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莺浑身一颤，抬起水汽氤氲的眼眸望着他。她想拒绝，想想起自己的任务和身份，可身体却软得没有力气。他眼中的渴望那么明显，而她自己心底那份刚刚萌芽的情愫和除夕夜的孤独，也让她无力抗拒。
他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是一个带着红酒与香槟气息的、微醺的吻。柳莺莺生涩地回应着，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和强烈的心跳。姐姐的忠告、身份的差距、未来的迷茫……所有的一切，在这个意乱情迷的除夕夜，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壁灯的光线将两人的身影交叠着投在墙上，爵士乐还在慵懒地流淌，窗外隐约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像是在为这段不该发生、却又注定发生的亲密关系，奏响一支暧昧而危险的序曲。
在这个繁华都市最冰冷的夜晚，两个孤独的灵魂，以一种各怀心思的方式，试图从彼此身上汲取一点虚幻的暖意。只是这暖意的代价，或许远超他们此刻的想象。
壁灯的光晕昏黄暧昧，像一层柔软的纱，笼罩着这间奢华却密闭的空间。唱片机的指针划过胶木唱片，流淌出比莉?哈乐黛（Billie Holiday） 沙哑慵懒的嗓音，唱着关于爱情与失去的蓝调，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敲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香槟的酒液仍在杯中微微晃动，折射出迷离的光泽。谭靖叁的吻并不粗暴，甚至带着一种罕见的、试探性的温柔。他一手揽着柳莺莺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捧着她的脸颊，指腹着她细腻的肌肤，带着薄茧的触感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柳莺莺的大脑一片空白。酒精让她浑身发软，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他的气息，混合着雪茄、古龙水和高级香槟的微醺，将她紧紧包裹，陌生而极具侵略性，却又奇异地带来一种被渴望的眩晕感。她生涩地、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吻，指尖却下意识地攥紧了他西装外套光滑的布料。
“莺莺.…”谭靖叁在她唇边低喃，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他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深邃的眼眸在昏暗中紧紧锁住她迷蒙的双眼，那里面翻涌着欲望，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寻求慰藉的脆弱，“可以吗？”
他的询问更像是一种蛊惑。柳莺莺望着他，望着这个她本该警惕、刺探的男人，此刻却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紧紧抓着他。除夕夜的孤冷，酒精的催化，对他那份复杂难言的好感，以及内心深处对温暖和关注的渴望，交织成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洪流，冲垮了她所有的犹豫和姐姐的叮嘱。
她没有说话，只是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然后，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空气变得炙热而粘稠。柳莺莺感觉自己像飘在云端，又像沉入深海。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又异常模糊。她能感觉到他西装纽扣的冰凉，能闻到他衣领上淡淡的烟草味，能听到他逐渐粗重的呼吸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的吻逐渐向下，落在她纤细的脖颈，带来一阵阵酥麻的颤栗。
昏暗的光线下，昂贵的丝绒沙发承托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唱片机的音乐不知何时己经停止，只剩下唱针空转的沙沙声，和室内越发清晰的、急促的呼吸与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
昏暗的光线勾勒出沙发上凌乱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香槟、烟草和过后特有的暧昧气息。
柳莺莺背对着谭靖叁，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最初的激情褪去，巨大的空虚、羞耻感和一丝恐惧悄然爬上心头。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如何面对姐姐，面对这个刚刚占有她的男人。
谭靖叁静静地躺在另一边，手臂还搭在她的腰际。激情过后，心底那片空洞似乎并未被填满，反而显得更加清晰。他看着眼前女孩优美的背部曲线，眼神复杂难辦。有一瞬间的满足，也有更深的迷茫。
窗外的天空，己然透出些许熹微的晨光。
除夕夜过去了。新的一年，以这样一种始料未及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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