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摸着腕间的碎玉手链时，总觉得那暖意来得蹊跷。碎玉明明是凉的，可被阿瑾用红绳串起后，竟像揣在怀里焐透了似的，贴着皮肤能暖到心里。
“在摸什么呢？”阿瑾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带着点刚练完枪的粗气。她掀帘进来时，肩上的绷带又渗了点血，却满不在乎地往石凳上一坐，“今天试了新枪法，你要不要看？”
秦昊刚要开口数落她，目光却被她枪缨勾住了——昨日别上去的合欢花蔫了大半，花瓣卷着边，偏她还舍不得摘，用红线在花茎上缠了两圈，倒像给花穿了件小红袄。
“花快枯了。”他伸手想去摘，指尖刚碰到花瓣，就被阿瑾用枪杆挡住。
“不许摘！”她护犊子似的把枪往怀里拢了拢，耳尖发红，“枯了也好看。”
秦昊挑眉：“哦？比向阳坡上的新花还好看？”
这话戳中了她的心事，阿瑾猛地抬头，枪杆“哐当”撞在石桌上，震得他药罐都跳了跳。“谁说我记着那坡地了？”她梗着脖子犟，却没注意到红绳手链从袖管滑出来，碎玉在晨光里闪了闪，“我是说……这花陪着我杀了三个敌兵，有功劳。”
秦昊没戳破。他低头从药箱里翻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琥珀色的膏子：“这是用合欢花蜜熬的，涂在花瓣上能多撑两天。”
阿瑾的眼睛亮了，像见了糖的孩子：“真的？”她乖乖递过枪，看着秦昊用棉签蘸着膏子，小心翼翼往花瓣上抹。阳光从帘缝钻进来，落在他低头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
“秦昊，”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你说……等种出满坡合欢花，是不是能盖住血腥味？”
秦昊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起昨日清理战场时，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秦桧？这奸臣我不当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阿瑾站在尸骸旁干呕，却硬撑着没躲开，只是死死攥着他给的那朵干合欢花。那时他就知道，她的凶悍都是逼出来的。
“能。”他把枪递回去，指尖故意碰了碰她的手背，“不仅能盖住，还能引来蜂蝶。到时候你练枪，蜂蝶跟着枪缨飞，比现在好看十倍。”
阿瑾猛地缩回手，枪缨上的枯花抖了抖，竟掉下来一片花瓣，正好落在秦昊摊开的药书上。书页是《外伤杂论》，那花瓣不偏不倚，盖住了“筋脉断裂”西个字。
“你看！”她突然笑起来，指着书页，“连花都知道，不许你总看这些不吉利的！”
秦昊看着那片粉白花瓣，突然觉得，这比任何药方都管用。他合上书，把花瓣夹进去，抬头时正对上阿瑾的目光——她正盯着他腕间的玉链，嘴角翘着，像偷吃到蜜的小兽。
“看什么？”他晃了晃手腕，碎玉相撞，叮当作响。
“没什么，”她别过脸，却把枪往他这边挪了挪，“就是觉得……红绳配碎玉，比单戴好看。”
帐外的风卷着操练声进来，掀动了帘角。秦昊看着阿瑾泛红的耳根，突然伸手，把自己腕上的玉链解下来，重新系在她手腕上。碎玉贴着她的皮肤，她猛地一颤，却没躲。
“这样，”他低声说，“你练枪时，玉链跟着枪缨晃，比蜂蝶还好看。”
阿瑾猛地站起来，枪杆又撞在石桌上。这次她没管，转身就往外跑，红绳手链在她身后晃啊晃，碎玉相撞的声音，混着她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像在数着什么心事。
秦昊捡起她忘在石凳上的枪，枪缨上的枯花沾着琥珀膏，竟真的挺过了这天的烈日。他低头闻了闻，膏子的甜香里，还混着点她身上的汗味，像极了向阳坡上，即将破土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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