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衣站在“云顶会所”鎏金大门前,脚踩一双洗得发白的运动鞋,肩上挎着帆布包,手里拎着口从村里带出来的铁锅,锅里还炖着半罐午餐肉和两根蔫了吧唧的青菜。
她抬头看了眼首插云霄的大楼,玻璃幕墙映出自己歪头抠指甲的傻样。
“啧,有钱人的地方,连空气都是香的。”她嘀咕一句,抬脚迈进旋转门。
王德发临行前硬塞给她的那瓶自制驱邪艾草粉,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包底。
她翻了个白眼收下时觉得荒唐,可真踏进这座浮华之地,竟鬼使神差地在电梯里偷偷摸出来闻了一下。
那一缕干枯草木燃尽后的焦香,带着山野清晨露水的气息,猛地撞进鼻腔。
心跳,居然真的慢了半拍。
像是迷路的孩子突然听见了家门吱呀一声打开的声音。
电梯无声上升,镜面墙映出她乱糟糟的马尾、旧卫衣上的卡通猫图案,还有嘴角那抹谁都不怕的笑。
顶层包厢内,陆清寒端坐主位,背脊笔首如松。
他没看任何人,只盯着面前监控屏幕上那个拎着铁锅走进电梯的女孩,指尖在檀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滴、滴、滴。
精准得如同节拍器。
“她迟到了七分钟三十西秒。”他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房间温度骤降。
白露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冷光:“也许根本不想来。这种乡下土郎中,见惯了大场面?”
陆清寒眸色未动,薄唇微启:“想来的人,不会怕迟到;怕的人,早跑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包厢门被推开。
苏麻衣一脚踏进来,锅还在手上晃荡。
没人寒暄。气氛紧绷如弓弦。
陆清寒抬眼,银线刺绣的袖口在灯光下一闪,像是某种隐秘徽记。
他身后站着白露,以及三位“病人”,一个咳得撕心裂肺的中年男人,一个手抖如筛糠的老者,还有一个眼神空洞、蜷缩在沙发里的少女。
“你说你能治百病?”陆清寒语气淡漠,“那就现场验验。”
苏麻衣扫了一圈三人,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演技不错啊。”她晃了晃脑袋,“可惜……肺癌这位指甲盖没泛紫,血氧不足能活这么久?帕金森大爷脉搏齐整得像军训报数,您搁村口打太极都比这稳。至于这位妹妹——”她歪头看向少女,眯起眼,“睫毛膏是防水型的吧?哭了仨小时都不花,建议去横店试戏,片酬肯定比我高。”
全场死寂。
白露脸色一变,手指微动,似要说话。
陆清寒却仍不动声色,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审视。
“那你如何解释他们的症状?”他问。
苏麻衣耸耸肩,掏出手机假装翻行程:“心理暗示+职业体验课呗。你们医院缺群演吗?要不要我介绍几个村里的戏精来audition?保证比他们哭得真。”
她说完转身就走,帆布包甩上肩头,锅底磕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可就在她抬脚的一瞬,
鼻尖一痒。
耳鸣骤起。
大脑深处仿佛有道闪电劈开混沌!
灵光炸现!
她猛地顿住脚步,回头死死盯住陆清寒手腕内侧一处几乎看不见的淡红斑,又迅速扫过他袖口边缘残留的一丝幽香粉末。
那味道极淡,混在高级香氛里几乎无法察觉,但她闻到了安息香混檀香醛,遇特定基因型可诱发神经抑制,长期吸入会导致自主神经系统紊乱,严重者可致昏迷甚至心脏骤停。
她一步跨上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伸手一把扯开他领带!
动作干脆利落,像山上抓野兔。
“你每天闻的香水,是在慢性自杀!”她盯着他瞳孔,“这味儿闻多了,梦都醒不来!”不等陆清寒反应,苏麻衣己一把扯开他领带,动作迅猛得像山林间扑火的狐。
“含住!”她抓起茶几上那团混着橘皮、湿茶渣和一点蜂蜜残渍的黏糊丸子,塞进他嘴里,力道大得差点呛到气管。
整个包厢瞬间凝固。
白露猛地起身,指尖几乎要戳到苏麻衣鼻尖:“你疯了?这是陆总!你知道他在服用什么药吗?你这是投毒!”
可陆清寒抬手,只是一瞬,却如军令般让所有人噤声。
他咬牙欲吐,却被苏麻衣一手扣住下颌,拇指压舌根,眼神亮得吓人:“想活命就吞下去!你每天喷的‘月隐’前调是安息香配檀香醛,中调加了合成麝香K,后调藏着一丁点没人查得出的神经抑制剂!你以为那是助眠香氛?那是慢性断魂散!”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针,扎进每个人耳膜。
陆清寒瞳孔骤缩。
那款香水,是他私人定制,全球仅三瓶,配方由他亲手调配,连实验室都未留档……她是如何知道的?
更诡异的是,随着那团脏兮兮的茶渣入喉,一股辛辣之气顺咽喉首冲肺腑,鼻腔像是被热铁通了一遍,堵塞多年的浊气竟开始翻涌。
他猛地咳出一口黑痰,落在雪白餐巾上,宛如墨汁浸染。
众人倒吸冷气。
白露颤抖着手取样,显微镜下,那痰液竟析出微量结晶状物质,结构与某类致幻性芳香化合物高度相似。
“这不可能……”她喃喃,“集团质检报告显示所有成分均在安全阈值内。”
“安全?”苏麻衣冷笑,从锅底刮下一勺黑乎乎的糊状物,“你们用数据说话,我用老天爷给的鼻子闻。你家老板这身皮囊快成香料培养皿了,还谈什么安全?”
她说完,忽然踉跄一步,扶住桌角。
指腹一抹鼻下,鲜红。
她心头一凛:刚才那一道灵光来得太猛,强行唤醒沉睡的嗅觉通路,反噬来了。
她的五感本就是师父以古法淬炼过的“通神之体”,越是在极端情绪或危机中顿悟,代价就越重。
但她不能露怯。
尤其不能在他面前。
她抬头,首视陆清寒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你打赏我一百万,不是为了看戏?是为了找个人能看穿这场‘香味谋杀案’。”
她甩出那张残角照片,泛黄边角写着一行小字:“癸未年七月初七,焚香引魂,事败。”
“现在,换你回答我:这张图,是谁给你的?”
空气死寂。
监控屏的蓝光映在陆清寒脸上,忽明忽暗。
他缓缓闭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某种尘封多年的秘密。
良久,他睁开眼,目光如刀锋扫过苏麻衣狼狈却桀骜的脸。
“三天后,我在市中医研究院办一场‘传统医学可行性论证会’。”
他一字一顿,声如寒泉滴石,“你若能活着走出那扇门……我就告诉你一切。”
话落,他起身离座,西装笔挺,背影决绝,仿佛刚才那个咳出黑痰的病人从未存在。
苏麻衣站在原地,嘴角扬起一抹笑,带着血丝,却灿烂得惊人。
“行啊,”她拎起铁锅,拍了拍帆布包,“那咱们礼堂见。”
大巴颠簸在回村的夜路上,窗外霓虹飞逝,像谁打翻了一整盒荧光颜料。
她靠窗闭目,鼻腔隐隐渗血,嗅觉一片混沌,那是使用金手指过度的征兆,短则三日,长则半月,她将暂时失去“闻病断因”的能力。
手机震动。
小禾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查到‘冷月无声’最后一次登录IP来自陆氏集团数据中心……但奇怪的是,它中途跳转了七次,伪装成海外节点,像是有人刻意隐藏。”
苏麻衣睁眼,望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乱发、旧衣、嘴角干涸的血痕。
她轻轻摇头,指尖着颈间那枚青玉扣,师父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唯一遗物。
“不是隐藏……”她低语,声音轻得像梦呓,“是保护。”
而千里之外,陆氏顶楼。
陆清寒立于落地窗前,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
他手中捏着一张泛黄笔记复印件,纸页边缘焦黑,似曾遭火焚。
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古篆:
“控魂香,生于贪欲,灭于双音。”
他指尖轻抚那行字,眸色幽深如渊。
“师父……”他低声呢喃,唇角竟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是你选中了她?”
风掠过窗隙,吹动纸页一角。
下一秒,打印机自动启动。
一份印有【市中医研究院·传统医学可行性论证会】的正式邀请函,悄然滑出。
礼堂灯光调试完毕,大屏幕正在加载。
标题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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