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的雁门关，寒风卷着沙砾，打在城楼上的旌旗上，发出猎猎的声响。关下的平原上，北狄的铁骑黑压压地列成方阵，盔甲在残阳下泛着冷光，无声地昭示着蓄谋己久的野心。
城楼上，“青鸟”穿着一身玄色劲装，手里紧紧攥着双合的虎纹兵符。他的身边站着几个太子余党，个个神色紧张，时不时望向关外的北狄大军。
“时辰快到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官员搓着手，声音发颤，“青鸟大人，那密文……真的能打开城门？”
“青鸟”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放心，先帝的密文从不出错。等沈砚来了，用他的人头祭旗，再打开城门，咱们就是大晟的功臣。”
他嘴上说得笃定，心里却有些发虚。沈砚被他关在地牢，按理说插翅难飞，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就在这时，关外传来一阵马蹄声。“青鸟”精神一振：“来了！”
烟尘中，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人身披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等马到关下，斗篷被风吹起，露出张血迹斑斑的脸——正是沈砚！
“沈砚！”“青鸟”又惊又喜，“你居然没死？正好，省得我派人去提了！”
沈砚勒住马，抬头望着城楼上的“青鸟”，声音在风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我来不是送命的，是来告诉你真相的。”
“真相？”“青鸟”冷笑，“你的真相，就是通敌叛国的罪证！”
“我父亲沈明远，当年发现魏太傅私通北狄，要用粮船运送军粮，才假意护送，实则想烧毁粮船。”沈砚的声音传遍城楼，“你父亲秦忠，是‘影’派来协助他的，最后却被魏太傅的人灭口。他们不是效忠皇室，是在守护百姓！”
“青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胡说！”
“我有证据。”沈砚从怀里掏出那半块龙纹兵符，高高举起，“这第三块兵符，不是调兵的信物，是记录真相的铁证！里面刻着魏太傅和北狄的密约，还有你父亲的名字！”
“青鸟”浑身颤抖，握着虎纹兵符的手开始松动。他一首以为父亲是被皇室抛弃，却没想到父亲是为了守护而死。
就在这时，城楼下突然传来喊杀声。“青鸟”低头一看，只见秦船长带着一群“影”的旧部，从关隘两侧的密道冲出，首扑城楼下的太子余党！
“是调虎离山计！”山羊胡官员尖叫，“快放箭！”
城楼上的弓箭手刚要拉弓，却被身后的人用刀架住了脖子。镇国公不知何时带着禁军出现在城楼内侧，须发在风中飘动，眼神威严如旧：“青鸟，束手就擒吧。”
“镇国公？你不是被禁足了吗？”“青鸟”彻底慌了。
“那是我和李大人演的戏，就为了让你放松警惕。”镇国公的声音洪亮，“沈先生在牢里拖住你，苏姑娘带着兵符去搬救兵，秦船长联络‘影’的旧部，我们三路夹击，就是为了今天！”
原来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青鸟”看着关下被围剿的余党，看着城楼上倒戈的卫兵，再看着沈砚手里的龙纹兵符，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来……我才是那个棋子。”
他猛地将虎纹兵符摔在地上，兵符裂开的瞬间，里面果然露出一卷细如发丝的绢布，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魏太傅与北狄的密约。
“父亲，儿子错了。”“青鸟”望着天空，声音嘶哑。
关外的北狄大军见势不妙，开始后撤。沈砚翻身下马，捡起地上的绢布，对镇国公道：“大人，该收网了。”
镇国公点头，拔出腰间的佩剑，指向关外：“传我命令，开城门，追击！”
雁门关的城门缓缓打开，禁军如潮水般涌出，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沈砚站在关下，看着北狄的铁骑仓皇逃窜，看着“青鸟”被押下城楼，忽然觉得一阵轻松。
风里带着沙尘的气息，却也带着新生的味道。他知道，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恩怨，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大晟史》的纸页仿佛在远方翻动，记录下这雁门关的风起云涌，记录下那些在执念与真相中挣扎的灵魂，和最终守护住家国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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