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袖扣第三次刮到赌场包间的天鹅绒门帘，秦红玉的翡翠耳坠在身后轻晃。他低头调整袖口时，瞥见黑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监控探头的红光——十七个摄像头正对着中央的德州扑克桌。
"今晚你只用做一件事。"秦红玉的鳄鱼皮手套按在他肩胛骨，"看住穿灰马甲的老头，他输够三百万才能离场。"
陈默的喉结动了动，空气里漂浮的雪茄烟混着龙舌兰酒气，让他想起母亲化疗病房的消毒水味。赌桌对面，灰马甲老者正用金质打火机烧灼扑克牌边缘，火光映出他虎口的蛇形刺青。
"发牌！"
荷官机械化的声音响起瞬间，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见老者左手小指在牌靴边缘轻叩三下——与祠堂暗门机关的节奏完全一致。
赌局进行到第西轮，老者的筹码堆己矮下去大半。陈默的指尖无意识西装内衬，那里缝着从婚宴蛋糕里抠出的存储卡。当老者第九次摸向金质烟盒时，他突然捕捉到对方耳后肌肉的细微抽搐。
"All in."
老者推出全部筹码的刹那，陈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记得秦红玉说过这场赌局不能见血，但老者西装内袋的轮廓分明是把陶瓷手枪。
荷官翻出最后一张河牌时，陈默的掌心渗出冷汗。老者的瞳孔突然放大0.3秒，这个微表情让他想起肿瘤科刘护士宣布病理报告异常时的模样。
"慢着。"
陈默的嗓音像砂纸擦过金属，赌场背景音乐恰在此刻切换。他抓起五枚骰子抛向空中，在众人仰头的瞬间踢翻冰桶，融化的水流精准漫过老者脚下的电路接口。
噼啪炸响的火花中，陈默扯松领带："按照秦家规矩，设备故障时未完成的赌局作废。"他踩住老者试图摸枪的手腕，"您说呢？张理事。"
秦红玉的鼓掌声从二楼看台传来，陈默抬头时被水晶吊灯晃得眯起眼。他注意到看台栏杆新刷的朱漆——和祠堂牌位背后的"债"字是同色号。
"带张老去VIP室醒酒。"
西个保镖围上来时，老者后颈的刺青因愤怒充血变得狰狞。陈默弯腰捡起对方掉落的名片，烫金字体印着"仁和医疗董事会"，背面用荧光涂料画着物流路线图。
通往休息室的走廊突然灯光全灭，陈默的后背撞上冰冷的金属门。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他摸到门板浮雕的骰子图案——五点朝上的凹槽里嵌着片抗癌药铝箔。
"你比我想的聪明。"
秦雪薇的声音裹着薄荷烟味扑面而来，陈默感觉有硬物顶住肋骨。女人指尖的婚戒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枪管顺着他的脊椎缓缓上移。
"祠堂的账本室有温度感应系统。"她突然将枪塞进陈默掌心，"下次偷看前，记得把祠堂供品的糯米糕换成冰镇的。"
陈默的拇指蹭过枪身编码，钢印显示生产日期是母亲确诊乳腺癌的那月。远处传来冷链车卸货的轰鸣，他嗅到空气里飘来熟悉的药味——和车祸那晚滚进下水道的仿制药相同。
赌场重启供电时，陈默的领口多出枚铂金胸针。秦红玉抚平他西装的褶皱："这是进入祠堂内室的通行证，你母亲明天的靶向药..."她故意停顿，看着陈默下颌肌肉绷紧，"剂量会加倍。"
午夜钟声敲响时，陈默在更衣室拆开胸针。微型摄像头闪着红光，镜面墙倒映出他撕开西装内衬的动作——存储卡插入手机瞬间，监控视频里出现母亲病房的实时画面：输液架上挂着标有"Hertraz"的药瓶，床尾坐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病历本上涂抹诊断结果。
赌场后巷的垃圾桶突然爆出火光，陈默将燃烧的名片丢进下水道。灰烬里未燃尽的部分显示"仁和医疗股东会议记录"，日期是母亲手术被推迟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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