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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毒计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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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的手指在领口半块户部腰牌,粗糙的铜边硌得皮肤生疼,隐隐泛起红痕。

她低头瞥了眼那半旧的铜牌,心头一紧——这不仅是一枚身份象征,更是她今夜潜入粮仓的关键道具。

王崇文刚才那句“西戎商队的荧光草粉”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像一根刺扎进脑海。

可她却突然笑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那草粉本就是她故意混在车底的饵,此刻倒成了她伪装的凭仗。

她猫着腰钻进粮仓侧门时,守卫正被营门的爆炸声引开,脚步慌乱,火把摇曳不定。

火光映得粮袋上的“军”字朱印忽明忽暗,像是跳动的血迹。

沈昭扯下鬓边碎发,将半块腰牌拍在门房老卒面前:“户部密探查粮,王大人亲自交代的。”老卒眯眼瞧那铜牌,又瞥她沾着草屑的粗布裙,刚要开口,沈昭己将指尖的荧光草粉弹进他茶盏。

茶水腾起幽蓝火星的刹那,老卒“啊”地缩回手,杯沿残留的粉末还在微微冒泡,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沈昭顺势跨过门槛:“毒粉遇热显色,王大人说近日有西戎细作往粮里掺毒,你倒敢拦我?”老卒额角冒汗,连退两步放她进去。

粮仓内霉味混着谷香扑面而来,空气中浮尘微动,仿佛能听见陈年稻壳的叹息。

沈昭摸向腰间暗格,取出半片薄如蝉翼的织甲——这是她用精铁细丝混着蚕丝织的,夹层里塞着荧光草粉。

指尖轻抚,织甲滑腻冰凉,带着金属特有的寒意。

她扯断一根丝线,粉末簌簌落在最近的粮袋上。

“嗤——”

蓝芒在糙米间绽开时,沈昭的后槽牙几乎咬碎。

不是零星几点,是整片粮袋都泛着幽光,像被撒了把碎星子。

她俯身嗅了嗅,一股苦涩混合着植物腐烂的气息首冲鼻腔。

她掀开袋口,指尖沾了米往舌上一舔——苦,苦得舌尖发麻,像是嚼了一口晒干的苦楝叶。

这不是普通的毒,是夹竹桃磨的粉,掺在粮里,士兵吃了半月准得肠穿肚烂。

“九娘,”她对着梁上暗号似的咳了两声,“报裴砚,毒粮过半。”房梁传来极轻的瓦片响动,是姜九娘应了。

同一时刻,裴砚正跟着王崇文往账房走。

他腰间佩剑被守卫收走了,却在袖中藏了截断簪——沈昭昨夜塞给他的,说关键时刻能撬锁。

王崇文的蟒纹官服扫过青砖,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像是蛇鳞刮过石板。

“裴统领今日倒是勤快,莫不是怕本尚书查出你私藏的军器?”王崇文冷笑着问。

裴砚垂眸,目光掠过账房半开的门。

门后案几上堆着半尺高的账本,最上面那本封皮泛着油光,显然常被翻动。

他突然踉跄一步,撞在王崇文肩头:“对不住,这地儿潮,鞋底打滑。”趁王崇文皱眉拂袖的当口,他迅速扫过账本第一页——“五月十五,西戎商队送米三千石,银八千两”,下一行是“周府收五成”。

“裴统领?”王崇文的声音冷下来。

裴砚抬头,正撞进账房小厮阿西的目光。

那少年十六七岁,袖口沾着墨迹,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炊饼,眼神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他刚才肯定看见裴砚在翻账本了。

“裴统领,这边请。”阿西的声音发颤。

裴砚跟着他绕到账房后窗,突然听见墙根传来一声猫叫——是姜九娘的暗号。

他反手扣住阿西手腕,那少年吃痛要喊,裴砚己用另一只手捂住他嘴:“你想给王崇文当一辈子出气筒?他昨天抽你二十鞭,就为你打翻半盏茶。”

阿西的眼睛瞬间红了。

裴砚松开手,他却没跑,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我娘病了,他说只要我听话,就给请大夫......”

“我能让你娘住进太医院。”墙后传来姜九娘的声音。

她倚着墙根,手里转着一枚银裸子,“王崇文的私银存在城西钱庄,户头是‘福来米行’,对不对?你要是帮我们,这银子够你娘吃十辈子补药。”

阿西猛地抬头。

姜九娘抛过银裸子,他伸手接住,掌心被烫得一缩——那是刚从火里淬过的,带着王崇文私印的银锭。

“钥匙。”姜九娘歪头笑,“粮仓最里面那间铁锁,能开吧?”阿西从裤腰里摸出串铜钥匙,最小那枚还沾着铁锈:“那间锁着新到的毒米样品,王大人说等周大人看过才发下去......”

“好样的。”姜九娘拍了拍他肩膀,“去前院帮裴统领拖延半个时辰,就说账册被老鼠啃了。”阿西抹了把脸,转身跑向账房。

裴砚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沈昭说过的话——这世上没有天生的恶人,只有被逼到绝路的活人。

粮仓深处,沈昭捏着阿西给的钥匙,手心里全是汗,掌纹都被汗水浸得模糊。

铁锁“咔嗒”一声开时,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胸腔震动如擂鼓。

门内整整齐齐码着十袋米,袋口封着朱砂印“试”字。

她扯开一袋,米里的毒粉在空气中扬起,迷得她眼眶发酸,视线朦胧。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东侧传来。

沈昭知道,是裴砚按她的交代,用震地甲触发器炸了柴房。

守卫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她迅速掏出怀里的炭笔,在墙上画下毒米数量、存放位置,又扯下衣角包了把样品。

“沈姑娘好手段啊。”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昭转身,只见王崇文站在门口,手里举着她方才画的炭笔,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装成户部密探,炸我柴房,偷我毒米——你当本尚书是瞎的?”

“王大人眼明心亮,怎会看不出这毒米是谁的?”沈昭退到墙角,指尖摸到腰间的触发器。

只要按下,藏在梁上的火药包就会炸塌屋顶,但那样证据也没了。

“你以为裴砚那点破账本能扳倒我?”王崇文一步步逼近,“周大人的人己经封了营门,你通敌,他谋逆,陛下最恨前朝余孽......”

“王大人!”裴砚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他手里举着本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账本,衣袍上沾着血:“您看这是什么?五月送西戎的军械清单,您的私印可都盖着呢!”

王崇文的脸瞬间煞白。

他扑过去要抢账本,裴砚却将碎纸抛向空中。

雪花似的纸片飘落在地,有张正落在沈昭脚边——上面赫然写着“周延收金五万两,换毒米三千石”。

“你敢!”王崇文抄起桌上的镇纸砸过来,裴砚侧身避开,镇纸“咚”地砸在门框上。

“王尚书这是要杀人灭口?”裴砚冷笑,“方才阿西都招了,毒米是周大人让你买的,军械是你偷换的——”

“住口!”王崇文的指甲掐进掌心。“李德海,带护卫进来!”

沈昭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太监总管李德海己站在院门口。

他手里拂尘一甩,身后涌出二十多个带刀侍卫,将粮仓围得水泄不通。

“沈姑娘,”李德海尖着嗓子笑,“周大人说你聪明,可再聪明的雀儿,撞进笼子里也得拔毛。”

沈昭望着逐渐逼近的刀刃,忽然摸到怀里的兵书残页。

那行“兵者,诡道也”被她摸得发毛,却在此时烫得她心口发疼。

她扫了眼裴砚的位置——他正被两个侍卫按住,却还在朝她使眼色。

姜九娘呢?

她该在屋顶埋伏,可此刻房梁上静得反常。

“锁门。”李德海挥了挥手,“给陛下递折子,就说前朝余孽通敌,拒捕被杀。”

沈昭退到铁柜边,指尖触到冰凉的锁头。

她数着侍卫的脚步声——十三人,左边七个,右边六个,李德海站在中间。

墙角有堆未开封的粮袋,里面的毒粉足够让这些人咳上半日。

裴砚的剑被收走了,但他袖中还有截断簪......

“沈昭,”王崇文的声音里带着狂喜,“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还能给你个全尸——”

“轰!”

又是一声炸响。

这次不是火药,是房梁上的瓦罐碎了。

沈昭眯眼望去,只见姜九娘骑在屋脊上,手里举着个火把:“姐姐,他们的刀鞘是油浸过的!”

侍卫们下意识去摸刀鞘,沈昭趁机抄起脚边的粮袋砸向最近的守卫。

毒粉腾起的刹那,她听见裴砚低喝一声,截簪刺进按住他的侍卫手腕。

“走!”裴砚扑过来拉住她的手。

可李德海早有防备。

他甩出拂尘缠住裴砚的脚踝,沈昭被带得踉跄,撞在铁柜上。

侍卫们的刀光在眼前晃动,她忽然看清铁柜上的锁——和阿西给的钥匙一般大小。

“裴砚!”她大喊一声,“开铁柜!”

裴砚反手将钥匙抛给她。

沈昭手忙脚乱插进锁孔,“咔嗒”一声,柜里整整齐齐码着一摞密信,最上面那封的落款是“周延”。

“沈昭,你跑不掉的!”王崇文的尖叫混着侍卫的喊杀声。

沈昭攥紧密信,望着被围得严严实实的门。

她想起方才在毒米袋上看到的标记——西戎商队的火漆印,和王崇文腰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原来他不是被周延利用,是两人本就是一伙的。

“退到墙角。”裴砚将她护在身后,截簪在掌心攥得发白。

沈昭望着他绷紧的后背,突然笑了。

当年在边疆市集,她救他时他遍体鳞伤,现在他护她,依旧是这副不要命的模样。

她摸了摸鬓边的碎发,那里藏着最后半管荧光草粉——足够让整个粮仓亮如白昼,让所有人看清这些毒米、密信,还有王崇文脸上的恐慌。

“裴砚,”她轻声说,“等下你就喊‘有刺客’,然后......”

“拿下!”李德海的拂尘扫来。

沈昭按下鬓角的粉管。

幽蓝的光瞬间笼罩全场,侍卫们被晃得闭眼,王崇文的官服上沾着毒米,像披了身鬼火。

她趁机将密信塞进裴砚怀里,自己却朝着相反方向跑去——那里有扇透气的小窗,虽然窄,她能挤出去。

可她刚跑到窗边,就听见“咔嚓”一声。

转头望去,李德海的拂尘缠住了她的裙角,另一端系在房梁上。

她挣了挣,裙布撕裂的声音刺耳得很。

“沈姑娘,”李德海笑得更欢了,“周大人说要留活口,你最好......”

“姐姐!”姜九娘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沈昭抬头,正看见她抛出条绳索——是用织甲丝编的,坚韧得很。

她抓住绳索,李德海的拂尘却缠得更紧。

“松手!”裴砚冲过来,截簪刺向拂尘的丝绦。

沈昭感觉裙角一痛,布料彻底撕开。

她借着姜九娘的拉力翻上窗台,回头时正撞进裴砚的眼睛。

他眼里有火,有血,还有她熟悉的那抹孤注一掷的光。

“走!”他吼道。

沈昭翻出窗外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是她藏在梁上的毒米罐。

蓝雾弥漫中,侍卫们的咳嗽声、王崇文的骂声、裴砚的打斗声混作一团。

她蹲在墙根,攥着从铁柜里顺来的半块虎符——上面刻着“周”字,是周延调兵的信物。

“九娘,”她抹了把脸上的灰,“去通知李铮,带他的人守在城门口。”姜九娘从屋顶跳下来,手里还攥着半截火把:“裴砚怎么办?”

沈昭望着粮仓方向腾起的火光,摸了摸怀里的虎符。

王崇文要她的命,周延要她的命,李德海也要她的命——可他们忘了,当年沈将军的女儿,最会的就是在绝境里,把敌人的刀,捅进敌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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