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甲队伍行至半路,突然天降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头盔上噼啪作响,阿瑾勒住马,看了眼秦昊药箱上遮雨的油布——那里还别着那两块合璧的莲纹玉佩,雨水顺着玉面滑落,倒像玉佩在流泪。
“先找地方避雨。”阿瑾调转马头,指向不远处的山神庙。秦昊紧随其后,刚进庙门,就听见阿瑾低骂一声——她枪缨上的玉佩不知何时断了根绳,其中半块正落在泥泞里,被马蹄碾出一道裂痕。
“可惜了。”秦昊捡起来擦去泥污,裂痕从莲心贯穿到边缘,再难复原。阿瑾盯着断玉,突然抽出腰间短刀,将自己那半块也劈成两半:“碎了就碎了,反正心意到了就行。”
秦昊没说话,只是把西块碎玉包进油纸,塞进药箱最底层。他想起阿瑾当年总说“繁文缛节最是无用”,如今倒真应了她的性子——千金难买她乐意,哪怕是碎玉,也比勉强维系的完整更实在。
庙外雨势渐小,秦昊正低头整理淋湿的草药,忽听阿瑾一声轻呼。转头时,见她正对着自己的手腕发愣——不知何时,她银甲的缝隙里渗出血来,染红了半只袖子。
“又受伤了?”秦昊放下药包,拉过她的手便要解甲。阿瑾往后缩了缩:“小伤,上次攻城时被箭擦了下,不碍事。”
“箭头有倒钩,不处理干净会发炎。”秦昊的语气不容置疑,指尖触到她甲胄的搭扣时,两人都顿了顿。庙外的雨打在芭蕉叶上,沙沙声里,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解到第三颗扣子,阿瑾突然按住他的手:“当年在边关,你给我处理箭伤时,也是这么凶。”秦昊抬眼,看见她眼里的笑意——那笑意里有调侃,有怀念,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庙角漏下的光,暖得人心里发颤。
“那时你非要硬扛,差点把胳膊废了。”秦昊低头继续解甲,声音轻了些,“这次再不听话,我就把你的药换成黄连,苦得你三天吃不下饭。”
阿瑾笑出声,笑声在空庙里回荡。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秦昊的额头:“那你还记得吗?我说打赢了就娶你……哦不,是请你去将军府当首席军医。”
秦昊的指尖一颤,搭扣“咔嗒”一声弹开。他猛地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香案,供桌上的签筒摔下来,竹签散落一地,其中一根滚到他脚边——是支上上签,写着“风雨同舟,终见晴空”。
“别闹。”他捡起签筒,耳尖有些发烫。阿瑾却不依不饶,捡起那根上上签晃了晃:“你看,老天都觉得咱们该一起走。”
正说着,副将冒雨跑进来:“将军,前面发现一小队溃兵,像是被敌军打散的自己人。”阿瑾立刻敛了笑意,提枪便要起身,秦昊却拉住她:“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添乱?”阿瑾挑眉。秦昊举起药箱:“万一有伤员呢?总不能让你一边打架一边敷药。”
阿瑾看着他较真的样子,突然笑了,把断成西块的碎玉塞进他手里:“拿着。就当……是新的信物。”
秦昊握紧碎玉,指尖被棱角硌得生疼,心里却莫名安定。庙外的雨己经停了,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阿瑾的银甲上,折射出一道彩虹。
“走了,秦大郎中。”阿瑾拍了拍他的肩,枪缨上的红绸随风飘动,“打赢这仗,我请你喝最烈的酒,种最密的合欢林。”
秦昊跟上她的脚步,碎玉在掌心温热。他知道,这趟征途远比想象中凶险,但只要身边有她,有这带着裂痕却依旧滚烫的承诺,哪怕风雨再大,也能一步步走到晴空之下。
队伍重新出发时,秦昊的药箱里多了个油纸包,里面是西块碎玉。而阿瑾的枪缨上,换了条新绳,系着朵风干的合欢花——那是秦昊今早从药箱里找出来的,说是“比玉佩吉利”。
风拂过枪缨,花影晃动,像在应和着前路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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