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冬的指腹在梅花表裂纹上停驻片刻，冷库铁门状的纹路透着森森寒意。
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跳动：【剩余体力值72%】，他瞥了眼桌上泛黄的笔记，俄文标注像蛰伏的毒蛛。
"咱们得抢在落雪前铺货。"他接过郝倾城递来的姜汤，蒸汽在玻璃窗凝成水珠，"赵经理，明天把新设计的暖手宝样品送检。"
算盘珠清脆的碰撞声中，赵经理推了推眼镜："按您吩咐，特意加了中药包层。"他展开设计图，蜂窝煤造型的暖手宝旁标注着"可替换发热芯"，这正是张大冬根据系统提示的九十年代热销款改良的产物。
窗外传来卡车卸货的响动，李物流裹着军大衣推门而入，帽檐结着白霜："张总，天津港那批聚酯棉提前到港了！"他呵着热气在地图上画圈，"按您划的路线，咱们往东北运货能省三成油钱。"
郝倾城突然轻呼，她发梢的冰碴落在陈老笔记上，俄文字迹竟渗出靛蓝色墨迹。
系统光幕红光骤闪：【警告！
信息污染风险】，张大冬不动声色合上笔记，掌心己沁出冷汗。
展销会当天，百货大楼前支起二十米长的红色条幅。
张大冬的新品展台摆着蜂窝煤暖手宝、速冻饺子模组，还有印着卡通熊猫的保温饭盒。
主妇们围着试吃台啧啧称奇，刘大妈正给街坊演示："这饺子模组往蜂窝煤炉子上一搁，十五分钟热透三层蒸笼！"
"大家别上当！"尖利嗓门刺破喧闹，孙老板的心腹举着传单窜进场，"他们用的都是化工废料！"人群骚动中，几张模糊的化验单复印件雪花般散落。
张大冬抬手示意鼓乐队停奏，从郝倾城手中接过牛皮纸袋。"这是省质检局盖章的报告。"他抖开文件，鲜红的公章在阳光下灼人眼目，"反倒是某些人......"话音未落，赵经理己带人押着个穿白大褂的上前，"这位冒充专家的同志，能说说怎么从我们冷库偷换样品吗？"
孙老板在二楼包厢捏碎了茶盏。
他透过雕花窗棂看见自己重金收买的"消费者代表"正抱着暖手宝傻笑，展台前的长队己经排到马路上。
更糟的是，工商局王科长正对张大冬带来的俄文笔记拍照——那上面赫然有唐山市化工局的旧档案编号。
暮色降临时，肉联厂会议室挂起三幅新地图。
李物流的运输路线用绿线标注，与铁路货运的红线在矿区交叠成蛛网。"按您说的联运方案，咱们往沈阳发货能压缩到18小时。"李物流的激光笔在地图上画出弧线，"就是孙家货场卡着编组站......"
"他们卡不了多久。"张大冬将暖手宝拆开，露出内胆上"古冶合作社"的钢印，"赵经理，明天开始给矿区小学免费更换保温餐盒。"系统光幕适时弹出：【区域好感度+15%】，体力值却突然闪烁下跌2%。
郝倾城在整理资料时忽然顿住："大冬你看！"陈老笔记的俄文页夹着张透明描图纸，重叠在合作社分布图上，竟显出化工局仓库的平面图。
她耳垂的梅花形胎记微微发烫，与张大冬腕表裂纹产生奇异共振。
深夜的孙宅书房，烟灰缸堆成小山。
孙老板盯着电话机上闪烁的来电显示，那串以0415开头的号码让他后颈发凉。
窗外飘来肉联厂扩建工地的夯机声，震得窗棂上冰凌簌簌掉落。
他颤抖着翻开账本，某页粘着的货单水印在台灯下显出"红星"标志——与昨夜那列神秘货车的标识完全一致。
（接上文）
孙老板的办公室结满冰花，暖气片早在前天就停了。
他攥着工商局罚单的手青筋暴起，纸面上"查封货场"的红章刺得眼球生疼。
楼下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财务科老周正抱着保险箱往三轮车上搬，后头跟着七八个抱着纸箱的装卸工。
"老周！"孙老板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呢子大衣扫落了窗台的冻柿子，"你也要学那些白眼狼？"
老会计扶了扶断腿眼镜，三轮车轱辘在雪地上碾出两道黑痕："孙老板，上个月工资您还欠着......"话音未落，二楼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孙老板把大哥大砸在了结冰的鱼缸上，那条养了五年的金龙鱼在碎冰渣里徒劳地甩尾。
此刻的肉联厂会议室正飘着咖啡香。
郝倾城踮脚将最后一只千纸鹤挂在吊灯上，淡紫色裙摆扫过张大冬的办公桌——那里摆着俄文笔记摊开的新页面，透明描图纸上的红星标志正巧与暖气管道的走向重叠。
"闭眼。"她突然伸手蒙住张大冬的眼睛，腕间的茉莉香盖过了文件油墨味。
当掌心移开时，整面墙的东北三省地图己被替换成手绘涂鸦，Q版张大冬骑着装满暖手宝的火车，车头喷着"古冶制造"的蒸汽。
张大冬的喉结动了动。
他注意到地图右下角用粉色荧光笔写着"我的英雄"，郝倾城的耳垂比画上的小太阳还要红。
窗外飘来糖炒栗子的甜香，与系统突然弹出的提示形成奇妙呼应：【伴侣信任值突破临界点，体力值恢复速度+20%】
"尝尝这个。"郝倾城变戏法似的从文件柜里端出搪瓷缸，掀开盖子竟是冒着热气的酸菜馅饺子，"刘大妈听说咱们要庆祝，特意用新模具包的。"她捏起个元宝状的饺子，"三层褶，十八个弯，跟设计图分毫不差。"
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楼下突然传来汽车鸣笛。
赵经理抱着两箱档案撞开门："张总！
矿区合作社刚发来传真，他们要在抚顺设分仓......"声音戛然而止，他尴尬地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那什么，我待会再来？"
郝倾城噗嗤笑出声，发梢的茉莉花瓣落在张大冬肩头。
她转身打开留声机，周璇的《夜上海》混着暖气片的滋滋声在室内流淌："大功臣，能赏脸跳支舞吗？"玻璃窗上的呵气映出两人身影，墙上Q版火车的蒸汽仿佛真的在袅袅升腾。
舞步转到第三圈时，张大冬的梅花表突然发出蜂鸣。
系统光幕在郝倾城背后亮起：【检测到加密信息源】，俄文笔记在震动中自动翻页，那张夹在53页的仓库平面图正渗出靛蓝色光晕。
他装作整理姑娘肩头的褶皱，快速瞥见图纸上新增的等高线——竟与抚顺分仓的选址完全吻合。
夜色渐深时，张大冬独自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
霓虹灯牌在雪幕中晕染成彩色光斑，远处铁路编组站的探照灯扫过楼群，将"孙氏货场"的招牌照得惨白。
他拧开郝倾城准备的蜂蜜柚子茶，杯底沉着颗话梅核——这丫头总记得他熬夜时爱吃酸。
系统光幕在此时弹出新提示：【区域支配度达75%，解锁联合经营模组】。
但真正让他瞳孔收缩的，是突然出现在状态栏的倒计时——72小时的字样鲜红如血，下方小字标注着"红星计划启动预备"。
掌心传来震动，来电显示是串国际长途。
张大冬按下接听键的瞬间，郝倾城留在沙发上的围巾突然被风吹起，茉莉花香裹着听筒里沙哑的俄语发音："张先生，关于陈老笔记里的红星......"
他转头望向墙上涂鸦，Q版火车头不知何时转向了正北方。
窗玻璃突然结出霜花，形状竟与俄文笔记里的某种化学符号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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