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十五分，林小雨在晨光中自然醒来。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线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细线，她轻轻挪开周毅搭在她腰间的手臂，指尖感受到他皮肤上残留的睡意温度。
厨房里，咖啡机发出轻微的嗡鸣。林小雨赤脚踩在温热的实木地板上，这是周毅特意选的材质，说冬天也不会凉脚。她取出两个马克杯——"世界最佳程序员"和"天才画家"，这是他们搬进新家第一天在楼下超市随手买的，如今却成了晨间仪式的一部分。
"唔...几点了？"周毅揉着眼睛出现在厨房门口，睡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上半身赤裸着，晨光在他结实的腹肌上投下细小的阴影。他下巴上的胡茬泛着青色，头发乱得像鸟窝。
"七点二十。"林小雨递过咖啡，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你今天不是要去公司报到吗？"
周毅接过杯子，顺势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带着咖啡香的吻："嗯，十点的会。"他的目光落在林小雨正在切的吐司上，"别弄早餐了，我们出去吃吧。"
小区门口新开的早餐店里，天津师傅的煎饼铛冒着热气。他们坐在塑料椅上，看上班族匆匆而过。周毅的煎饼加了两个蛋和双份薄脆，林小雨的则多要了香菜和辣椒酱。
"晚上想吃什么？"周毅边吃边问，酱汁沾在嘴角。
林小雨伸手替他擦掉："你第一天上班，肯定要加班。我来做吧。"
"不会的，"周毅摇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我跟主管说好了，这周都准时下班。"他的手指在桌下悄悄勾住她的，"一年没见了，我想多陪陪你。"
豆浆的热气模糊了林小雨的视线，她低头掩饰微红的眼眶。隔壁桌的小孩突然打翻了豆浆，母亲手忙脚乱地擦拭，父亲则一把抱起孩子避免烫伤。周毅的目光在那家人身上停留了几秒，林小雨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向往。
微软亚洲研究院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块巨大的水晶。周毅站在大堂前，整了整新买的深蓝色衬衫，领口处还留着林小雨今早亲手熨烫的折痕。
电梯里，他遇到了老同事张明。"周工！"张明热情地拍他的肩，"听说你在美国那个项目拿了奖？"
"运气好。"周毅谦虚地笑笑，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婚戒。
"周工！"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快步走来，"我是您的新助理小李，王总监让我带您去办公室。"
办公室比想象中宽敞，落地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园区景观。桌上摆着一台顶配的Surface Studio，旁边是崭新的工牌——"高级研究员 周毅"。电脑旁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林小雨在罗德岛画画的照片，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这是..."周毅拿起相框，指尖轻抚过玻璃表面。
"林小姐上周送来的，"小李笑着说，"她还留了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给你的新起点一点灵感。——你的缪斯" 字迹清秀有力，最后一笔微微上扬，是林小雨特有的笔触。
第一次部门会议持续到中午。投影屏上的PPT翻到最后一页时，王总监突然说："总部对你那个AI绘画项目很感兴趣，希望能在年底前看到商业版本。"
周毅翻开日程本，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我需要组建一个小团队，还要联系美院那边的技术支持。"
"美院？"王总监挑眉，圆珠笔在指间转动，"你夫人不是在央美教书吗？"
走出会议室，周毅给林小雨发了条消息："晚上有空吗？想请你这位专家吃个饭，咨询点专业问题。"
手机几乎立刻就震动了："周总这是要公器私用啊[偷笑] 几点？"
"我去接你。"周毅回复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中央美院的校园里梧桐成荫，树影婆娑。周毅站在教学楼前，看着学生们进进出出，画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五点半，林小雨抱着教案走出来，身边围着几个学生，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藏青色长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边，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晕。
"周毅？"她抬头看见他，眼睛一亮，嘴角浮现出一个小小的梨涡，"你怎么..."
"来接我太太下班。"周毅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教案，沉甸甸的，"讨论完了吗？"
学生们交换着好奇的目光。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大胆地问："林老师，这就是您常说的'程序员先生'吗？"
林小雨的耳根微微泛红："嗯。这是周毅，我先生。"又对周毅说，"这是我带的研一学生，正在准备期末作品展。"
去餐厅的路上，周毅说起项目的事。林小雨认真地听着，不时提出建议："你可以考虑加入笔触压力感应，还有..."她的眼睛在谈到专业时闪闪发亮，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指甲上还沾着一点未洗净的蓝色颜料。
周毅握住她的手："要不要正式加入项目组？当我们的艺术顾问。"
"以什么身份？"林小雨歪着头看他，发丝滑落到脸颊边。
"周太太的身份。"周毅笑着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或者林教授的身份，随你选。
周末早晨，林小雨被门铃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发现周毅己经去开了门。
"妈？"周毅的声音带着惊讶，"这么早？"
沉默如诗的你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沉默如诗的你最新章节随便看！林小雨匆忙披上外套走出卧室，看见周母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林母。周母手里提着三个保温盒，林母则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给你们带点吃的。"周母把保温盒放在餐桌上，盖子打开，热气腾腾的饺子香气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刚包的，三鲜馅和韭菜鸡蛋的。"
林母从布袋里掏出几个玻璃罐："这是你爸腌的咸菜，记得放冰箱。这是自家种的小番茄，这是..."
两位母亲开始巡视新房，不时交换意见。"窗帘该洗了。""阳台的花该浇水了。"周毅和林小雨坐在餐桌前，乖乖吃着饺子，相视一笑。
"对了，"周母突然转身，眼睛亮晶晶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
"妈！"周毅及时打断，差点被饺子呛到，"我们才刚安定下来。"
林母笑着摇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不急不急。小雨还年轻，事业刚起步。"
送走两位母亲后，周毅长舒一口气倒在沙发上："我觉得她们是约好了一起来的。"
林小雨收拾着碗筷，水流声哗哗作响："你妈上周就打电话问我周末在不在家。"她顿了顿，擦干手上的水珠，"她们也是关心我们。"
周毅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我知道。"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只是想过一段二人世界。"
下午，两人去了新开的宜家。周毅推着购物车，林小雨拿着清单，一件件比对要添置的东西。在纺织品区，林小雨拿起一条灰色的羊毛毯："这个怎么样？放在沙发上看电视时用。"
周毅摸了摸材质："不错，再拿条蓝色的吧，换着用。"
在厨具区，他们为选什么颜色的碗碟争论不休。林小雨喜欢素雅的白色，周毅则倾向于深蓝色。最后折中选了一套灰蓝色的，既不会太沉闷，又不失雅致。
"接下来去哪？"周毅看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
林小雨指了指楼上："去吃肉丸和冰淇淋吧，我饿了。"
在宜家餐厅，周毅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眼屏幕，眉头微蹙："公司的电话，我接一下。"
林小雨点点头，小口吃着冰淇淋。透过玻璃窗，她看见周毅在外面来回踱步，表情越来越严肃。十分钟后，他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
"系统出了点问题，"周毅叹气，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我得回去一趟。"
"现在？"
"嗯。"周毅歉意地看着她，"我让小李来接你？"
林小雨摇头："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去忙吧。"
周毅匆匆离开后，林小雨慢慢吃完冰淇淋，又去买了些小东西。回到家时天己经黑了，周毅还没回来。她整理着今天的战利品，把新买的毯子铺在沙发上，又给厨房添置了几个收纳盒。
十一点半，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了她。林小雨从沙发上坐起来，看见周毅一脸疲惫地走进来，领带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还没睡？"周毅脱下外套，挂在门边的衣帽钩上，"不是让你别等我吗？"
林小雨起身去厨房："饿了吧？我给你热饭。"
周毅跟着走进厨房，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对不起，说好要陪你的。"
"工作要紧。"林小雨把饭菜放进微波炉，按键发出清脆的"滴滴"声，"解决了吗？"
"嗯，是服务器配置的问题。"周毅的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胡茬扎得她痒痒的，"明天不用去了，在家陪你。"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起，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深夜的厨房里，两人肩并肩坐着，分享简单的晚餐。窗外的月光洒在料理台上，映出一片银白，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得夜晚静谧。
周三早晨，林小雨在浴室刷牙时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扶着大理石洗手台，眼前发黑，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牙膏泡沫滴落在睡衣前襟。
"周毅..."她虚弱地喊道，声音被水流声淹没。
几乎是瞬间，浴室门被猛地推开。周毅冲进来，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身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小雨摇摇头，眼前金星乱冒："突然有点晕..."
周毅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回到卧室，又匆匆拿来体温计和温水。体温计发出"嘀"的一声，36.7度，正常。但林小雨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失去了血色。
"去医院。"周毅己经开始换衣服，牛仔裤的拉链发出刺耳的声响，"现在就去。"
协和医院的候诊室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周毅紧握着林小雨的手，指节都泛白了。他的另一只手不停地刷着手机，搜索"突然头晕的可能原因"，眉头越皱越紧。
"林小雨女士？"护士推开诊室门，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医生是位和蔼的中年女性，戴着金丝眼镜。她仔细询问了症状后，开了血常规和心电图检查。抽血时，林小雨别过头不敢看，周毅则一首握着她的另一只手，轻声讲着公司里的趣事分散她的注意力。
等待结果的两个小时里，周毅买了热牛奶和鸡肉三明治。林小雨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勉强吃了几口，面包屑落在医院的蓝色座椅上。
"会是什么问题呢..."周毅喃喃自语，手指在膝盖上敲打着不存在的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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