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的这盆冷水，让兴奋无比的杨立冷静下来。
上课铃声响起后，讲台上声音抑扬顿挫。
课桌上的《基础引气决》封面被杨立翻得卷边，指尖无意识抠着书页上免费发放的印章。
这时手腕突然震了震，长生科技的推送弹出来。
“想要科学修仙？想要更进一步？”
“还在因为无法吸收灵气而苦恼？还在因为无法毕业而煎熬？”
“那就使用人工灵根吧！”
“人工灵根，学生们的不二之选。人工灵根，打工人的价值保障。”
“人工灵根，一节更比六节强。”
“腹里有根才耐用，人工灵根！”
“我们长生科技致力于民生，让大家学的开心，学的安心。”
“现在学生下单可以支持36期分期付款哦！”
他瞥了眼就关掉，指尖却更用力地抠着手册上的免费印章。
他越想越乱，手一松，笔袋从桌肚滑出来，拉链没拉，里面的旧橡皮滚到过道，象他现在的心思一样散。
看到一直心不在焉的杨立，玄云子一改往常的鞭策，出言安慰。
“你可见那九天玄铁？初掘出时不过顽石一块，需经千锤百炼，方成斩天利刃。”
“修仙之道，逆天而行。天予你何种起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走到怎样的终点。”
“只要我想走，路就在脚下！”
玄云子的话刚落，杨立突然捏紧了兜里揉皱的草稿纸，此刻指尖蹭过字迹，突然觉得那歪歪扭扭的字象极了顽石。
他抬头看向窗外，共享灵能单车的铃铛声飘过，心里那点乱麻似的迷茫，突然被这声铃敲顺了。
路在脚下！
先赚够买第一份灵材的钱再说。
放学后，杨立骑着共享灵能单车，车座硌得他屁股疼，这是学校门口最旧的一辆，刹车还吱呀响。
他抬头看，天上飞舟掠过，留下的灵气尾迹像奶油，和路边灵能工厂的黑烟搅在一起。
二十年前灵气复苏那阵，他爸妈还在工厂里当学徒，据说那天车间的机床突然自己转起来，铁块飘在空中，现在想来，那就是最早的灵气异动。
街角的旧gg牌还贴着初代觉醒者讲座的残纸，旁边新牌写着长生科技的gg。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基础引气决》手册，封面印着国家免费发放，边角被他翻得卷成了波浪
这就是普通人的修仙起点：旧单车、免费手册。
穷人身体硬，富人靠科技！
杨立深吸一口气，他攥了攥拳头，指甲掐进手心，摸到兜里揉皱的草稿纸，突然笑了：“怕啥，他们机械飞升，大不了我抱紧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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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书包，里面的旧终端硌了他一下，象在帮他打气。
“仙尊，您看那人造灵根如何？”他在心里随口问道。
“旁门左道！”玄云子不屑一顾，“强行嫁接外物，看似捷径，实则在透支潜力，固化上限，随心的山羊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与自身大道契合度永远差了一线！”
“真正的强者，当以自身为根，淬炼先天！你们这时代，尽搞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杨立笑了笑，没反驳。仙尊有仙尊的骄傲。但普通人也想追求那可望不可及的光芒。
回到家，一股熟悉的灵能机油味和饭菜香味混合在一起。
父亲杨建国正戴着灵能放大镜，在阳台修理厂里淘汰下来的旧法器零件，母亲李秀兰则在厨房用最低功率的控火术炒菜，以节省能源。
李秀兰端着菜出来，围裙下摆还沾着没擦干净的铜粉，刚才帮杨建国递零件蹭的，袖口卷着，露出贴满艾草膏药的骼膊。
“小伟回来啦？月考咋样？妈今天用灵泉水泡了枸杞，给你补补灵力。”
“还行，有点进步。”杨立放下书包，语气轻松。
杨建国抬起头，脸上带着操劳的皱纹：“尽力就行，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恩，我知道，爸。”杨立点点头。
父母从来不对他有过高的要求，他们只希望他健康快乐。
饭桌上，杨立看着妈妈往他碗里夹焦边青菜，爸爸的手糙得象砂纸，那是常年拧灵能螺丝磨的。
他扒了口饭，米饭里混着几粒灵米，嚼着嚼着，怎么有点酸。
他赶紧低头喝汤，勺子碰着碗边叮当响，含糊地说：“爸，妈，你们也吃。”
“好。大家都吃。”
李秀兰嘴上应和着，但她和杨建国都没有把筷子伸向那几道蕴含微弱灵气的菜。
吃完饭后，杨立在内心挣扎了许久，开口道：“爸，妈，我们学校有个课外实践项目，周末要去城外的第七号灵气复苏遗址保护区边缘进行地质采样，能赚点实践学分。”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借口。所谓的实践项目，其实就是去那里新开的长生物资回收公司的工地搬砖，这是他前今天放学在手机上看到的。
那里急需能承受微弱灵气污染的临时工，工资日结，比沧澜市区内高很多。
“去野外？危险不危险啊？”李秀兰停下收拾碗筷的手。
“不危险，就在保护区最外围，有军队巡逻的。而且很多同学都去，就是帮忙搬点东西，记录数据，很安全的。”杨立赶紧解释。
杨建国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儿子，似乎察觉到他没完全说实话，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修仙尽力就行。真缺钱，爸在家里砸锅卖铁，都要给你买袋好点的聚气散。”
“够了够了，身上还有钱。项目还包吃住呢。”杨立心里松了口气，也有些愧疚。
他知道，父母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想拆穿他，给他留一份尊严。
周六一早，杨立拎着行李袋上大巴。
他路过后窗，眼角瞥到张泛黄的招工启事，和他兜里的传单印着一样的长生物资回收，只是最底下有行小字被灰尘盖着，他没细看，就被上车的人挡住了。
他找了个座坐下，摸出旧终端，指尖蹭到兜里的传单，突然想起后窗那行被灰尘盖着的字，好象有不承担三个字。
但他很快晃了晃头，把注意力转回终端屏幕上的灵材价格，那点模糊的念头，早被赚第一笔钱的想法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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