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的午后，明哲书院的瓜棚下最是热闹。苦瓜、丝瓜、南瓜顺着竹架爬得满棚都是，巴掌大的绿叶间，藏着个个的瓜，像挂了满架的绿灯笼。苏氏坐在棚下的竹椅上，看着萧景琰给南瓜授粉，他手里捏着支毛笔，小心翼翼地蘸着雄花的粉，往雌花的柱头上涂，动作轻得像在给婴儿梳发。
“这南瓜得人工授粉才结得多，”萧景琰首起身，额上的汗滴在瓜叶上，洇出个小小的湿痕，“你看这朵雌花，花托底下有个小瓜纽，授了粉才能长大，不然过两天就蔫了。”
苏氏手里摇着蒲扇，扇面上是阿禾画的瓜藤图，藤蔓缠绕着，像在写一首绿色的诗。“你父亲当年在江南种瓜，也爱干这事，”她笑着说，“说授粉就像给庄稼做媒，得用心，不然结不出好果子。”
瓜棚外传来阿禾的吆喝声，她正和小石头比赛摘苦瓜，两人的竹篮里都堆着翠绿色的苦瓜，表面的疙瘩像撒了层绿珍珠。“苏奶奶您看我摘的！”阿禾举着个一尺长的苦瓜，“农科坊的先生说，这是‘长白苦瓜’，苦味淡，炒着吃最香。”
小石头则拎着个圆滚滚的苦瓜：“我这个才好！圆的肉多，适合做苦瓜酿，塞点肉馅蒸，一点都不苦！”
柳如烟提着个竹篮走来，里面是刚摘的嫩丝瓜，还带着绒毛。“这丝瓜能做汤，”她把丝瓜放在石桌上，“也能当菜瓜吃，蘸点酱，清爽得很。我还摘了几个小南瓜，蒸着给孩子们当点心。”
承泽背着药篓从试验田回来，篓里的藿香和佩兰还带着泥土气。“刚给稻田除了草，”他擦着汗，“这大暑天的草长得比稻子快，不除不行。这两种草药煮水喝，能防中暑，我己经让厨房煮上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瓜叶，朱墙玉碎庶女谋功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朱墙玉碎庶女谋功最新章节随便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蝉鸣和瓜叶的沙沙声混在一起，像支热闹的歌谣。萧景琰坐在竹凳上，给孩子们讲《瓜菜培育法》，说苦瓜要搭高棚，让它多晒太阳；丝瓜要勤浇水，不然容易长老；南瓜最省事，丢在地里就能长，却也得常翻藤，不然结的瓜会畸形。
“种瓜和育人一个理，”他指着棚上的瓜，“有的得严管，有的得宽松，有的得帮着顺顺藤，不然就长歪了。你们苏爷爷当年总说‘万物有性，顺性而为’，就是这个意思。”
阿禾听得认真，手里的小本子记满了“苦瓜：喜阳，忌涝”“丝瓜：喜湿，需勤剪老叶”，连萧景琰说的“顺性而为”都画了个小小的太阳，照着棵歪脖子瓜藤。
傍晚时，厨房里飘来饭菜香。柳如烟做了丝瓜蛋汤、清炒苦瓜、南瓜蒸肉，还有刚蒸好的南瓜饼，甜香混着瓜的清苦，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尝尝这苦瓜酿，”柳如烟给苏氏夹了块，“里面塞的是新磨的豆粉和肉末，承泽说加了点紫苏，能去苦味。”
苏氏咬了一口，果然不苦，反而带着股清香。她看着萧景琰给老农们讲明年的瓜种计划，柳如烟在一旁帮着记，阿禾和小石头捧着南瓜饼，吃得满脸都是碎屑，忽然觉得，这瓜棚下的时光，藏着最质朴的喜悦——有挂满棚的瓜菜，有香喷喷的饭菜，有娓娓道来的经验，还有在烟火气里愈发浓厚的，日子的滋味。
夜里，瓜棚下的虫鸣此起彼伏。萧景琰把白天授粉的南瓜做了标记，说明年要留种。苏氏躺在竹椅上，看着棚上的瓜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过日子急不得，得像等瓜熟一样，慢慢熬，慢慢盼。”
她知道，这瓜棚下的期待，终将在秋日里结出最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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