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仪的思绪被麻烦的拉扯带了回来。
孕妇的求饶声断断续续传来，夹杂着施暴的笑声。
“听着，麻烦静。”莫仪压低声音，“现在可是末日，不是小说，你不知道末日第一条生存法则吗？先杀圣母？”但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从地上里捡出一块碎石，掂了掂重量。麻烦仰头看他，眼睛里满是困惑。
“看好了，这才是在这鬼地方活下去的方法。”
“打黑枪！”莫仪猛的将石块掷向远处的一个铁皮垃圾桶。
“咣当”一声巨响在狭窄的巷道里炸开，混混们立刻警觉的回头张望。趁着这短暂的混乱，孕妇挣扎着爬向另一条巷子，消失在阴影中。
「战术回避行为记录」
「不认可率-5%（当前：49%→44%）」
「行为：非首接干预可降低风险」
莫仪冷笑一声，抱起麻烦转身就走。小女孩却仍盯着孕妇消失的方向，嘴唇抿成一条首线。
“她活不了的。”莫仪笃定的说，虽然对一个孩子说生啊，死啊，还太过沉重，但起码这种意识她必须刻进骨子了，睡觉的梦话都得讲这个，“那些人会追上她的。我做的只是让她多活五分钟——而这点时间，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在帮助别人前，首先要确定自己是否危险。”
麻烦的小手突然抓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她对视。那双乌黑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让莫仪心头一颤——太像了，像极了特莉当年在垃圾堆里看他的眼神。
视网膜上的文字突然闪烁
「异常：幼体干涉系数上升」
「原教派新增辅助协议：人类幼崽与陌生人的关系处理以及相处”」
……
见此，他心底不由得又烦躁了，他可没心情看这些条款，这些乱七八糟的专业术语，严谨的让他恶心，况且什么鬼派别，听都没听过，倒像是诈骗的。
他将麻烦的手扒开。“别得寸进尺。”他恶狠狠的说，“我现在很烦。”
远处的巷子里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混混的咒骂和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莫仪没有回头，只是把麻烦的小脑袋按住注视前方，不让她看。
“记住今天。”他眼光扫过周围路过的人，个个营养不良，眼神里藏着难以捉摸的欲望，“在这狗屁都不如的世界里，刀，”他瞥向腰间的匕首，“可以把你的心脏劈成两半，让你的善意成为敌人的饱腹之物。”
麻烦安静的趴在他肩上，但莫仪能感觉到她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衣料，温热而无声。
他是不是太凶了？吓到她了？管她哭吧，反正不吵就行。
过了一会儿，温热感逐渐渗透衣物，莫仪不耐烦道：“再哭就给你丢了。”
视网膜上的文字突然跳动：
「幼体情绪波动异常」
「原教旨派新增协议激活中——」
「条款1：幼体安抚可降低不认可率」
“nnd，没完了是吧？”莫仪啐了一口，正好看见路边一个醉汉在呕吐。那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麻烦身上停留了太久。
“老头，我看你骨骼惊奇，相思了是吧？”莫仪的手按上腰间的匕首。
醉汉识相的别开视线，继续撑着墙干呕。但莫仪注意到，附近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者都在偷偷打量着他们——确切的说，是打量着他怀里的小女孩。
大多数地方资源落后的潜规则：“孩子是硬通货。”
麻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把脸更深的埋进他的颈窝。莫仪能感觉到她细小的牙齿在轻轻打颤。
“麻烦精，”他突然开口，声音压的很低，“从现在……不对，反正你也不怎么讲话，但你要知道，你爷爷把你托付给我了，我想怎么处置你，是我的事，所以听话，是最基本的，懂？”
她没敢抬头，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视网膜上的文字又变了：
「幼体服从度+10%」
「当前不认可率：42%」
莫仪眯起眼睛。这破系统似乎对麻烦的反应格外敏感。他故意掐了下麻烦的腰，小女孩吃痛的“唔”了一声。
「幼体情绪波动+5」
「原教旨派关注度上升」
“乖乖，还挺有有意思……”莫仪喃喃自语。看来这丫头不仅是累赘，还可能成为他探索协议的敲门砖。他得好好研究这个发现。
在破旧的小屋门口，腐朽是铁皮门因为常年的踢踹，早就布满了凹痕，钥匙？这个概念也只出现在三级安全城的平民住房里，平民窟里，锁只是心理安慰，并没太大作用。
歪斜的锁眼，是他前世这时最大的心里保障，但也仅仅是心里。
他单手抱着麻烦，另一只手熟练的摸向门框上方的缝隙——那里藏着一根细铁丝。
“这里就是我的家，以后开门要这样开。”莫仪用牙齿咬住铁丝一端，灵活的将其弯成钩状。
铁丝在锁眼里轻轻搅动，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麻烦睁大眼睛，看着莫仪的手腕以某种特定的节奏转动三下，然后突然停住，轻轻一挑。
“咔嗒”——门锁发出清脆的响声。
门开的瞬间一只带有粗茧的手按在了莫仪肩上。
“wc！”他立即按住腰间的刀并回头，发现是个巡逻队队员，他顿时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尊敬的巡逻队大人我最近好像没犯事吧？”
巡逻队员——胸牌上写着“赵铁柱”——眯起肥密的眼睛，目光在莫仪和麻烦之间来回扫视。“你从哪里捡的小崽子？”他的咽喉下意识滚动。
视网膜上突然跳出猩红警告
「检测到威胁源」
「至上派建议：立即放弃幼体以降低风险」
「观察派建议：尽可能保全幼体」
莫仪暗骂一声，前世这个时候根本没有这条规定，显然是勒索。他余光瞥见楼下还有两个巡逻队员在抽烟，枪管在暮色中泛着显眼的冷光。
“她……她是我熟人临终前托付给我的。”莫仪正色道，同时抱住她的手臂，锁紧了几分。
“哦，托付？那你们就没有血缘关系？”他眯着眼睛，手按住腰间的配枪，“那你当什么大好人！孩子，给我。”最后几声他语气冷的不像话，就像是毒蛇吐丝般的贪婪低语。
麻烦的小手突然攥住莫仪的衣领，不自觉的蜷缩起来。他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喷在自己锁骨上，带着潮湿的热气。
「警告：幼体恐惧值突破阈值】
「建议采取安抚行为」
“赵队长，”莫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压的极低，“这年头养个孩子也不容易，要不……我给点别的？”他手悄悄摸向抓住刀柄。
常年在平民窟工作的赵铁柱，深知一个道理一句话说两遍就够了，因为第三遍，自己可能就死了。
他的动作迅捷，与那肥胖的体型完全不符，配枪立即抵在莫仪脑门，“最后一次机会，孩子拿来。”
莫仪并不是不想给他，而是麻烦现在还有一定作用，她可以帮助他去探索那个神秘的协议。
他咬咬牙正要拔刀死拼，远处就传来一声巨响，冲天的火光照彻了夜晚，仿佛是一簇烟花。
接着是刺耳的电磁声，托着长长的电音，是赵铁柱的胸口的对讲机——所有人立即来北区达拉仓库！
赵铁柱一愣，对讲机里继续传来断断续续的咆哮声：“别让那群狗娘养的东西把货搬走了！所有巡逻队立刻支援！”
他啐了一口，恶狠狠的收回枪：“算你走运，杂种。”
巡逻队员转身冲下楼，的身躯撞得铁皮楼梯哐当作响。莫仪整个人这才松懈下来，冷汗己经浸透了后背，他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没出手，那距离一刀或许就能削下他的头，但自己也会被打中……不论是否出生，现在这结果己经是大运了。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麻烦，小女孩的脸色惨白，嘴唇抿的发青，但一滴眼泪都没掉。
视网膜上的文字疯狂闪烁：
「危机解除」
「幼体恐惧值回落」
「原教派协议更新：幼体增加依赖性，继续保持」
“啧，麻烦精。”莫仪低声骂了一句，却下意识的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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