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深秋，敦煌莫高窟的风沙卷着驼铃声，将飞天壁画上的浮尘吹得簌簌飘落。林远戴着褪色的粗布围巾，跟着考古队穿过第17窟的甬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岩壁——在反弹琵琶的飞天画像旁，不知何时多了道细微的青桐刻痕，如同一道未愈的伤疤。
“林先生，这是新发现的题记。”考古队员小陈递来拓片，“虽然被风沙磨去大半，但‘青桐’二字很清晰。”林远指尖触到拓片上的凹痕，想起雪奈从北京发来的急电：青桐会残余势力盯上了敦煌藏经洞，试图盗取藏在壁画中的古代军事图，借此重启“丝路渗透”计划。
子夜时分，莫高窟的佛塔在月光下投下狭长的影子。林远蹲在第61窟的文殊菩萨画像前，目光落在菩萨手持的经卷上——按照寒梅破解的密语，经卷末端的祥云纹路，正是开启藏经洞暗格的钥匙。当他用茶刀轻轻撬动砖缝时，身后突然响起佛珠落地的声响。
“夜莺，别来无恙。”沙哑的声音混着风沙，带着十年前富士山秘窟的阴冷。林远转身，看见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老尼，佛珠在她掌心转动，每颗珠子上都刻着半朵青桐花，“我是‘枯禅’，青桐会的‘守经人’。你来得正好，藏经洞的宝藏，该换主人了。”
老尼抬手轻挥，暗处涌出十余个蒙面人，手中的弯刀裹着布条，竟连出鞘声都被消弭。林远的茶刀刚划出弧光，便闻到空气中的淡淡甜香——是西域迷香，与当年在吉隆坡茶楼遇到的如出一辙。他屏住呼吸，反手将茶刀掷向老尼身后的烛台，火光熄灭的刹那，抱起小陈滚进壁画后的暗门。
“快！往藏经洞深处跑！”小陈举着备用手电筒，光束扫过堆满经卷的石室，“去年修缮时发现，这里有唐代的防御机关！”话音未落，头顶的石板突然松动，无数细沙倾泻而下——老尼启动了“沙葬”机关。
林远在沙雨中摸索，指尖触到石壁上的浮雕。那是张骞出使西域的画像，张骞手中的节杖末端，竟刻着与青桐会标记相似的纹路。他突然想起在茶马古道见过的青铜茶刀，将刀柄的青桐花对准浮雕凹槽——石板应声而开，露出更深的密室，里面整齐码放着绘有丝绸之路的绢画，每幅画的角落都用朱砂写着“血火”二字。
“这些是唐代的军事布防图，被青桐会篡改过。”老尼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只要把它们公之于众，就能让世人以为古人早己‘规划’了扩张版图——这才是‘丝路渗透’的核心。”她的佛珠突然穿过石缝，缠住林远的手腕，“可惜你再也带不走了。”
沙砾越积越深，小陈突然指着绢画后的石壁：“看！那里有水流声！敦煌的地下河！”林远抓起绢画，用茶刀砍断佛珠，带着小陈冲向石壁裂缝。当他们挤过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时，地下河的冷风扑面而来，却也带来了更危险的气息——老尼的手下己堵住出口，弯刀在水中映出冷光。
“把画留下，饶你们不死。”蒙面人首领掀开兜帽，露出额角的青桐刺青，“枯禅师父说了，夜莺的血，要用来祭献经卷。”他抬手示意，手下们举起陶罐，里面装着的竟是在伊豆大岛见过的噬心蛊虫，“当年在富士山让你逃了，这次...”
话未说完，洞穴深处突然传来驼铃声。雪奈带着敦煌文物保护队赶来，手中的火把照亮水面：“林远，接着！”她掷来的牛皮水袋在空中划过弧线，林远伸手接住，突然想起寒梅教过的“以水克蛊”之法——敦煌地下河的活水，正是噬心蛊的克星。
“泼向陶罐！”林远大喊着扯开袋口。清水泼出的瞬间，蛊虫发出刺耳的嘶鸣，陶罐纷纷炸裂。蒙面人惊惶后退，却被雪奈带队堵住退路。老尼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林远用茶刀抵住后心——刀刃停在离她心脏三寸的位置，如同十年前在富士山面对白凰时的犹豫。
“为什么？”老尼低笑，“当年杀白凰时你可没手软。”
“因为她想毁灭一切，而你...”林远看着她腕间的佛珠，那是用苏晴同款檀木制成的，“你还有救。”他扯下老尼的僧袍，露出里面绣着飞天图案的内衬——那是寒梅寄来的、云南茶女的传统服饰。
洞穴外，敦煌的星空璀璨如旧。林远抱着被篡改的绢画走出，月光落在画上的朱砂字上，竟渐渐晕开，露出底下原本的“安边”二字——原来千年前的古人，早己在画中写下“守土为安”的心愿，却被青桐会用邪术掩盖。
雪奈递来热奶茶，茶香混着沙枣的甜香：“老周在榆林窟截获了青桐会的密信，他们打算转道中亚，从帕米尔高原旧路卷土重来。”她指着绢画上重新显形的飞天，“不过这次，他们恐怕忘了——敦煌的壁画里，藏着的从来不是征服的野心，而是千年不变的和平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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