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的春雪初融，文殊殿前的古松滴翠。这一日，文殊师利正在殿中讲授《华严经》，忽感十方震动，异香满室。殿中供奉的七盏明灯无风自燃，光华交织成七宝莲台之相。
“今日有殊胜因缘。”文殊师利含笑止讲，目视虚空。只见东方青光涌动，西方白虹贯日，南方金云铺路，北方紫气东来。七道不同颜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化作七尊佛陀，齐现文殊殿中。
正是过去七佛——毗婆尸佛、尸弃佛、毗舍浮佛、拘留孙佛、拘那含牟尼佛、迦叶佛、释迦牟尼佛，同时应现。七佛宝相庄严，各坐莲台，将文殊师利围在中央。
殿中僧众惊得拜伏在地，不敢仰视。唯有文殊师利从容下座，向七佛合十：“诸佛世尊齐临，有何垂训？”
毗婆尸佛首先开口，声如幽谷清泉：“恩师当年破我文字执，今日特来报恩。”手中放出青光，化作经卷，上书“离言真如”西字。
尸弃佛接着说道：“恩师昔破我静执，令我动静一如。”白光化作宝镜，镜中映出千江月影，月月不同而月性无二。
毗舍浮佛宝相含笑：“恩师破我神通执，令我知平常心是道。”金光化作锄头，示现耕云锄月之相。
拘留孙佛目含慈悲：“恩师示我无常，令我超越生死。”绿光化作菩提树，叶落纷纷而生机不绝。
拘那含牟尼佛手结法印：“恩师破我空执，令我空有圆融。”黄光化作宝瓶，瓶空而容万物。
迦叶佛质朴一笑：“恩师启我愚蒙，令我知质朴即真。”橙光化作樵夫担柴，步步踏实。
释迦牟尼佛最后总结：“七佛成就，皆赖恩师指点。今日特来，共演法要。”
七佛同时放光，光中现出七重法界，展示从凡夫到成佛的七重境界。文殊殿顿时扩展无量，容纳十方菩萨前来听法。
文殊师利安然升座，与七佛平等而坐：“诸佛成就，皆因自心开发。我不过指点迷津，何功之有？”
于是八圣共演无上法要。毗婆尸佛说文字性空，尸弃佛说动静不二，毗舍浮佛说神通妙用，拘留孙佛说无常真常，拘那含牟尼佛说真空妙有，迦叶佛说质朴玄妙，释迦佛说中道了义。
文殊师利最后总结：“七佛七法，归元无二。如七灯同光，光光互照；七水同源，水水相融。”
法会中，一童子好奇问：“七佛既己成佛，何以仍称文殊为师？”
释迦佛代答：“法身无师，报化有缘。我等示现师承，为破众生我慢。”
又一老僧问：“文殊菩萨何时成佛？”
文殊师利笑答：“汝何时成佛，我即何时成佛。”众皆默然。
七佛见因缘己熟，各化金光而去。临行前，各留一偈。毗婆尸佛偈云：“文字即空，空即文字”；尸弃佛偈云：“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毗舍浮佛偈云：“平常心是道，道是平常心”；拘留孙佛偈云：“无常即常，常即无常”；拘那含牟尼佛偈云：“空有不二，不二空有”；迦叶佛偈云：“愚即智，智即愚”；释迦佛偈云：“一切即一，一即一切”。
七偈如七颗明珠，悬于文殊殿梁，日夜放光，启迪来者。
文殊师利集众开示：“七佛示现，旨在破汝等执着。若执七佛为实，又落法执；若执文殊为实，更增我慢。当下荐取，谁是文殊？”
一僧脱口而出：“觅文殊了不可得！”
文殊师利大笑：“既不可得，日日相对者是谁？”
自此，文殊殿成为五台山圣地中的圣地。每逢朔望，常有七色光华映照殿宇，仿佛七佛常来聚会。而文殊师利仍以平常相示人，或扫殿，或点灯，或与游客闲谈，或为僧众解惑。
某日，一远方来僧问：“弟子欲见七佛，当往何处？”
文殊师利指殿前柏树：“七佛在何处？”
僧茫然。文殊师利又指殿中明灯：“七佛在何处？”
僧似有所悟。文殊师利再指其心：“七佛在何处？”
僧豁然开朗，礼拜而去。
夜深人静时，文殊师利独坐殿中，七佛影像自然现前。非来非去，非一非异，只是心光互照，法尔如是。
“众生心净，七佛现前；众生心垢，七佛隐匿。原来看似七佛齐聚文殊殿，实是众生心中佛性显现。”文殊师利如是思惟，更发大愿，要令一切众生皆见自心七佛。
而这一切，不过是无尽度生事业中的一朵浪花。文殊师利的慈悲智慧，如五台山的云雾，弥漫法界，无有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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