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供销社后墙的冰棱就簌簌往下掉。
张大冬踩着满地碎瓷片往柜台走，糖罐里昨夜新熬的山楂汁正顺着裂口往外渗，在结霜的水泥地上凝成暗红色的冰晶。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忽明忽暗，体力值那一栏的红色警告刺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昨夜强行启动商机预判的副作用还没消退。
"冬哥！"小张扒着半扇歪斜的货架探出头，棉帽檐上沾着不知是谁泼的煤油，"西街王记粮油铺的车调头走了，说咱们门脸都叫人砸成这样......"少年突然噤声，盯着张大冬军大衣下摆那道豁口，那里还沾着邮车轮胎碾过的油渍。
张大冬弯腰拾起半块营业执照玻璃框，突然想起昨日郝倾城踮脚绕围巾时，爆米花的甜香扑在这块玻璃上的样子。
他指腹擦过锋利的断口，在系统商城界面弹出的刹那又缩回手——体力值只剩13%，现在连最基础的物资检索都用不了。
"张大冬同志在吗？"供销社门口传来胶靴踩雪的咯吱声，三个裹着棉袄的男人堵在卷帘门下。
领头那个掀开狗皮帽，露出供销社鲜鸡蛋供应商老陈那张黝黑的脸，"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上个月赊的二十筐鸡蛋钱......"
郝倾城就是在这时候闯进来的。
她枣红色的围巾被北风掀起半边，怀里抱着个裹棉被的陶罐，发梢的山楂香混着冰碴子扑进满屋狼藉。"大冬哥，我熬了......"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她望着满地翻倒的货架，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陶罐边沿新结的冰壳。
暮色染蓝窗框时，张大冬正蹲在变压器后面修保险丝。
郝倾城突然把暖水袋往他怀里一塞，指尖擦过他手背时凉得像冰锥："我爹说......说镇东刘木匠家儿子从部队复员了。"她别过脸去看邮车留下的轮胎印，那些蜿蜒的油渍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紫光。
远处传来收废品的梆子声，张大冬望着暖水袋口冒出的山楂汁热气，突然发现郝倾城今天没戴那支桃木梳。
她往常总插在发髻上的梳子，此刻正躺在供销社柜台最底层的抽屉里——用红绸布包着，缠着三圈褪色的糖纸。
"冬哥！
冬哥！"小张的破锣嗓子由远及近，少年举着半截粉笔在雪地上画出歪扭的路线图："炼油厂后墙根发现二十筐鸡蛋！
就是被耗子啃破筐的那个老陈家......"张大冬猛地起身，眩晕感让他踉跄着扶住变压器，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个鲜红的倒计时——7天23小时59秒。
郝倾城突然伸手按住他军大衣口袋，那里躺着张被油污浸透的合影预约单。"明天......"她声音轻得像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我娘让我去粮站帮忙盘账。"暮色漫过她冻红的耳垂，远处爆米花炉子"嘭"地炸响，惊飞了电线杆上偷食的麻雀。
张大冬望着她棉鞋在雪地上拖出的蜿蜒痕迹，突然弯腰抓起把混着煤油的雪。
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掌往心口钻，他对着掌心里逐渐融化的黑水笑了笑——那笑容让端着搪瓷缸来送热水的小张后退了半步，却让系统界面突然亮起个微弱的绿色提示。
月光爬上碎了一半的玻璃窗时，张大冬正往暖水袋里灌第六遍山楂汁。
甜香顺着门缝往外飘，混着冰柜压缩机重新启动的嗡鸣，在雪地上织成张透明的网。
五十米外的巷口，某个戴铜戒指的影子突然被什么绊了个趔趄，怀里的铁器砸在冻土上发出闷响。
郝倾城留下的陶罐静静立在柜台角落，罐底沉着几颗没化开的冰糖，在月光下像冻住的眼泪。
张大冬伸手抹去罐沿的冰霜，突然听见系统发出久违的滴答声——体力值开始以每小时0.5%的速度缓慢回升。
【续写内容】
月光将碎玻璃的裂痕拓在水泥地上，张大冬用指节叩了叩陶罐边缘。
山楂汁表面浮着的冰糖块突然折射出微光，在他视网膜上拼成只有系统可见的淡绿色文字——"废弃金属收购价将于72小时后上涨300%"
"倾城。"他转身时军大衣扫落柜台积灰，郝倾城正蹲在歪斜的货架前，把散落的纽扣按颜色分进铁皮盒。
枣红色围巾垂落的流苏扫过满地玻璃碴，像团跳动的火苗。
张大冬摸出那张合影预约单，煤油浸透的日期栏恰好遮住"永红照相馆"的招牌："昨晚二麻子带人砸店时，我瞧见他们往李二狗家方向跑。"暖水袋突然从郝倾城膝头滚落，山楂汁在满地狼藉里洇开暗红斑块。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鲜红警告，体力值跌破10%的瞬间，张大冬不得不撑住开裂的水泥柜台。
郝倾城别发髻的手顿了顿，桃木梳齿间还缠着根银亮的保险丝："我娘说...刘木匠儿子在部队立过三等功。"
货架阴影里突然传来细碎响动，小张举着半截粉笔从后门钻进来："冬哥！
炼油厂孙厂长说废旧压缩机..."少年突然噤声，盯着郝倾城指尖簌簌落下的纽扣——那些红色塑料片正巧拼成个歪扭的心形。
张大冬突然抓起暖水袋往煤炉上一搁，沸腾的山楂香裹着白雾漫过供销社。
他借着蒸汽遮掩点开系统商城，在体力值即将归零前兑换了"五分钟金属成分分析"。
视网膜上炸开的蓝光里，小张说的废旧压缩机突然显示为纯度89%的电解铜。
"明天我去趟炼油厂。"张大冬故意让合影单飘落在郝倾城脚边，煤油污渍恰好圈住"双人照"三个字。
他弯腰时军大衣口袋露出半截红绸布，裹着的桃木梳齿间卡着片金闪闪的东西——是今早修变压器时发现的保险丝接头。
郝倾城突然伸手拽住他袖口，发梢的山楂香混着冰柜冷凝水的铁锈味："我爹说镇东新开了家五金店..."她尾音被突如其来的北风掐断，供销社残破的窗棂发出呜咽般的震颤。
系统界面突然开始60秒倒计时，张大冬望着姑娘冻红的指节，突然把暖水袋塞进她怀里。
"等着。"他转身时军大衣下摆扫落满地冰晶，"等我把李二狗的爪牙连根拔了，咱们去永红照相馆拍十张合影。"小张突然举起改锥指向窗外，五十米外巷口闪过铜戒指的冷光。
次日上午十点，张大冬踩着没膝的积雪往炼油厂走。
系统昨夜透支体力值强开的"危机预判"还在生效，视网膜边缘不时闪过血红的波纹。
他裹紧的军大衣里藏着个铁皮盒——那是今晨从小张画的路线图里挖出来的，装着十二枚1958年产的航空铝铆钉。
"张同志！"孙厂长从生锈的铁门里探出身，劳保手套上沾着可疑的油渍，"你说那批报废的冷凝管..."男人突然噤声，盯着张大冬从雪地里扒拉出的半截齿轮。
晨光在金属表面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那是系统标注的"特种钢残件"，回收价是废铁的三百倍。
谈判进行到日头偏西时，张大冬终于用两包大前门香烟换到优先挑选权。
他借着系鞋带的动作启动最后1%体力值，在成堆的废料里精准锁定三台缠着水藻的抽水泵——系统显示内部线圈含0.8公斤白银。
暮色染红炼油厂烟囱时，张大冬正蹲在厂区后门清点货物。
小张突然从雪堆里刨出个铁罐，少年兴奋的呼喊惊飞了枯枝上的麻雀："冬哥！
这上面印着外国字..."系统界面突然爆出刺目金光，德文标识在翻译框里变成"精密轴承润滑剂——1985年市价每克等同黄金"
寒意比夜色更早漫上脊梁。
五个黑影从厂区围墙的豁口包抄过来，带头的刀疤脸转动着铜戒指，雪地上拖出铁链摩擦的刮擦声。
张大冬摸向军大衣内袋，那里藏着半截能启动系统防护罩的航空铝——但体力值归零的警告己经炸开视网膜。
(http://www.220book.com/book/1RSG/)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