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惊蛰,武夷山脉的晨雾裹着松针腐殖的气息,在九曲溪畔凝成青灰色的瘴霭。林远的断玉刀贴着岩壁滑动,刀柄上串着的“阿黎”木牌与“王建国”肩章相碰,发出冷硬的脆响。三日前,寒梅飞鸽传书:青桐会余孽在天游峰设下“九曲锁魂阵”,用茶农的生魂喂养“武夷蛊茶”,妄图借春茶交易将蛊毒散播天下。
“林叔,茶树在流血。”小晴突然攥紧他的袖口,指尖点向崖边古茶树——墨绿的叶片上蜿蜒着青桐纹血线,茶芽渗出暗红汁液,在晨露中凝成诡异的符咒。她蹲下身扒开腐叶,赫然露出半截戴着银镯的手臂,镯身刻着“阿秀”二字,正是失踪的采茶女。
林远瞳孔骤缩,断玉刀瞬间出鞘。刀刃劈向茶树的刹那,树皮轰然裂开,钻出无数缠绕着青桐纹的茶虫,虫口喷出的雾霭沾到岩石,竟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含住茱萸!”雪奈从竹篓掏出晒干的茱萸塞进众人嘴里,“寒梅说过,蛊茶怕辛辣!”
山风突然转向,九曲溪传来阴森的铜铃声。雾霭中浮现出戴着青铜茶盏面具的身影,那人披着用茶饼碎片缀成的斗篷,每片茶饼都刻着扭曲的青桐纹:“夜莺,武夷的茶香,该染上血的味道了。”话音未落,两岸茶树突然疯长,枝干交织成密不透风的青桐纹囚笼,茶芽化作尖刺首刺众人咽喉。
林远挥刀格挡,断玉刀却被茶刺死死缠住。余光瞥见斗篷下露出的脚踝——缠着用茶梗编成的脚链,每个结扣都嵌着人的指甲。“你是阿贵!”他突然大喊,“二十年前在梅家茶园,老茶农教你炒茶,说你的名字要像岩韵,经得起火烤!”
面具下传来剧烈的喘息,茶饼斗篷簌簌发抖。那人踉跄着后退,脚链上掉出半块焦黑的茶饼,饼面刻着“阿贵”二字,正是老茶农临终前塞给他的拜师礼。茶树囚笼的青桐纹突然扭曲,茶刺渗出黑血,显露出底下被蛊毒覆盖的、用茶针刻的“阿贵”。
“住口!”阿贵扯下面具,脸上布满青桐纹刺青,却在左眼下方,留着道被沸水烫伤的疤痕——那是他第一次炒茶时留下的印记。他疯狂地抓扯脸上的刺青,掏出怀中的青铜茶盏,盏底刻着老茶农的训诫:“茶心即人心”。“白凰说名字是枷锁,青桐纹才是茶道真谛!”他的嘶吼混着茶树的悲鸣,震落满山血芽。
千钧一发之际,小晴突然将“阿秀”的银镯抛向茶树囚笼。银镯撞上青桐纹的瞬间,镯身刻着的名字爆发出刺目银光,茶树竟发出孩童啼哭般的惨叫。林远趁机将断玉刀刺入阵眼,刀柄上“阿贵”的茶饼碎片与茶树共鸣,整座囚笼轰然炸裂,茶虫如黑雨坠落,露出被捆在茶王树下的数十名茶农。
阿贵的茶饼斗篷西分五裂,露出里面打着补丁的粗布衫,衣领处用红线绣着未完成的“贵”字。他望着断玉刀上的茶饼碎片,突然冲向九曲溪中央的蛊茶王树,将青铜茶盏狠狠砸向树心:“老茶农,阿贵...阿贵把心还给你!”
蛊茶王树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树身的青桐纹如蛛网般龟裂。林远拽着小晴跃向岸边,断玉刀劈开扑面而来的茶毒雾霭。茶王树在晨光中轰然倒塌,树干里滚出无数刻着名字的茶饼——“阿秀”“阿贵”“老茶农”,这些被蛊毒囚禁的名字,此刻像获得新生的茶叶,在溪水中打着旋儿,漂向远方。
“林叔,瘴气散了!”雪奈指着渐渐透亮的天空,被解救的茶农们捧着刻有自己名字的茶饼泣不成声。老茶农的徒孙颤抖着展开族谱,每页空白处都用茶汁写满了失踪者的名字:“我们早就知道,只要名字还在,人就不会真正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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