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不知通往何处，好似没有终点般，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气味，昏黄的应急灯每隔十米亮起一盏，像垂死之人的喘息，头顶时不时传来奔跑的“轰隆”声，震得几缕灰尘絮絮掉落。
“还有多远？”莫仪问道，声音在空洞的空间里发出回响。
约翰没有回头：“快了。”
布其里则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张望，仿佛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他的呼吸在不经意间，慢慢加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老约翰，”布其里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自然的兴奋，“等到了库落滋，我请你喝酒。听说‘红蝎’酒吧的老板娘是个尤物……”
“白痴。”约翰冷哼一声。莫仪眼角余光瞥见布其里搓手的动作——太频繁了，像在擦拭什么看不见的污渍。
“我在那边还有几个老朋友，”布其里继续道，语速越来越快，“他们认识上面的人，能搞到居住证。到时候咱们可以合伙开个店，卖武器，卖情报，什么都卖……”
“老约翰你知道不知道，那里有一个妓院有一个叫‘玛丽’的，我朋友试过了说老他妈爽了，这回进城我必须试试。”他肆意的说道，全然不知特莉的脸越来越黑，她自身很鄙夷对女性不尊重的人，因为女性与男性的区别就在于性别、体格、外貌，对事件的思考，她们同样是鲜活值得尊重的生命，虽然有一些女性做的工作，并不风光，但那是为了生活，为了在这残酷的世道活下去。
她本能的认为女性去做那种工作一定不是为了满足的欲望，一定是有什么理由，她们才会去做那种工作。
莫仪的指尖在扳机上收紧，布其里说的话他可听不下去。但他的反应倒是让莫仪想起前世那些临死的人——总是会畅想那美好的未来，仿佛要用语言筑起一道抵挡恐惧的墙。
“小点声。”莫仪指了指头顶，恰好此时有“轰隆”声掠过。
布其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黑暗中，莫仪听见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像吞下一块锋利的玻璃。
又走了约莫五分钟，地道尽头出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约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形状古怪的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到了。”约翰推开门，不同于地道中的难闻的汽油味，这里更多的是清新，仿佛带着某种救赎。
莫仪的瞳孔微微扩大。停在地下仓库中央的是一辆改装过的装甲车，车身焊接着锋利的金属倒刺，车顶架着一挺重机枪。这比他前世记忆中的还要夸张——约翰显然做了升级。
“漂亮吧？”约翰得意的拍了拍车身，“能扛住成年体酸蚀虫族的腐蚀哦，轮胎还是特制的，胎毛还是新的，跑个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布其里发出一声惊叹，小跑着上前抚摸车身：“牛逼！这车花了不少信用点吧，我虽然知道你有装甲车，但不知道有这样的。”
莫仪默默数了数座位——西个。驾驶座、副驾驶，后排两个座位，显然他们有五个人，虽然特莉可以抱着麻烦，但——三个男性两个女性，若接下来的这几天，约翰知道了他其实并不知道与老瘸子的连线方式，还是布其里告诉的，这不就变相的说明了他自己没什么作用，而且欺骗了约翰，那时他俩联合起来的可能性很大，特别还是方才布其里看向特莉时的眼神，那一刻他是真想杀了布其里。
还有一种布其里可以活命的方式，就看看最后的时刻他有没有撒谎了……
特莉似乎也注意到了座位的异常，微微一愣，不禁抿紧了下唇，然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麻烦。小女孩正用脏兮兮的手指玩着她的发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约翰扫了众人一眼，重生虫族末日，她的血能杀虫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生虫族末日，她的血能杀虫最新章节随便看！突然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这车只有西个座位，但我们有五个人，我和莫仪是必须上车的，所以——”到这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布其里身上，“得有人留下。”
死寂。
这种人性与死亡的游戏，对于主观不介意游戏的人来说，最爽了，就像此刻的约翰，他什么都不用干，只要看特莉怀里的小崽子与布其里到底谁能留到最后，特莉对崽子会做出什么举动？布其里会为了自己上车的机会而做什么？一系的列抉择所散发的人性，最后会是什么味道的？约翰可是很好奇的。
地下仓库的空气瞬间凝固，昏黄的灯光下，布其里那张原本因兴奋而涨红的脸，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如同糊了一层劣质的石灰。
他立即慌了，猛的看向莫仪，动作迅捷的，像是垂死的动物做着无用的挣扎，：“小兄弟，你快跟他说清楚，你说能让我上车的。”
闻言莫仪只是静静的与他对视，冰冷的眸子仿佛有实质的温度，令布其里不禁一颤，他顿时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但眼下他来不及愤怒。
他再看向约翰，“老……老约翰？”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以咱俩的关系，我们……我们是一伙的啊！”
“一伙？”约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手指带有趣味的敲了敲驾驶座的金属门框，“老子让你跟来了吗？是你自己像条嗅到骨头的野狗似的硬凑上来的。”
他的手指微微发颤，下一秒像想到什么似的，急切地指向特莉和麻烦，“你看她们，她们可以挤一挤，或者……或者小孩子不算人！对！她这么小，抱着就行，不算一个座位！”
“噌——”
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刺耳响起。
一首沉默不语的特莉，怀抱着麻烦的手臂纹丝未动，但左轮己然拔出，黑洞洞的枪口在灯光下泛着死亡的光泽，稳稳的指向布其里的眉心。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睛，冷得如同万年冰川，燃烧着无声的怒火——既针对布其里那句恶毒的“不算人”，也针对他三番五次对女性的侮辱。
布其里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口吓得魂飞魄散，身体猛的向后一缩，嘴唇哆嗦着，后面的话硬生生被堵了回去，冷汗顺着额角滚落。
莫仪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布其里的求救对他而言毫无重量。他脑中飞快思索：约翰是驾驶和装甲车的拥有者，绝不可能留下；他需要约翰的装甲车确保安全；特莉是他绝不能舍弃的存在，但她此刻的样子，麻烦也是必然不可能舍弃的。布其里？一个毫无价值、言语污秽、甚至可能提供了虚假情报的情报贩子，在这种时刻是一种潜在的威胁，当然，布其里也并非毫无机会，他要确认布其里有没有撒谎。
“莫仪！你不能这样！”布其里声嘶力竭，眼睛因恐惧而充血，“你说了保证带我走的！你他妈说话啊！”他疯狂的喊叫着，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莫仪终于开口，声音异常的温和，却带种刺骨的寒意，：“哎呀，老布，我确实答应过，但那是我不知道约翰的车有几个座的前提下。现在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消耗，多一分暴露的风险。”他顿了顿，目光锐利的刺向布其里，“况且，你给的消息未必可靠，对吧？”他指的是“老瘸子”的情报。
布其里的瞳孔瞬间收缩，像是被戳中了最深的秘密，他确实没有告诉莫仪真正的信息，但有一半是真的，就是‘老瘸子的位置’。
就在布其里动摇的一瞬间，莫仪快如鬼魅，一个附身，就冲到他眼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按在墙上，瞳孔骤缩的盯住他，迫使两人对视。
“你……撒谎了？”莫仪的声音简首冷到冰点，仿佛这句话来自野兽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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