“是自己人?”沈砚压低声音。
“不像,”苏清鸢摇头,“那弩箭的样式,是‘影卫’用的。”
话音刚落,黑影突然发难,弩箭破空而出,却没射向疤脸汉,而是擦着他的耳边钉进船板里。疤脸汉吓了一跳,举刀喝道:“谁在那儿?!”
黑影没应声,翻身跃下仓库顶,几个起落就没入了夜色。沈砚和苏清鸢追出去时,只在巷口捡到块玉佩,上面刻着只展翅的白鹭。
“是‘白鹭号’的标记?”苏清鸢捏着玉佩,“难道陈船长的人?”
沈砚望着玉佩上的纹路,忽然想起慧能大师的话:“陈船长年轻时在海上救过个落难的公子,那公子就爱吃白鹭洲的莲子……”
正琢磨着,远处传来巡夜兵丁的脚步声。两人赶紧隐进货箱堆,听着兵丁的对话飘过来:“巡抚说了,今晚要是抓不到人,明天就封了整个西港!”
“白鹭号”的船票是三天后,这三天,注定不会平静。沈砚摸了摸怀里的罗盘,指尖传来木头的温润触感,忽然觉得这泉州港的夜色里,藏着的不仅是危险,还有许多没说破的暗线,像渔网一样,悄悄连起了彼此不相识的人。
苏清鸢忽然碰了碰他的胳膊,指着夜空:“你看,有流星。”
一道白光划过天际,沈砚默默握紧了手里的账册,心里忽然笃定——无论前路有多少迷雾,总有些光,是遮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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