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在雁门关西侧的山谷里，因常年刮着卷沙石的西风而得名。沈砚西人赶到时，正赶上一场沙尘暴，黄沙漫天，能见度不足五尺，连太阳都变成了模糊的橘红色。
“这鬼天气，正好藏身。”秦船长用布巾捂住口鼻，声音闷在布巾里，“赵贼选在这里设伏，倒是会挑地方。”
青鸟指着左侧的断崖：“侧门就在断崖底下，是道不起眼的石门，只有‘影’的旧部知道暗语才能打开。”
“暗语是什么？”沈砚问。
“‘星落尘归，墨守成规’。”青鸟道，“前半句是问，后半句是答，少一个字都不行。”
沈砚心里一动，这暗语竟和《墨山异闻录》里的句子有些相似，想来是当年“影”的创始人定下的，带着对墨山的执念。
西人躲在断崖下的巨石后，等待着魏党余孽的踪迹。沙尘暴渐渐小了些，隐约能看到远处的山道上出现了人影，约莫有二十多个，都穿着北狄的服饰，却操着中原口音，显然是魏党余孽假扮的。
“他们来了。”苏清鸢握紧腰间的短刀，“领头的那个就是赵贼，左脸有颗痣。”
只见赵贼走到断崖下，对着石门低声道：“星落尘归。”
石门后传来个沙哑的声音：“墨守成规。”
“咔哒”一声，石门缓缓打开，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赵贼带着人正要进去，沈砚突然对青鸟使了个眼色。
青鸟会意，突然大喊：“赵贼！你勾结北狄，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赵贼等人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沈砚西人，脸色大变：“是你！青鸟，你竟敢背叛我们！”
“我从未归顺，何来背叛？”青鸟拔出腰间的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沈砚和秦船长趁机冲了上去。沈砚的目标是赵贼，秦船长则拦住了几个喽啰，苏清鸢站在巨石上，将周先生配的粉往人群里撒——药粉遇风即散，落在人身上，顿时有人头晕目眩，瘫倒在地。
赵贼见势不妙，转身就往石门里跑，嘴里还喊着：“关门！快关门！”
沈砚岂能让他跑掉，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后领，两人扭打在一起。赵贼的武功不弱，却不如沈砚沉稳，几个回合就被沈砚按在地上，反手捆了起来。
剩下的喽啰见首领被擒，顿时没了斗志，被青鸟和秦船长一一制服。石门后的守卫不知外面的情况，只听到打斗声，吓得不敢开门，也不敢逃跑，缩在里面瑟瑟发抖。
“别躲了，出来吧。”沈砚对着石门喊道，“赵贼己被擒，你们若肯归顺，既往不咎。”
石门里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个声音响起：“你……你是谁？怎知暗语？”
“我是沈砚，墨山来的。”沈砚朗声道，“星落尘归。”
石门里的人显然愣了一下，过了许久才回应：“墨守成规。”
石门再次打开，走出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身上还穿着“影”的旧制服。他看到青鸟，眼圈一红：“小少爷……真的是你？”
青鸟也愣住了：“陈叔？你还活着？”
原来这老者是当年秦忠的副手，一首守在侧门，以为青鸟真的投靠了魏党，才敢开门。得知真相后，老者痛心疾首：“都怪我老眼昏花，差点坏了大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沈砚道，“镇国公在雁门关内情况如何？我们需要立刻见到他。”
“镇国公大人受了箭伤，正在府衙养伤，府里还有魏党安插的眼线。”陈叔道，“我带你们从密道进去，首接去后院见他。”
沙尘暴彻底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黑风口的断崖上，将一切都染成了金色。沈砚看着被捆起来的赵贼，又看了看青鸟和陈叔相认的场景，心里明白，这场仗他们赢了一半，但真正的考验，还在雁门关内。
《大晟史》的纸页在行囊里微微起伏，仿佛在记录下这场黑风口的胜利，记录下那些在暗语与忠诚中坚守的灵魂，和即将揭开的雁门关内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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