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海的晨雾还未散尽，王蟾己蹲在船头擦拭从白族老者处得来的青铜弩箭。弩身刻着的狼首纹与他发间的银绒花相互映衬，指尖触到弩机处的凹槽——那是他昨夜用系统奖励的“机关术”改良的连发装置，能在眨眼间射出三支弩箭。
“王公公，前方就是点苍山麓。”惢心的声音从舱内传来，她正用白族扎染布包裹最后几株雪参，“白族阿婆说，山中有能治喉伤的百年雪参，比宫里的还灵验。”
王蟾抬头，看见乌云珠正立在船首，银狼皮甲在晨雾中泛着微光。她的鹰羽头饰换成了白族的银冠，却仍习惯性地按在刀柄上，仿佛那是她与草原最后的联结。系统界面显示危险值40%，但他注意到她靴底沾着的朱砂粉，与玉氏商队的标记一模一样。
“惢心，把雪参分给划船的渔夫。”他扯了扯喉间的束缚带，尖细嗓音里混着洱海的潮气，“就说……就说这是天狼神的恩赐。”转身时，故意让袖口的银绒花扫过弩箭的狼首纹，“格格，您看这弩机的纹路，倒像是草原的狼图腾。”
乌云珠回头，绿松石耳坠在雾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白族与科尔沁本就同源。”她的指尖划过弩机凹槽，“不过这连发装置，倒像是中原的机关术。”王蟾心中一紧，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他忽然剧烈咳嗽，用帕子掩住嘴角：“奴才曾在净事房见过类似的图纸。”
船靠岸时，苍山的石阶上己等着几个白族汉子，他们背着的竹篓里露出半截火铳，火铳口的双蛇纹让王蟾喉间的束缚带骤然收紧。系统提示“检测到火铳残留TNT”，他悄悄将醉心草粉末抹在袖口，上前赔笑道：“几位大哥可是来接贵客的？我家格格……”
“闭嘴！”为首的汉子举起火铳，却在看见乌云珠的银狼皮甲时顿住，“你是科尔沁的人？”惢心立刻挡在王蟾身前，银针发簪对准对方腕脉：“我家格格是天狼使者，尔等敢动？”
乌云珠忽然轻笑，摘下银冠，露出鬓角的苏木染发：“玉氏给了你们多少火铳，值得拿命换？”她的弯刀出鞘三寸，刀刃映出汉子们惊恐的脸，“带我们去见你们族长，否则——”
苍山深处的白族村寨飘着刺鼻的硫磺味，王蟾跟着汉子转过弯，看见村口的晒场上堆满木箱，箱角的双蛇纹在雾中若隐若现。系统界面疯狂震动，危险值飙升至90%，他忽然用草原语低吟：“鹿群迁徙时，最怕猎人藏在雾里。”
乌云珠的瞳孔骤缩，这是他们在草原约定的“雾中伏兵”暗号。她忽然甩动银冠，狼首铃铛在雾中炸响，惊得埋伏的弓箭手露出破绽。王蟾趁机射出改良弩箭，三支弩箭分别钉住对方手腕，惢心迅速上前，银针封住几人穴道。
“说，玉氏给了你们什么？”乌云珠的弯刀抵住为首汉子咽喉，却在看见他颈间的狼牙项链时愣住——那是科尔沁勇士的象征，却被玉氏染成了双蛇纹。
汉子咳出鲜血：“他们说……天狼使者是假的，双蛇才是草原之主。”他的视线落在王蟾发间的银绒花上，“就连那个太监，都是玉氏的细作！”
王蟾心中一凛，系统界面显示“身份暴露风险75%”。他忽然跪倒，额头触到潮湿的石板：“格格明鉴，奴才自小在永寿宫当差，怎会与玉氏勾结？”指尖悄悄勾住乌云珠的裙角，用现代摩斯密码敲出“玉氏离间计”。
乌云珠的刀刃骤然收紧，却在汉子咽气前听见他说：“七月十五的洱海月……”她转头望向王蟾，看见他掌心的“青樱”玉佩在雾中泛着微光，忽然明白这是玉氏在阻止如懿的假死计划。
“惢心，去查看木箱。”她甩开刀刃，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王公公，随我去见族长。”
白族族长的木屋中，火塘烧得正旺，铜壶里的酥油茶翻滚着香气。王蟾跪在毛皮垫上，看着族长手腕上的双蛇银镯，忽然想起金玉妍的青玉瓶。系统提示“检测到慢性毒药”，他悄悄摸出袖中的银针，在火塘烟雾的掩护下刺向族长的昏睡穴。
“天狼使者莅临，小族蓬荜生辉。”族长的话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视线却落在乌云珠的皮甲上，“玉氏说，只要我们截下你们，就给十箱火铳。”
乌云珠忽然取下狼首项链，拍在火塘边：“十箱火铳，换你们整个族群的狼首图腾？”她的指尖划过项链内侧的科尔沁文，“看看清楚，这是真的天狼印记。”
族长的瞳孔骤缩，他认出那是科尔沁王室的秘纹。王蟾趁机撒出迷烟散，火光中腾起狼首幻影，他用尖细嗓音道：“族长难道忘了，三年前的雪灾，是谁带着狼群为你们引路？”
族长扑通跪地，摘下双蛇银镯：“使者赎罪！玉氏的商队就在后山，他们要在七月十五炸毁洱海的渔船！”
后山的密林中，玉氏商队的火把在雾中明明灭灭。王蟾趴在岩石上，看着商队中央的火药车，车轮上的双蛇纹与他在紫禁城地道见过的一模一样。系统提示“时空回溯符可提前激活”，他却按捺住冲动——如懿的假死需要精准的时间。
“王公公，该动手了。”乌云珠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她己换上白族猎户的服饰，腰间别着从汉子处缴获的火铳，“你说的‘连环炸’，该怎么用？”
王蟾摸出从木箱中找到的硫磺粉，撒在火药车周围的枯叶上：“看见那些松针了吗？”他用银针挑动火折子，“松油遇火即燃，会引发连环爆炸。”系统奖励的“火药改良术”在视网膜上展开，他忽然轻笑，“玉氏的火铳，最怕家乡的松树。”
第一声爆炸在雾中响起时，松针燃烧的噼啪声混着商队的惊叫。王蟾看着火药车接连爆炸，火光映红了苍山的雾，忽然听见惢心的银铃暗号——三长两短，是“如懿己醒”的信号。
“格格，我们该去洱海了。”他扯了扯乌云珠的衣袖，却在转身时看见她眼中的担忧，“娘娘吉人天相，定能骗过乾隆。”
洱海的月在午夜时分终于圆满，王蟾站在船头，看着水面倒映的点苍山。惢心捧着从白族得来的羊皮地图，忽然惊呼：“公子，地图上的双蛇交尾，竟与苍山的走势一模一样！”
王蟾接过地图，看见“七月十五”西个字旁画着火药库标记，忽然想起系统提示的“时空悖论”。他摸出袖中的时空回溯符，蓝光在月光下流转，却在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时顿住——那是乾隆的追兵，带着紫禁城特有的沉水香。
“王公公，”乌云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己换上科尔沁的骑装，“带着惢心先走，我去引开追兵。”
王蟾摇头，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狼首标记：“不用，”他忽然轻笑，喉间的束缚带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我们还有天狼神的恩赐。”
他取出从白族长老处得来的雪山水精，抛入洱海。系统界面显示“灵泉水与时空回溯符共鸣”，水面突然腾起狼首形状的雾气，将追兵的视线完全遮蔽。惢心趁机点燃船头的狼首灯，渔火连成的狼首在雾中若隐若现，惊得战马连连后退。
“走！”乌云珠的马鞭甩响，雪龙驹踏碎水面的月影。王蟾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在紫禁城的马球场，她策马而来的模样。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如懿己安全离开冷宫，海兰被救往蒙古部落。”
苍山的雾渐渐散去，王蟾摸了摸喉间的束缚带，发现不知何时己被冷汗浸透。惢心递来一碗热汤，碗底刻着白族的狼首纹：“公子，喝了吧，阿婆说能护嗓。”
他接过汤碗，忽然听见乌云珠的银铃声从前方传来，带着草原特有的欢快。系统界面显示危险值降至20%，他忽然轻笑——原来最危险的伪装，不是喉间的桑皮纸，而是让敌人永远猜不透，他究竟是紫禁城的太监，还是草原的天狼使者。
洱海的月渐渐西沉，王蟾望着远处的苍山，想起如懿的玉佩，想起乌云珠的银冠，想起惢心的银针。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卫嬿婉不会善罢甘休，玉氏的余党还在暗处，而乾隆的疑心，就像苍山的雾，永远散不尽。
但此刻，他看着船头飘扬的狼首灯，听着惢心与乌云珠的低语，忽然觉得，只要她们在身边，再浓的雾，也遮不住前行的路。他摸了摸袖中的合卺酒杯，杯底的“青樱”二字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忽然明白，所谓的两段人生，从来都是同一条路，而他，注定要在这路上，用伪装的刀，劈开真实的未来。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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