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秋雨淅淅沥沥，王蟾蹲在青樱阁的地基旁，看着惢心将最后一包松脂粉倒入土坑。潮湿的泥土混着松脂香，他摸了摸喉间的桑皮纸束缚带，指尖触到一丝异样的粘腻——昨夜加急调配的护嗓药膏，似乎被雨水冲淡了效力。
“公子，白族花匠说，青樱树根系怕水。”惢心递来油纸包着的姜茶，发间的鱼尾银饰沾着雨珠，“娘娘让我提醒您，午时前必须封土。”
王蟾接过姜茶，碗沿刻着的狼首纹与他袖中的弩箭暗纹相映。系统界面显示玉氏细作活动频繁，危险值波动在70%-80%之间。他仰头饮下姜茶，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乌云珠的银铃声，混着马蹄溅起的水花声。
“王公公躲在这里偷闲？”乌云珠的雪龙驹踏过泥沼，马鞍上挂着的火铳在雨中泛着冷光，“玉氏的商队己到大理城外，领头的自称‘双蛇使者’。”
王蟾注意到她骑装下摆新增的狼首刺绣，与如懿的白族银饰纹样相同。他用尖细嗓音道：“格格可知，白族土司最怕商队携带火器？”他指向地基中埋着的火药包，“何况我们有天狼火种。”
乌云珠翻身下马，弯刀鞘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少卖关子，”她的指尖划过他喉间的束缚带，“你昨夜在如懿门前咳得震天响，当我听不见？”
王蟾后退半步，却踩到松脂粉袋，白色粉末在雨中扬起：“格格听错了，奴才不过是……”
“够了！”如懿的声音从竹廊传来，她身着白族扎染长袍，外搭科尔沁狼首披风，月光石坠子在雨中泛着微光，“玉氏既然派了双蛇使者，本宫便以天狼使者之名会会他们。”
王蟾跪下，额头触到的青石板：“娘娘万金之躯，岂可涉险？”他暗中向惢心比出“护驾”手势，“奴才替您去。”
如懿抬手阻止，指尖抚过廊柱上的狼首雕刻：“王蟾，你可知白族的‘狼神祭’？”她的视线扫过地基中的青樱树苗，“今夜月升时分，本宫要在湖心岛举行祭典，让玉氏看看，天狼神的怒火。”
子时初刻，洱海湖心岛的祭天台上燃起狼首形状的篝火。王蟾戴着白族的狼首面具，袖中藏着改良的“狼嚎模拟器”，听着如懿用白族古语吟诵祭文。系统界面显示“玉氏细作己登岛”，他悄悄将醉心草粉末撒入火塘。
“天狼神在上，双蛇犯境，恳请降罚——”如懿的声音突然哽咽，王蟾看见她指尖紧紧攥着青樱枝条，知道假死药的效力正在消退。
乌云珠的银铃声从祭台右侧传来，她甩动狼首鞭，火铳队的玉氏细作在烟雾中现形。王蟾迅速启动狼嚎模拟器，三声长嚎划破雨幕，湖心岛周围的狼群应声呼应，惊得细作们战马嘶鸣。
“天狼神降怒了！”白族土司的颤抖嗓音传来，王蟾看见他对着篝火下的双蛇纹玉牌磕头，“快撤！”
混乱中，王蟾瞥见一名细作向如懿方向移动，手中的火铳闪着冷光。他本能地扑过去，桑皮纸束缚带在雨中裂开，露出淡青色的喉结。如懿的指尖在他后背轻轻一按，用只有两人能懂的现代语低声道：“小心。”
火铳声在雨中闷响，王蟾感到肩头一热，却听见细作的闷哼——惢心的银针己射中对方手腕。他迅速扯过狼首披风裹住如懿，指尖触到她腰间的时空回溯符锦囊：“娘娘，该走了。”
回程的画舫上，如懿望着王蟾肩头的血迹，眼中闪过痛楚：“王蟾，你的嗓子……”
他扯过桑皮纸重新系紧，用沙哑的尖细嗓音道：“奴才无碍，娘娘的药……”
“不必多言。”如懿打断他，将月光石坠子塞进他掌心，“明日起，你负责训练白族护卫，乌云珠辅助你。”她转头望向洱海的波涛，“青樱阁若想立足，必须有自己的狼卫。”
清晨的避世村笼罩在薄雾中，王蟾站在演武场，看着乌云珠指导白族少女们使用套马索。他的肩头缠着惢心调配的金疮药，喉间的束缚带浸过薄荷汁，勉强能发出尖细嗓音。
“王公公这身段，倒像是练过骑射。”乌云珠甩动套马索，精准套住三丈外的木桩，“确定不是草原的狼崽子？”
他低头整理护卫们的狼首护甲，故意用尖细嗓音道：“格格谬赞，奴才不过是看《蒙古骑射图》学了些皮毛。”系统界面显示“乌云珠好感度70%”，他忽然想起在紫禁城马球场，她策马而来的模样。
正午时分，白族土司带着厚礼到访，随行的商队马车中竟藏着玉氏的双蛇纹木箱。王蟾借着替土司诊治腿疾的机会，用银针在其袖口刺出狼首暗号——这是与海兰约定的“箱中藏毒”警示。
“土司的腿疾，需用草原的雪参根治。”他故意提高嗓音，让惢心听见，“奴才恰好有存货。”
惢心立刻会意，借口煎药检查马车，果然在箱底发现慢性毒药。王蟾看着土司惊惶的脸色，用草原语低声道：“土司可知，天狼使者的眼睛，能看透谎言？”
黄昏的青樱阁地基旁，如懿亲自种下青樱树苗，王蟾用洱海露水浇灌时，看见她腕间的银镯与自己的狼首弩箭暗纹重合。系统提示“时空回溯符能量波动”，他摸出符纸，蓝光与青樱树叶上的雨珠相映。
“王蟾，”如懿忽然开口，“如果有一天，本宫想回紫禁城看看，你会陪我吗？”
他望着苍山的雪线，想起现代的陆辰曾在故宫门前驻足，却用古代典故答道：“娘娘若想回，奴才便用天狼旗铺路。”
如懿轻笑，指尖抚过树苗的新叶：“罢了，紫禁城的雪，终究不如大理的雨清新。”她转身时，披风上的狼首毛领扫过他手背，“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训练狼卫。”
深夜的木屋中，王蟾对着系统界面发呆，如懿的危险值己降至60%，却突然收到海兰的密信：“乾隆染病，卫嬿婉欲立新后。”他摸出合卺酒杯，杯底的“青樱”二字在烛光下明明灭灭，听见窗外传来乌云珠的银铃声——那是草原的“平安”暗号。
“小七，”他在心底呼唤，“如懿的时间不多了。”
“宿主，建议立即激活时空回溯符，修正乾隆染病事件。”小七的电子音带着紧迫感，“否则如懿假死身份将暴露。”
王蟾望着窗外的洱海月，想起如懿抚摸青樱树苗的模样。他悄悄将符纸放回锦囊，摸出从玉氏细作身上搜出的双蛇纹玉佩——那是开启时空回溯的关键道具。
“再等等，”他低语，“青樱阁的地基，还差最后一块狼首石。”
晨雾漫过演武场时，王蟾看见乌云珠正在教惢心套马索技巧，银铃声混着白族少女的笑声，像极了紫禁城的春日。他摸了摸喉间的束缚带，忽然轻笑——无论未来如何，此刻的伪装，都是为了让她们能在这大理的阳光下，自由地绽放。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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