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城外的山路上，李啸山放下望远镜，脸色阴沉。山下村庄升起滚滚浓烟，日军正在实施报复。
“第几个了？”他问身边的侦察兵。
“第三个。”年轻士兵声音沙哑，“日本人每找到一个飞机残骸，就烧一个村子。”
李啸山收起望远镜，转向身后的游击队队员：“通知所有单位，按三号预案分散隐蔽。伤员转移到二号营地。”
他们回到藏身的海边岩洞时，陈医生正在给劳森换药。截肢伤口开始愈合，但劳森的脸色依然苍白。
“我们必须分开行动。”李啸山对洞里的所有人说，“日军大规模扫荡己经开始。集中目标太大。”
琼斯皱眉：“塔德还不能长途移动。”
“重伤员留在岩洞。”李啸山说，“轻伤员和能行动的跟我引开日军。”
戴文波特检查了所剩无几的弹药：“我们有多少人？”
“能动的大约二十人。”李啸山清点着武器，“轻机枪一挺，步枪十五支，手枪若干。弹药只够一次遭遇战。”
傍晚，侦察兵带回更坏消息：日军一个大队约八百人正从三个方向合围，配有山炮和骑兵。
“最迟明早就会到达这里。”侦察兵气喘吁吁地说。
李啸山展开手绘地图，指向一处狭窄山谷：“在这里设伏。利用地形抵消日军人数优势。”
深夜，游击队悄然离开岩洞。劳森靠坐在岩壁旁，目送他们消失在夜色中。陈医生留下照顾重伤员。
“他们会成功吗？”劳森问。
陈医生没有回答，只是整理着所剩无几的药品。
伏击地点距岩洞五公里。李啸山将人员分成三组：一组占据制高点，一组封锁谷口，他自己带主力在谷中设伏。
黎明时分，日军先头部队进入山谷。约一个小队，五十人左右，谨慎地搜索前进。
“等主力进来。”李啸山低声传令。
太阳升高时，日军主力出现。西路纵队，中间有驮运山炮的骡马。骑兵在两侧山脊巡逻。
李啸山等待日军完全进入伏击圈，然后打响第一枪。轻机枪从制高点扫射日军纵队，顿时人仰马翻。
但日军反应迅速。炮兵立即架设山炮，向游击队阵地轰击。炮弹在岩壁上炸开，碎石西溅。
“压制炮兵！”李啸山喊道。
游击队的轻机枪手调整射界，但很快被日军精准的步枪火力压制。一炮手头部中弹倒下。
战斗陷入僵持。日军凭借火力优势逐步推进，游击队依靠地形顽强抵抗。
中午，李啸山发现日军正在分兵，试图迂回包抄。
“撤退到第二道防线。”他下令。
撤退过程中，游击队遭到日军机枪扫射，又损失三人。第二道防线是半山腰的岩洞群，易守难攻。
李啸山清点人数：还能战斗的不足十五人，弹药所剩无几。
“必须坚持到天黑。”他对队员们说。
日军似乎不急于进攻，而是用山炮持续轰击岩洞区域。一块弹片击中李啸山左臂，鲜血顿时浸透衣袖。
“队长，你受伤了！”
“轻伤。”李啸山撕下布条扎紧伤口，“节省弹药，等他们靠近再打。”
下午三时，日军发起总攻。约两百人从三个方向同时向上冲锋。
游击队的轻机枪卡壳了。最后的手榴弹用尽后，日军冲上了阵地。
白刃战开始。李啸山用手枪击倒两个日军后，子弹打空。他拔出大刀，与一个日军曹长搏斗。
大刀与军刀相击，火星西溅。李啸山利用地形优势，将对方逼到岩壁边缘。一个虚晃后，他猛地突进，大刀刺入对方腹部。
但更多日军涌上来。李啸山身边只剩五六个队员，被逼到悬崖边。
“跳！”他喊道。
他们从十米高的悬崖跳下，落入下面的水潭。日军在崖边射击，作者“龙湾三大爷”推荐阅读《云上的勋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子弹打在水面上。
李啸山浮出水面时，左臂剧痛。两个队员将他拖上岸，躲进岸边灌木丛。
天黑后，他们清点人数：只有七人幸存，个个带伤。
“回岩洞。”李啸山虚弱地说。
他们深夜回到岩洞，却发现洞口有新鲜血迹。陈医生倒在洞口，胸前中弹。
岩洞内，劳森和其他伤员都不见了。
“搜附近。”李啸山命令。
他们在岩洞后的小路上找到戴文波特。他腿部中弹，靠坐在岩石后。
“日本人傍晚发现的。”戴文波特喘息着说，“陈医生挡在洞口...其他人被俘了。我躲在这里...”
“劳森和琼斯呢？”
“都被带走了。日本人说...要押到临海审讯。”
李啸山望着临海方向，拳头紧握。月光下，他脸上的血迹己经干涸。
“队长，现在怎么办？”一个队员问。
李啸山沉默良久，最后说：“先治伤。然后，救人。”
他们找到更隐蔽的岩洞安置伤员。李啸山左臂的子弹需要取出，但没有麻醉剂。
“按住我。”他对队员说。
用匕首挖出子弹的过程持续了十分钟。李啸山咬着一根木棍，汗水浸透全身。
包扎完成后，他立即开始计划营救。
“临海监狱守备森严。”一个本地队员说，“至少一个小队日军，还有伪军协助。”
李啸山画出监狱草图：“晚上只有两个哨兵。我们可以...”
“队长，我们只有七个人，还都带伤。”
李啸山看着草图，突然说：“不首接攻监狱。在他们转移犯人时动手。”
第二天侦察兵回报：日军准备将俘虏转移至杭州，明天清晨出发。
“机会来了。”李啸山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山路，“这里，最适合伏击。”
但另一个问题出现：他们弹药几乎用尽，只剩十几发步枪子弹和两个自制手榴弹。
“用刀和弓箭。”李啸山说，“必须救出他们。”
营救前夜，李啸山独自在山顶磨刀。月光下，大刀反射着冷光。
一个老队员走过来：“队长，值得吗？为三个美国人，可能赔上所有兄弟。”
李啸山继续磨刀：“他们为我们打日本人。现在该我们了。”
“但乡亲们...那些被烧的村子...”
“正因为如此。”李啸山抬头，“要让日本人知道，烧一个村子，会有更多人来打他们。”
老队员沉默片刻，然后说：“我跟你去。”
第二天凌晨，七个人埋伏在预定地点。这是处险要山路，一侧是悬崖，另一侧是陡坡。
日出时分，日军押送队出现。约三十名日军，五名俘虏被绳索串着走在中间。劳森拄着临时拐杖，琼斯扶着他。
李啸山计算着距离。当日军完全进入伏击区时，他吹响口哨。
两个自制手榴弹从悬崖上扔下，在日军队形中爆炸。趁混乱，李啸山带人冲下山路。
白刃战再次爆发。李啸山大刀挥舞，连续砍倒三个日军。一个队员解开俘虏的绳索。
“向山里跑！”李啸山喊道。
日军很快组织反击。机枪火力封锁了退路。
“这边！”戴文波特突然从树林中出现，他不知从哪里搞到一挺日军机枪，向日军扫射。
趁此机会，俘虏们逃入树林。李啸山和最后两个队员断后，且战且退。
一小时后，他们在预定的汇合点清点人数：救出五名俘虏，但参与营救的七人只有三人幸存。
劳森看着满身是血的李啸山，想说些什么。
李啸山抬手制止：“先离开这里。日军很快会追来。”
他们向更深的山中转移。这次，没有人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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