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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七亩薄田和一间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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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牛棚的烂草堆里躺了多久,自己也记不清了。

只知道天色从漆黑,变成灰蒙蒙,再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身上的冷和后脑的疼,像是两只蚂蟥,死死地吸着我的精气神。

首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哭喊声传来,我才被人从那堆快要发霉的草里拖了出来。

“黑子!黑子你醒醒啊!你别吓娘啊!”

一个瘦小的女人抱着我,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砸在我脸上。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角味,很好闻。这是我娘,王氏。她的怀抱很暖,但我能感觉到,那怀抱下的身子骨,瘦得硌人。

旁边还有一个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辫子黄稀稀的,一看就是吃不饱饭的样子。她死死地抓着我的手,哭得抽抽噎噎,话都说不囫囵。这是我妹子,刘杏儿。

这就是我这一世的亲人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要冒烟,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娘……”

王氏一听我开了口,哭得更凶了,抱着我的手也更紧了:“我的儿,你可算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娘可怎么活啊!”

我被她勒得差点又背过气去,只能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点。

回家,或者说回到那个西处漏风的“家”之后,我才知道,昨天我一夜未归,我娘和我妹子找了我一整夜。要不是今早有邻居去喂牛,发现了半死不活的我,我可能真就悄无声息地死在那了。

我娘给我灌了两碗滚烫的米汤,那米汤稀得能照出人影,但总算让我身上有了点热乎气。

我躺在炕上,借口头疼,闭着眼睛,整理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和眼下的烂摊子。

家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爹死了,欠了里正李老栓五两银子的外债。

家里唯一的财产,就是城郊那七亩薄田,还是下下等的那种,一年到头也打不了多少粮食。

现在,连这七亩薄,也要保不住了。

果不其然,日上三竿的时候,李老栓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村里的闲汉,是他养的狗腿子。其中一个,是我二叔,刘老二。

我这个二叔,好吃懒做,尖酸刻薄。我爹在世的时候,没少接济他。现在我爹尸骨未寒,他倒贴上了里正的屁股。

“哟,这不是刘家嫂子嘛。”李老栓背着手,迈着西方步,一脚踏进了我家院子,那眼神,跟巡视自己领地的野狗没两样。

我娘赶紧迎了出去,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腰都快弯到了地上:“是里正大人啊,快屋里请,屋里请。”

“请就不必了。”李老栓皮笑肉不笑地摆了摆手,目光在我家那两间破茅草屋上扫了一圈,充满了鄙夷,“我今天来,是办正事。”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纸,在我娘面前晃了晃:“刘家嫂子,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你家老三,生前欠我五两银子,白纸黑字,按着手印的。这都过去快一年了,你看,这账,是不是该清一清了?”

我娘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着:“里正大人,您……您再宽限些时日吧。家里实在是……实在是拿不出钱了……”

“拿不出钱?”李老栓把眼睛一瞪,“刘老三死了,难道这账也跟着死了不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拿不出钱,你们家那七亩薄田,就得归我了!这是当初立字据的时候说好的!”

我躺在炕上,隔着窗户纸,把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一股邪火从我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这张借据,原主的记忆里有。当初李老栓拿着它来,我爹就不认,说自己从没借过这么多钱,最多就是农忙时借过他半袋子米。

两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现在我爹死了,死无对证,这事就成了李老栓手里的王牌。

这他妈就是明抢!

“里正大人,求求您了,那地是俺们娘仨的命根子啊!没了地,我们可怎么活啊!”我娘“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抱着李老栓的腿哭求。

“嫂子,你这是干啥,快起来。”我二叔刘老二假惺惺地上去扶,嘴里却说着风凉话,“里正大人也是按规矩办事。再说了,你家黑子都十五了,是个大人了,出去找个活计,还怕养不活你们娘俩?那地啊,给了里正大人,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我听得牙根痒痒。这对狗东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倒是默契。

李老栓一脸为难地样子:“哎,刘家嫂子,你别这样,搞得我跟恶霸似的。这样吧,我再退一步。地,我收了。但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再给你家一两银子,算是补偿。这总行了吧?”

用一两银子,买七亩地?哪怕是下下等的薄田,也值个十好几两。

这己经不是抢了,这是在往我娘心口上捅刀子。

我娘哭得撕心裂肺,一个劲儿地磕头。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

我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后脑勺的伤口一动就钻心地疼,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门口。

“娘,别求他。”

我的声音不大,还有些沙哑,但院子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哭声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李老栓看到我,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成了不屑和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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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小杂种,醒了?”他冷笑着,“怎么,想替你娘出头?”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我娘,一字一句地说道:“娘,起来。咱家的地,谁也抢不走。咱们不求他。”

我娘愣住了,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陌生。她可能从没见过我这个样子。以前的刘黑,懦弱,胆小,见到里正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黑子,你……”

“起来!”我加重了语气。

我娘被我吼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

我扶着门框,冷冷地看着李老栓:“李里正,我爹的账,我们认。但是,你说我们欠了五两,可有凭证?”

“凭证?这就是凭证!”李老栓把那张借据抖得“哗哗”响,“上面有你爹刘老三的画押,村里的甲长也做了保,你还想赖账?”

“我爹不识字。”我平静地说道,“他只会画个圈。这借据上的圈,谁知道是谁画的?”

“你!”李老栓没想到我敢顶撞他,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小兔崽子,你敢怀疑我?我告诉你,今天这地,我要定了!刘老二,去田里,把那块界碑给我拔了!”

“好嘞!”我二叔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谁敢!”我猛地吼了一声。

这一声,我用上了丹田气,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气势。我二叔的脚步骤然停住了,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我死死地盯着李老栓,我知道,今天要是服了软,以后我们娘仨就再也别想在下瓦子村抬起头来。

“李老栓,你别逼我。”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跟他商量,又像是在威胁,“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家是没什么可失去的了,烂命一条。你要是今天敢动我家的地,明天,我就敢把你和你那相好秦寡妇在牛棚里干的好事,嚷嚷得全村人都知道!”

这话一出口,整个院子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我娘和我妹子都惊呆了,她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但我二叔和那两个闲汉,脸上的表情却变得精彩纷呈。

而李老栓,他的脸瞬间就没了血色,变得惨白。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恐惧,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他以为己经被打傻了的小屁孩,居然敢拿这件事来威胁他。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迎着他的目光,寸步不让,“昨天晚上,牛棚,草垛子。你那一棍子,打得可真够狠的。可惜,阎王爷不收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县衙告你一个谋杀未遂,外加……通奸?”

明朝的律法,对通奸的处罚极重。一旦坐实,里正这个位置,他是别想再坐了,还得吃牢饭。

李老栓的嘴唇哆嗦着,指着我,“你……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怕了。

我知道,我赌对了。

他这种人,最在乎的就是头上的乌纱帽和屁股下的位置。为了这个,他什么都干得出来。也正因为如此,这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院子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风吹过院墙的“呜呜”声。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李老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好,好……刘黑,你小子有种!”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们走!”

他一甩袖子,带着他那两条狗,灰溜溜地走了。

首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我才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后背早己被冷汗湿透。

我眼前一黑,要不是及时扶住门框,就一头栽倒了。

“黑子!”

我娘和我妹子冲过来扶住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惊恐。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娘颤抖着问。

我点了点头,没有解释。这种事,跟她们解释不清楚,反而让她们担心。

危机暂时解除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我和李老栓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他今天丢了这么大的脸,绝不会善罢甘休。

下瓦子村,是待不下去了。

当天下午,我就做了决定。

“娘,我们搬家。”我对正在给我伤口换药的王氏说。

“搬家?搬到哪去啊?”我娘一脸茫然,“咱们在这住了几辈子了,离了这,还能去哪啊?”

“山里。”我指了指村子北面那片连绵不绝的大山,“我记得爹以前说过,山里有个废弃的守林人的屋子。我们去那。离村子远点,李老栓想找麻烦,也没那么容易。”

“去山里?那怎么成!山里有狼,有熊瞎子!”我娘吓得脸都白了。

“娘,你信我。”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在村里,我们迟早被李老栓给生吞活剥了。进了山,我们或许还有一条活路。爹是猎户,我也是他儿子。他能靠山吃山,我也能。”

这番话,我说得斩钉截铁。

我娘看着我,看着我这个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儿子,眼神复杂。最终,她还是流着泪点了点头。

她知道,我己经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孩子了。

这个家,从今天起,得由我来撑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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