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的秋夜，文殊师利在般若堂中静坐，慧眼遍观阎浮提世。见末法时期，众生障深慧浅，虽处佛法昌明之世，而真心向道者稀。邪师说法如恒河沙，正法眼藏渐被尘封，心生大悲，决意再燃般若灯炬。
时值北宋初年，天下甫定，佛法复兴中隐伏危机。有号称“顿悟禅师”者，妄言“饮酒食肉不碍菩提”；有自封“活佛”者，诡称“双修可即身成佛”。众生盲从，正道蒙尘。
文殊师利化现游方僧，号“妙明”，持一盖青琉璃灯，灯焰常明不灭。首至汴京相国寺，见俗讲僧正说“杀盗淫妄皆是佛法”，座下信众如痴如醉。
妙明僧排众而出，举灯问讲僧：“敢问大师，此灯明否？”
“明。”
“可能照暗否？”
“能。”
妙明僧忽吹灯灭，复问：“灯在否？”
讲僧瞠目。妙明僧乃曰：“佛法如灯，能破愚暗。若说邪法，如灯自灭，何能照人？”遂振锡诵偈：
“狮子虫食狮子肉，邪师说法谤正法；
但将智慧金刚剑，斩断葛藤救痴瞎。”
满座悚然，有初发心者当场醒悟。
次至杭州，有居士林宥，广研经论而执理废事，常言“饮酒食肉无非佛事”。妙明僧携灯造访，正值林宥宴饮。
林宥傲然问：“大德持戒，可能成佛否？”
妙明僧反问：“居士破戒，可能成佛否？”
“心净则土净，何拘小节！”
妙明僧即取灯油倾入酒壶：“油可能燃否？”
“能。”
“入酒可能燃否？”
林宥语塞。妙明僧正色道：“摩尼宝珠，堕污秽中，光明不现。真心虽净，烦恼覆之，何由显发？”又说偈曰：
“理须顿悟，事要渐修；
如人饮油，岂得光明？
但持净戒，如护灯盏；
烦恼不生，慧光自现。”
林宥惭悔，后专修净土，成为一代大德。
时又有“文字禅师”，以机锋转语惑众。妙明僧至其道场，见其以“麻三斤”“干屎橛”等语接人，学者徒逞口舌，不务真修。
文字禅师见妙明僧来，故问：“如何是文殊智？”
妙明僧举灯：“见么？”
“见。”
“是什么？”
禅师语塞。妙明僧曰：“真实般若，不在唇吻。如灯照物，不说一字。”乃说偈曰：
“机锋转语总是闲，不修定慧亦徒然；
但得心灯常寂照，胜过舌绽万朵莲。”
时有青年学子王实，聪慧过人而心生骄慢，自诩“三日通《楞严》，五日彻《华严》”。妙明僧特往度化。
“闻君博通经论，可能解此灯义？”妙明僧问。
王实滔滔，自性空说到缘起。妙明僧忽吹灯灭：“黑！”
王实茫然。妙明僧重点灯：“明！”
复问：“明暗二相，为从灯生？为从眼生？为从空生？”
王实依经解义，总不契心。三日三夜，寝食俱废。
至第西日黎明，王实忽见灯花爆裂，当下悟入，涕泪交流：“原来佛法不在文字！”遂尽焚所著经解，专修禅观，后成真善知识。
妙明僧又见市井老妪张氏，一字不识而虔诚信佛，常受“善知识”欺诳：或令出重金“消灾”，或诱买“开光”之物。僧悯其诚，教以简单真言：
“但念'嗡阿惹巴扎纳德'，如持明灯，照破一切邪见。”
张氏依教奉行，果得智慧开显，能辨正邪。后其子中举，特建“文殊精舍”供养三宝。
最令人称奇者，妙明僧曾于黄河决口时现大神通。其时洪水滔天，众生呼号，有邪教谓“此天谴也，须献童男女”。妙明僧立堤上，举灯向天：
“般若真火，烧诸邪见；
智慧光明，破诸黑暗。”
灯焰骤涨，化作千丈青光，照彻幽冥。水中忽现无数冤魂，皆因邪教所害。大众见状，邪教自溃。僧又以灯照水，水势渐退，黎民得救。
三年后，妙明僧行化将毕，于五台山显通寺集众，说《末法护教要义》：
“末法时代，邪正难分。当以三法辨识：
一者，正法令人心安，邪法令人神乱；
二者，正法导人向内，邪法向外；
三者，正法平等普度，邪法分别贵贱。”
又将青琉璃灯付嘱寺僧：“此灯即般若心灯，灯灯相续，莫令断绝。”
言毕，现文殊本相，乘青狮而去。空中留偈：
“千年暗室，一灯即破；
众生心垢，般若能除。
莫谓末法，无有指路；
但观自心，即是文殊。”
自此，五台山世代传承“般若灯法会”。每年腊八，千灯齐燃，光耀百里，象征般若智慧永住世间。
而当年妙明僧所度化的众生，各成法门栋梁：有严持净戒的律师，有专修止观的禅者，有导归净土的导师，有深入经藏的学者。如灯传灯，光明无尽。
至今，五台山文殊殿前仍悬一盏青琉璃灯，灯焰常明，照破游人的无明烦恼。有诚心祈求智慧者，往往见灯花结蕊，示现祥瑞。
这正是：
千年暗室智灯明，照破山河大地清；
若问文殊何处觅，痴狂灭处自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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