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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怒江骨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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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深秋,怒江大峡谷的惊涛拍打着崖壁,青桐纹的骨哨声混着瘴气从谷底升起——那是青桐会最后首领“骨君”布下的“锁魂阵”,万千具人骨嵌着青桐纹蛊钉,组成怒江古渡口的吊桥,踏错一步便会触发骨蛊,让人瞬间忘了自己的名字。林远攥着断玉刀踏上前,刀柄上“建军”的木牌蹭过“王建国”的肩章,在湿冷的江风中发出骨裂般的轻响。

“林叔,桥索在滴血。”小晴突然停步,指尖点向手腕粗的藤索——那不是普通藤蔓,而是用活人臂骨磨成的骨索,每节骨头上都刻着青桐纹,缝隙里渗出暗红的蛊血,“ last week失踪的马帮向导,他的胫骨就嵌在第三根桥索里。”

林远蹲身摸向桥板,腐朽的木板下露出人骨拼成的青桐纹图案,每块骨头的关节处都缠着发黑的头发。他猛地抽回手,断玉刀挥砍间劈开块桥板,刀刃却被骨头上的蛊钉黏住,青桐纹如活物般顺着刀身攀爬。“含住艾草!”雪奈从背包掏出晒干的艾草塞进众人嘴里,“骨蛊怕艾草的苦味。”

“夜莺,别来无恙。”峡谷深处传来冷笑,一个身着人骨铠甲的身影从雾中走出,铠甲缝隙里露出的皮肤布满青桐纹刺青,眉心嵌着枚搏动的人骨珠,“怒江的水,该染上骨头的颜色了。”他抬手敲击腰间的骨铃,万千骨索突然震颤,桥板下伸出无数骨手,指节上的青桐纹蛊钉闪着冷光。

“骨君,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林远盯着他铠甲胸口的骨牌——那是用婴儿头骨刻的青桐纹,却在骨牌边缘,留着道被利器划过的痕迹,“三十年前在云南义庄,老仵作给你取名‘阿骨’,说骨头要硬,才撑得起活人名字。”

骨君的铠甲发出咔嗒声,人骨珠突然暗淡下去。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却触到铠甲下贴着的半片瓦当——那是老仵作下葬时盖在他身上的、刻着“阿骨”二字的秦瓦。怒江的惊涛突然变调,桥索上的青桐纹蛊钉竟渗出黑血,露出底下被覆盖的、用朱砂写的“阿骨”。

“住口!”骨君扯下胸口骨牌,露出的皮肤下,青桐纹正疯狂噬咬着“阿骨”的刺青,“白凰说名字是腐肉,唯有青桐纹才是永恒的骨头!”他挥手撒出骨粉,万千骨手突然合拢,骨节摩擦声中,桥板纷纷断裂,露出底下翻涌的怒江。

“跳!”林远拽着小晴扑向崖壁凸起,断玉刀插入岩缝时,刀柄上“阿骨”的秦瓦碎片突然发烫——那是老仵作念过的安魂咒,竟让追击的骨手发出咔嚓的碎裂声。雪奈甩出浸过艾草汁的套索,缠住对岸的古树,老周趁机将九节鞭缠上最近的骨索,鞭梢的火焰舔过青桐纹,骨索发出尖啸着断开。

“你的名字是阿骨!”小晴举着从桥板下找到的秦瓦,朝骨君大喊,“老仵作说,骨头是名字的房子,你把房子拆了,名字就会淋雨!”秦瓦上的“阿骨”二字在江雾中闪着光,竟让骨君铠甲上的青桐纹纷纷剥落,露出底下布满伤疤的皮肤,每道伤疤旁都刻着被他夺走的名字。

骨君盯着秦瓦,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眉心的人骨珠爆裂开来,万千骨索失去控制,竟反卷向他自己的铠甲。林远趁机挥刀斩断最后几根骨索,断玉刀刀柄的秦瓦碎片与骨君胸口的“阿骨”刺青产生共鸣,整座骨桥在怒江的怒号中轰然崩塌,人骨铠甲碎成齑粉,露出里面蜷缩的躯体——他胸口的“阿骨”刺青旁,用刀刻着行小字:“等名字干了,就回家。”

“林叔,骨蛊退了!”雪奈指着随江水漂走的骨索,每节骨头上的青桐纹都己淡去,显露出原本刻着的名字:“阿忠”“阿勇”“阿琴”...这些被夺走的名字,此刻像被冲上岸的贝壳,在怒江石滩上闪闪发亮。小晴捡起块刻着“阿骨”的人骨,骨头上的刀痕里,还留着未干的血渍。

暴雨突至,怒江的浊浪卷走最后一块骨桥碎片。林远望着骨君沉入江中的方向,断玉刀刀柄的秦瓦碎片混着雨水,映出老仵作祠堂的牌位——那是三年前小晴偷偷立的,牌位上刻着“阿骨之位”,旁边摆满了被救下的名字木牌。

“该回渡口了。”老周指了指对岸燃起的篝火,寒梅正带着马帮将名字木牌嵌进古树,“他们说,要把这些名字刻进树里,让怒江的风永远喊着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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