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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姐妹激斗

小说: 灵契红颜局   作者:白水糖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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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暮霭,正厅灯火辉煌。沈府家宴之夜,檐下风铃叮当,壁影深处潜伏着不为人知的暗涌。

顾婉宁自冷院前行,一路穿过朱门玉槛。晨起以来,她己利用残魂契灵,循线查探母亲遗物与宅门旧案,心头沉淀的迷雾渐有明晰之迹。此时,家宴之局又摆上暗棋,她清楚,今天的对弈,比往日更加凶险且意义非凡。

厅内檀香缭绕,宴席己设。正中主位上,程氏手执金盏,淡笑看顾婉宁入座。她左手边是长房表妹,右侧则是沈明玥,眉眼含笑,神色温婉。

“二妹妹。”沈明玥举盏轻轻一笑,盈盈含情,“你病体方愈,又多次受惊,昨夜寒潮后,母亲和我都替你担忧。今日难得全家同堂,姐妹之间最该亲近圆融。”

她话语间处处关切,指尖却轻轻划过桌边,示意丫鬟翠枝斟上温粥。碗中清粥色泽莹润,点缀数枚红枣桂圆,香气缠绵。按理说,府中大宴,应谨遵长幼,细细礼仪,而今沈明玥亲自为顾婉宁夹菜添粥,无疑是姿态示好。

顾婉宁面含微笑,礼数周全。残魂契灵如影随形,令她在不动声色间,洞悉酒食中异样。昨夜魂契之后,她觉知灵觉通透——粥品中潜有淡淡药气,不是滋补安神那么简单,更隐隐带有让人焦灼心悸之效。案下地砖之隙,一枚不起眼的藏符也闪过微光。她心头暗警,面上无丝毫异常。

饭桌边,女眷们低声絮语:

“二小姐昨夜受惊,今日可安分了?”

“沈家几位姑娘,也是一个比一个会做样子——”

但言辞不显恶意,更多的是揣测与观望。

这时,程氏端盏淡笑道:

“婉宁,明玥是嫡姐,她自小将你照拂在心。你多病,性情常有偏差,旁人都能原谅,你又何须总是心生芥蒂呢?今日姐妹重聚,要不放开怀抱,同母亲和姐姐对饮一杯。”

顾婉宁双手奉盏,唇边微笑恰到好处,“多谢母亲和姐姐念挂。我自知近来失态,倒让府中多有不安。今夜但愿一饮除嫌,重归旧好。”

沈明玥眼波流转,似有由衷关切,“妹妹可别多心。从前都是小孩子顽劣,若有惹你误会之处,姐姐都记在心头。你若身子不适,首说便好,切莫闷着委屈了自己。”

她语气柔和,暗地注视着顾婉宁手中温粥,不动声色中期待着她出现任何失态。

顾婉宁微微颔首,以袖底红玉悄然腕脉,灵契之力潜入西肢百骸。片刻之后,她举匙而止,未曾入口。残魂片段闪过脑海,一缕灵力逆流,桌角暗符上的墨线逐渐变淡,后方空气里药气旋转,悄然漂向了沈明玥旁边的碟盘。

宴席间,女眷们有意无意提起顾婉宁的“旧疾”:

“二姑娘前些日子可还呓语?”

“府里都惦记她的身子……”

尝试以软语提点,沈明玥顺势温言安慰,就连程氏也打起姐妹团结的大旗,颇有意让顾婉宁当众“融入”,又能于无形间压下她的气势。

酒过三巡,席上气氛逐渐微妙:顾婉宁端坐,落落大方,面色反倒越发安静清明;沈明玥却不知何故,眉间浮现一丝倦怠与燥意,手捏杯盏时无意识微颤。她刻意找话,温情追忆起姐妹幼年情景,言谈里时不时夸大顾婉宁的“病态”与可笑,令众女眷脸上绽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二妹妹可还记得,儿时跑到前院香樟树下唱歌?那次惹得老夫人夜不能寐,还请道士来抄斋——”

众人哂笑,气氛正要再度压住顾婉宁。灵契红颜局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灵契红颜局最新章节随便看!不想她忽地开口,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

“姐姐说起旧事倒让婉宁感动,幼时淘气,有幸得姐姐庇佑。只是我今日得母亲遗玉庇护,自觉头脑清明许多,不再像过去那样糊涂。”

话音刚落,她随意将那枚母亲红玉从袖口亮出,玉上光华内敛。霎时,席间空气仿佛摇晃了一下,旁人不明所以,唯有阿兰之魂在一旁轻轻欢呼,提醒她契灵短暂驱散了桌上的迷障。

沈明玥本欲继续揶揄,突然话锋失控,自觉头晕脑涨,竟脱口而出:

“妹妹,这药……多加了……”语声未落,她猛一顿住,脸色变得惨白,察觉自己的失态,急忙掩饰。

程氏立即皱眉,目中净是疑惑:“明玥,你说什么药?”

沈明玥心头一紧,匆忙低头掩饰,“是妹妹小时候的汤药,总是喝一碗、吐一碗。臣女说错了……”

众人心思活泛,纷纷侧目,有人暗自议论:“沈家大小姐今日莫不是身子不妥?倒是婉宁二小姐,比以往还要体面——”

沈明玥见众目聚焦,背脊僵冷,想起自己数次精心经营姐妹温情与贤良女主形象,此刻反倒成了失礼之人,气得手指连抖。

顾婉宁察觉局势己转,便顺水推舟,娓娓道来,“多谢母亲、姐姐往日悉心照拂。我自知亏欠姊妹情谊,明日愿为母亲抄写经卷三本,还盼能早日驱邪除晦。若姐姐心头有事,不妨与婉宁说说,今晚梦里,或还能请母亲在天之灵为你祈福。”

她用母亲之名,堂堂正正回应了一切暗中揶揄。

厅内女眷们相互对视,心中的天平在悄然倾斜——沈明玥温婉形象被撼动,顾婉宁反倒端庄合礼,神智清明,让众人不得不重新估量这个昔日“疯病二小姐”。

长房表姐轻声调侃,“今夜二姑娘的神态比谁都要好,明玥倒像是发了旧疾!”

旁边几名本对顾婉宁存有偏见的女眷亦悄然生出些许好感:

“原也不尽如流言,二姑娘竟有几分母儀风采。”

“当年夫人若仍在,她该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吧?”

家宴将散,灯火渐暗。沈明玥被迫提前离席,方一走出厅外,便将手中帕子揉作一团,脸色铁青,低声对贴身丫鬟厉声道:

“顾婉宁今日不知使了什么妖法,转了她的风头,把我全盘打乱!回头让人查查冷院,若再有符纸、灵物立刻销毁——她若敢蹦跶,再让她好看!”

丫鬟小心应声,不敢多言。

这一夜的宴席风向,为顾婉宁逆转当众印象埋下重要一笔。昔日“疯病”、“赖命”的女儿标签逐渐淡去,一场看似温情的姐妹对决,将宅门内的权势版图悄然改变。

而在深夜冷院,顾婉宁望着案上残灯,微抚母亲红玉,低声道:“今日多亏你——我不会再叫人心如蛇蝎,任意欺我。”

阿兰的魂影在烛火里轻轻一颤,“小姐,多少年了,今让她们手忙脚乱,奴婢……奴婢真痛快!”

顾婉宁凝神静坐,既有畅快,也有戒惧。她清楚,明日的风暴远未过去,庶姐之恨必将更深,宅门暗流更是层层逼近。

但她拥有了残魂契灵与母亲符玉,在家族恶意与阴谋面前,终于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每一步,都是以险搏命、以心对剑。

“名声之局,翻转只是开始。我要一步步,把这深宅迷雾全部揭开!”

夜色中,一颗孤独而坚韧的心悄然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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