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兵部加急文书砸进王府时,唐米糕正和面盆里的半缸发霉面团较劲。
"贡粮被劫?!"温惗披衣起身的动作牵动左肩箭伤,纱布霎时洇出血色,"三百石御用雪筋粉?"
兵部侍郎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黑云寨那帮天杀的...专劫了送往宫里的面袋子..."
唐米糕手里的擀面杖"哐当"砸进面盆。雪筋粉——那是她答应给太后做寿桃的指定用料,全大周仅剩的存货!
"点兵。"温惗抓过佩剑的手青筋暴起,"本王亲自..."
"剿个匪还要劳动王爷?"唐米糕突然踹翻面盆,霉斑遍布的面团滚落脚边,"给我备辆板车,两坛老陈醋,三斤臭豆腐乳。"
满屋死寂。兵部侍郎的嘴张得能塞进鸡蛋。
五更天,黑云寨哨塔上的山匪打着哈欠,忽见山道慢悠悠晃来辆驴车。驾车的是个裹着头巾的村妇,车板上堆着几个陶瓮,酸腐味顺着晨风飘出二里地。
"站住!"刀疤脸匪首踹翻栅栏,"车上装的啥?"
村妇哆嗦着掀开陶瓮:"俺...俺爹让送的山货..."
瓮口揭开的刹那,难以言喻的恶臭轰然炸开。前排山匪当场干呕,刀疤脸被熏得踉跄后退:"操!泔水也敢往寨里送?"
"不是泔水!"村妇突然掀掉头巾,露出唐米糕狡黠的笑脸,"是姑奶奶特制的'十里香'!"
她飞脚踹翻陶瓮,墨绿色霉浆裹着臭豆腐倾泻而出。几乎同时,藏在树丛里的桃枝点燃药引,刺鼻黄烟混着恶臭弥散开来。
"咳咳...我的眼睛!"
"早饭吐出来了!"
"这娘们比毒箭还毒啊!"
匪群哭爹喊娘乱作一团。唐米糕趁机跳车冲向粮仓,却听身后传来破空之声——
"小心!"
玄色身影如鹰隼掠至,温惗挥剑劈落冷箭,自己却闷哼一声撞在粮垛上。左肩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染透半幅衣袖。
"你不要命了?!"唐米糕撕开裙摆给他包扎,指尖触到旧伤叠新伤的皮肉,心口莫名发紧。
温惗苍白的脸抵着她颈窝低笑:"王妃的醋坛子...总算为本王打翻一回..."
话音未落,粮仓顶棚突然塌陷!刀疤脸挥着鬼头刀从天而降:"狗男女受死!"
唐米糕想都没想,抓起霉变面团砸过去。那团发酵过度的死面"啪"地糊在匪首脸上,霉丝像活物般往他鼻孔里钻。
"嗷!什么鬼东西!"刀疤脸疯狂抓脸,脚下踩中滚落的臭豆腐,"哧溜"滑倒时,整张脸栽进霉浆瓮里。
当裴砚带着府兵冲进山寨时,看见的便是这荒诞一幕:满寨山匪口吐白沫瘫倒在地,匪首在霉浆里扑腾如落水狗。而他们王妃正举着擀面杖戳温惗胸口:"逞英雄?嗯?"
"爱妃教训的是..."温惗擒住她手腕往怀里带,"不过刚才,你摸我胸口的手在抖。"
"我那是气的!"唐米糕挣开他,却见裴砚默默递来金疮药。三人视线相撞的刹那,温惗突然扣住她后脑吻了上去。
"温惗你...唔!"
混着血腥气的吻碾过唇齿,唐米糕的怒骂全被堵回喉咙。余光里,裴砚捏碎药瓶的指节寸寸泛白。
"收兵。"温惗舔着唇角的血松开她,眼神却钉在裴砚脸上,"裴掌柜的疗伤药,还是留着自用吧。"
返程的马车上,唐米糕用沾醋的帕子猛擦嘴唇。温惗突然掀开车帘:"停车。"
暮色中,他单膝跪在道旁,用佩剑掘起株开着紫花的野草。
"断肠草?"唐米糕倒吸凉气。
"是紫云英。"温惗将草根上泥渍在袖口擦净,珍重地放进她掌心,"能解百毒。"
月光照亮草叶背面锯齿状的划痕——与她幼年在江南中毒时,救命人塞进手里的那株一模一样。
车轮滚动时,温惗的叹息混在夜风里:"那年你才这么点大,就敢吃陌生人的糖糕..."
唐米糕攥紧紫云英,突然将发霉面团拍在他伤口上。
"嘶——"
"抗菌的。"她别过脸嘀咕,"比某人的破草药管用。"
车外偷听的暗卫统领差点栽下马背——他们王爷此刻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哪怕肩上糊着团墨绿色的不明物体。
三日后,黑云寨幸存的匪徒被押解进京。经过米香记时,刀疤脸突然挣脱锁链,扑通跪在店门口:
"王妃饶命!小的愿给您当牛做马!"他指着自己满脸未褪的霉斑哭嚎,"求您收了神通吧!"
整条街哄堂大笑。二楼雅间里,温惗把玩着霉斑标本制成的镇纸,对刑部尚书轻笑:
"听见没?王妃比阎王可怕。"
尚书擦着汗告退后,唐米糕踹开房门:"好玩吗?"
"尚可。"温惗晃了晃镇纸,"爱妃可知,这霉斑里有种奇菌..."他突然压低嗓音,"能治北境流行的疟疾。"
唐米糕夺过镇纸的手僵在半空。
"三日后随我赴疫区。"温惗将兵符塞进她握着紫云英的手心,"聘礼。"
窗外,裴砚的马车在暮色中掉头离去,车辙深深碾过青石板。温惗的吻落在她手背新沾的面粉上,像盖下一枚无形的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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