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冬在煤渣路上踉跄两步，扶住生锈的消防栓才没摔倒。
系统面板突然在眼前炸开雪花纹，机械音裹着电流声刺入耳膜："预支商机：河北红富士罐头，三周后溢价300%。"
搪瓷缸里的硬币还在叮当作响，他摸出郝倾城送的黄铜螺丝钉，金属棱角硌进掌心肌肤。
远处钢厂飘来的煤灰里，小张骑着二八杠冲过来，车筐里塞满泛黄的《经济参考报》。
"冬哥！"少年刹车时带起一蓬尘土，"西头供销社老周说..."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张大冬苍白的脸色，"你又用那东西了？"
张大冬把螺丝钉按在眉心，冰凉的金属让他想起郝倾城缝纫机上的顶针。
系统倒计时悬浮在报纸头版的国宴照片上：71:59:59。"三天。"他沙哑开口，"要收购五百箱。"
暮色中的古冶镇飘起糖炒栗子香，第五家五金店的卷帘门哗啦落下。
掌柜隔着铁栅栏摆手："后生别费劲了，全镇罐头都在李主任那本账上记着呢。"小张刚要争辩，巷口突然传来自行车铃铛的碎响。
李二狗单脚支着永久牌锰钢车，后座两个跟班正嗑着瓜子。
他扯开的确良衬衫露出烫金的关公纹身，"哟，这不是倒卖赃物的张老板么？"声音在暮色里炸开，惊飞屋檐下的麻雀。
五金店掌柜砰地关上气窗。
张大冬感觉后颈泛起细密汗珠，系统警告的红光在视网膜上跳动。
李二狗甩着弹簧刀走近，刀刃在罐头商标上刻出狰狞笑脸，"听说你要发罐头财？"他忽然压低声音，"钢厂西门每晚八点有辆蓝色解放牌..."
话没说完，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支线任务：锈蚀的齿轮。】张大冬盯着李二狗腕表反光里扭曲的自己，喉结动了动。
郝倾城缝在手册里的红光厂补丁，此刻在衣兜里烫得像块火炭。
巷口飘来炒糖色的焦香，张大冬后槽牙咬得发酸。
李二狗的弹簧刀还扎在罐头瓶盖上，商标纸沁出糖水渍，像张流泪的鬼脸。
他摸向人造革公文包，内袋里郝倾城绣的并蒂莲突然刺了下指尖。
"李主任怕是消息不灵通。"张大冬突然笑出声，指节叩在五金店铁栅栏上震落锈屑，"上礼拜三矿务局表彰的先进个体户..."他故意拖长尾音，从包里抽出三叠用猴皮筋捆着的十元钞，钞票边角还沾着东风市场开张纪念章的红印。
围观人群里响起倒抽冷气声。
穿海魂衫的冰棍小贩往前挤了挤，脖颈上的钥匙串叮当撞在搪瓷秤盘上。
张大冬瞥见小张正偷偷用鞋尖碰倒立在墙角的《市场报》，露出头版关于"搞活流通领域"的社论。
李二狗腕表的金属表带突然发出咔嗒轻响，张大冬记得这是老上海牌机械表的整点报时声。
果然远处钢厂大烟囱飘起七点的灰雾，暮色里传来邮局自鸣钟的铛铛声。
他趁机抖开钞票，最上面那张的钢印在夕照里泛着彩虹光晕。
"西百箱！"冰棍小贩突然喊出声，手里的老冰棍化得滴在解放鞋上，"供销社统购价才两块八！"
李二狗突然抬脚碾碎地上的罐头瓶盖，玻璃碴子刮擦水泥地的声音让人牙酸。
他扯开衬衫第二颗扣子，烫金关公像的眼睛在暮色里泛红，"谁知道这钱干不干净？
前天东风旅社可是丢了..."
"李二狗！"清凌凌的女声切进人群，郝倾城推着凤凰自行车挤进来，车后座夹着红绸布包裹的缝纫机配件。
她蓝布工装的口袋里露出半截烫金工作证，红光无线电厂的字样在暮色里格外醒目。
五金店掌柜突然推开气窗："郝技术员！
您上回修好的三极管..."话没说完就被李二狗瞪得缩回去。
郝倾城把车支在《经济参考报》堆旁，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牛皮纸本："张同志给棉纺厂女工订的五十件的确良衬衣，尺寸可都是按着劳动模范的体型改的。"
人群里几个摆摊的妇女突然骚动起来，穿碎花布衫的瓜子摊主凑近看本子上的记录，突然拍腿："这不王主任家的二丫头么！
她那个罗锅腰最难裁衣裳..."
张大冬感觉后颈的汗被晚风吹凉，系统倒计时恰好停在71:00:00。
郝倾城转身时辫梢扫过他手背，带着缝纫机油的铁腥味。
她弯腰拾起被踩脏的《市场报》，露出夹在其中的百货大楼提货单存根，鲜红的公章像枚燃烧的印记。
"各位叔伯婶子。"郝倾城声音清亮如供销社柜台上的玻璃糖罐，"上个月钢厂家属院接的电线..."她忽然从帆布包摸出个缠着胶布的手电筒，啪地照亮巷口电线杆上的维修通知，落款处"张大冬"三个字墨迹未干。
李二狗突然踹翻装罐头的竹筐，黄桃片滚进阴沟里。
他弯腰时后腰露出半截铁家伙的轮廓，小张吓得扯住张大冬衣摆。"咱们走着瞧！"李二狗啐了口带血丝的唾沫，突然盯着郝倾城车筐里的红绸布包冷笑："听说红光厂最近丢了一批二极管？"
邮局钟声敲响第七下时，张大冬瞥见系统面板闪过齿轮状的虚影。
郝倾城的手电光晃过巷尾，蓝色解放牌卡车的尾灯在百米外的煤堆后倏然熄灭。
小张蹲在地上捡罐头的手突然顿住，玻璃瓶底映出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往账本上记着什么。
红山朝阳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1RSG/)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