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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绝望的谢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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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术,首重平衡。

当初他绝不允许萧钦言一家独大,如今,自然更不能容忍林如海成为下一个柯政。

朝廷,需要一条疯狗!

一条能撕咬林如海、打破这“一家独大”局面的疯狗!

齐牧虽然贪婪可恶,但他对权力的渴望、他对林如海的嫉恨,正是隆化帝需要的獠牙。

“不能杀……至少现在不能……”

隆化帝喃喃自语,眼中怒火未熄,却已沉淀为一种更深的阴鸷与算计。

他需要齐牧在内阁继续存在,继续给林如海找麻烦,但同时,也必须狠狠敲打这条不听话的狗,让他知道谁才是主人,让他把贪墨的手缩回去,把獠牙对准该咬的人!

隆化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意。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彻底翻脸的时候。

他坐回龙椅,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光滑的御案,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夏守忠!”

隆化帝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御座侧后方的六宫都太监夏守忠,立刻趋前一步,躬身应道:

“奴婢在。”

夏守忠面上堆着惯有的谦和笑意,那笑意却如同庙里泥塑脸上的油彩,浮在表面,深不到眼底。

“看看这个!”

隆化帝将谢襄的奏折甩到夏守忠脚下。

夏守忠连忙弯腰拾起,快速扫过内容,越看脸色越是凝重,心中也是暗惊:

这齐牧,胆子也太大了!才入阁多久,手就伸得这么长,吃相如此难看!

他小心翼翼地合上奏折,垂首道:

“陛下…这…定襄侯所言若属实,齐大人此举,确是、确是辜负圣恩,动摇国本……”

“哼,辜负圣恩?岂止是辜负!”

隆化帝冷哼一声,眼中寒光闪烁。

“朕要的是他做一条能咬人的狗!不是一条只会偷吃的硕鼠!朕原以为他只是过往不堪,如今看来,是本性难移!”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夏守忠连忙劝慰,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这一幕何其熟悉!当初萧钦言党羽贪墨朔方军军需,致使幽州险些失守,隆化帝震怒之下,虽也曾命锦衣卫彻查,却最终为了维持内阁萧、林平衡,也只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并未伤及萧钦言根本。

结果呢?

养痈遗患,最终酿成西海惨败、萧钦言勾结四王、军政合流的滔天大祸。

如今面对齐牧,陛下竟似又要重蹈覆辙!

夏守忠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这帝王心术,有时真是……他不敢再深想下去。

“息怒?朕如何息怒!”

隆化帝烦躁地挥挥手。

“齐牧这条狗,朕现在还不能宰了他。”

“但,也不能就这么轻饶了他!否则,朕的威严何在?前线将士的军心何安?西海的重建还要不要做了?”

他目光锐利地盯住夏守忠:

“你,即刻去办两件事!”

“第一,命锦衣卫出动!给朕查!重点查齐牧那几个心腹!”

“给朕挑一个最跳脱、手脚最不干净的,抓起来,直接扔进北镇抚司诏狱!”

“不必公开审问,也不必急着上大刑,先关着!让他们尝尝诏狱的滋味!”

隆化帝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气,

“告诉北镇抚司的人,嘴巴给朕闭紧!只抓人,暂不审,更不许牵扯到齐牧本人!”

“第二,”

隆化帝顿了顿,眼神更加幽深。

“齐牧此人,嗅觉灵敏。”

“他的人被抓,他必定会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若求到你面前试探口风,或是想让你在朕面前说情……”

隆化帝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你就给朕告诉他,别忘了做臣子的本分!西海,是朕下的西海!粮饷,是朕的粮饷!让他把爪子,给朕收干净!”

“心思,给朕放对地方!该咬谁,心里要有数!若是再敢因私废公,误了朕的大事,下次进诏狱的,就不只是他手下的阿猫阿狗了!明白吗?!”

夏守忠心头剧震。陛下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敲打!

既要保齐牧这条“疯狗”的位子让他继续撕咬林如海,又要用最严厉的手段让他缩回贪墨的手,还要逼他把所有的“疯劲”都用在林如海身上。

这帝王御下的手段……夏守忠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当初对萧钦言,不也是这般一次次地“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一次次地容忍、敲打、利用,最终……

“是!奴婢…奴婢明白!”

夏守忠压下心中的翻腾,深深躬身。

“奴婢这就去办,定将陛下的‘口谕’,一字不差地带给齐大人。”

“嗯,去吧。”

隆化帝略显疲惫地挥了挥手,重新靠回龙椅,闭上了眼睛。

手指依旧无意识地敲打着御案,仿佛在消化着这份被现实逼出来的苦涩与无奈。

他需要一个人,在这象征着至高权力的乾清宫里,独自咀嚼这份由臣子贪婪和自身权术妥协带来的憋闷。

夏守忠无声地倒退着出了乾清宫那沉重的殿门。

门外冰冷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却也让他心头那股寒意更甚。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辉煌而冰冷的宫殿,仿佛看到了当年萧钦言权势熏天时,陛下也曾在这里做着类似的妥协与算计。

“唉……”

夏守忠无声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脸上那谦恭的笑意彻底消失,只剩下深深的忧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陛下啊陛下,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您怎么……就学不会长记性呢?”

这句大逆不道的腹诽,他只敢在心底最深处盘旋。

萧钦言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放纵贪腐、姑息养奸以图制衡,最终反噬己身,几乎酿成倾天之祸。

如今隆化帝对齐牧,竟又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

但他只是个奴才,深宫家奴。

侍奉御前几十年,他太清楚什么该说,什么该烂在肚子里。

陛下的意志就是他的方向,陛下的命令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纵有千般疑虑,万般不安,他也只能忠实地、一丝不苟地去执行。

夏守忠挺直了腰背,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红楼:从金榜题名到权倾朝野》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那张白净无须的脸上重新挂起属于六宫都太监的、恰到好处的威严与深沉。

他步履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快步向锦衣卫北镇抚司和齐牧府邸的方向走去。

神都的夜幕下,一场针对齐牧的敲打与警告,以及由此可能引发的新的暗流,正悄然展开。

而远在幽州的大好形势,与神都这权力漩涡中心的蝇营狗苟,形成了冰冷而讽刺的对照。

乾清宫内,龙涎香的气息依旧沉闷。

隆化帝烦躁地在御座前踱了两圈,方才命夏守忠去处置齐牧心腹带来的憋闷感仍未完全消散。

他重新坐回龙椅,目光落在谢襄那份字字泣血的奏折上。

西海不能乱,谢襄这柄忠心的刀也不能寒了心,更不能再让林如海借机坐大。

“来人!”

“奴婢在。”

一旁一个内侍应声。

“研墨。”

隆化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决断。

紫檀御案上铺开明黄密折,隆化帝提起朱笔,凝神片刻,笔锋落下:

“平西将军、定襄侯谢襄亲启:”

“卿之奏报,朕已详览。”

“字字血泪,锥心刺骨!西海重建,关乎国本,将士抚恤,民心所系,竟有蠹虫从中渔利,实乃人神共愤!”

“朕已着锦衣卫彻查。然据初步查证,此事恐非阁臣齐牧本意。”

“彼身在内阁,协理事务繁巨,难免为下属蒙蔽,致有失察之过。”

“奸商劣贾勾结转运官吏,层层盘剥,中饱私囊,方致粮秣器械缺损至此!”

“此等鼠辈,朕必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决不令其再祸西海!”

“朕已严令齐牧,西海事无分巨细,务必亲力亲为,躬自检点,绝不容再有此等情弊发生。”

“若再敢因循懈怠,玩忽职守,定当二罪并罚,绝不姑息!”

“卿受朕重托,总督援军事务,当知朕心。”

“眼下局势初定,百废待兴,番邦虽暂退,然其心叵测。”

“一切当以稳定大局为重,重整军备,抚慰黎庶,恢复秩序,方为根本。”

“此乃朝廷大计,朕之殷殷所望!”

“卿忠勇可嘉,夙夜匪懈,朕心甚慰。”

“望卿体察朕意,暂息雷霆之怒,忍一时之愤,以社稷苍生为念,全始全终,不负朕托!”

“西海之安,系于卿身,尔其慎之!”

“特谕。”

隆化帝写完最后一个字,吹干墨迹,仔细封入密函,加盖皇帝随身小玺。

他将信递给一旁的内侍,声音不容置疑:

“即刻用八百里加急,以最快速度,直送西海行营,交到定襄侯谢襄手上!不得有任何延误!”

“奴婢遵旨!”

内侍双手接过密函,触手沉重。

他不敢耽搁,转身疾步而去,安排最精锐的快马信使。

几天后,西海行营。

凛冽的朔风卷着砂砾,敲打着中军大帐的牛皮帐幕。

帐内炭火熊熊,却驱不散自神都而来的寒意。

奋武营都督、平西将军、定襄侯谢襄端坐在帅案之后,他刚刚巡视完伤兵营,看着那些因劣质军械而伤残、因霉烂粮食而面黄肌瘦的士卒,心中郁结难平。

帅案上,静静躺着一封来自神都、加急送达的密函,封口处那小小的玺印,沉甸甸地昭示着它的来源。

谢襄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拆开了密函。目光扫过那熟悉的朱笔字迹,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针,扎进他的心里。

“恐非阁臣齐牧本意……”

“难免为下属蒙蔽……”

“彼身在内阁,协理事务繁巨……”

“已严令齐牧……亲力亲为……”

“望卿体察朕意……忍一时之愤……”

“以社稷苍生为念……”

谢襄的嘴唇紧抿着,捏着信笺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如同西海冬日刺骨的寒潮,瞬间将他吞没。

谢襄逐字逐句地读着,读着皇帝为齐牧开脱的每一个字,读着将滔天罪责推给几个所谓“下属”和“奸商”的轻描淡写,读着那看似严厉实则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严令”,读着要求他“忍一时之愤”、“以大局为重”的殷切嘱托。

希望,如同被风沙扑灭的火星,彻底熄灭了。

“呵……”

一声短促的、带着无尽悲凉与嘲讽的冷笑,从谢襄喉间逸出。

他猛地将密信拍在案上,震得笔架上的毛笔一阵乱颤。

“蒙蔽?失察?”

谢襄盯着那信笺,眼中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深深的失望。

“好一个‘蒙蔽’!好一个‘失察’!齐牧这条疯狗,贪婪无度,爪子都伸到将士的救命粮、伤药里了!”

“他手底下的心腹,哪一个不是揣摩着他心意行事的?层层盘剥,中饱私囊,没有他的默许甚至授意,谁敢?谁能?”

“十成粮饷到西海不足二三!这岂是‘失察’二字能搪塞的?!这分明是纵容!是主谋!”

一股强烈的悲怆涌上心头。

谢襄明白了,彻底明白了。皇帝不是不知道齐牧的贪婪本性,也不是不知道他的罪行有多深重。

皇帝选择包庇,甚至不惜颠倒黑白,仅仅是因为——齐牧这条疯狗,现在还有用!皇帝需要这条疯狗在内阁里,去撕咬内阁首辅林如海!

为了那所谓的“帝王心术,首重平衡”,为了不让林如海“一家独大”,皇帝就可以无视西海将士的血泪,无视重建的艰难,无视他这个前线统帅的泣血控诉!

“平衡……为了这该死的平衡……”

谢襄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他想起了萧钦言。

当初萧钦言权势熏天时,贪墨朔方军军需,致使幽州险些失守,无数袍泽血染沙场。

那时,皇帝不也是这般“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为了所谓的“制衡林如海”,最终养痈遗患,酿成了西海惨败、萧钦言勾结四王的滔天大祸吗?

如今,历史何其相似!皇帝竟丝毫没有吸取教训,对着齐牧这条新的疯狗,又玩起了同样的把戏!

一种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般缠绕上谢襄的心头。

齐牧是什么人?那是条真正的毒蛇!表面清流,内里阴险狡诈,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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