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草原的深秋来得猝不及防，王蟾蹲在毡帐前擦拭弯刀，刀刃上凝结的晨霜映出他泛青的眼下。喉间的桑皮纸束缚带又渗出血丝，他摸出惢心新制的薄荷膏，药膏的清凉混着远处飘来的狼嚎，让他想起三日前在鬼哭峡听见的玉氏火铳声。
“公子，女真部落的信使到了。”惢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今日换了件缀满狼首刺绣的皮袍，发间银针发簪换成了女真族的骨制饰品，“他们带着双蛇纹的腰牌，说是玉氏派来的‘通商使团’。”
王蟾的手指骤然收紧，刀刃在石面上划出火星。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危险值显示85%，与三日前在红柳滩遭遇玉氏暗卫时如出一辙。他转头望向惢心，看见她悄悄比出“三短一长”的手势——这是如懿在冷宫时创的“遇敌暗号”。
“请信使进帐。”他扯了扯喉间的束缚带，尖细嗓音里掺着刻意的颤抖，“奴才去请格格。”转身时，故意让袖口的银绒花扫过惢心的药囊，那里装着能致人幻觉的“醉心草”粉末，是他用系统奖励的“神农识草术”调配的。
毡帐内的篝火噼啪作响，乌云珠端坐在狼首皮垫上，鹰羽头饰在火光中泛着冷光。她盯着玉氏信使腰间的双蛇腰牌，指尖无意识地着刀柄：“玉氏与科尔沁素无往来，使者此来，所为何事？”
信使掀开毡帘，锦缎官服上绣着的玉氏图腾在火光下格外刺眼：“奉我家王爷之命，邀请科尔沁格格共商草原火器生意。”他的视线扫过王蟾，忽然定格在他发间的银绒花上，“这位公公面生得很。”
王蟾立刻跪下，额头触到羊毛毡的粗糙纹理：“回大人的话，奴才是永寿宫的王蟾，随格格来科尔沁办差。”他偷偷将醉心草粉末抹在腰牌边缘，系统提示“毒素己生效”，“大人的腰牌……倒是与宫里的样式不同。”
信使的瞳孔突然收缩，手按在剑柄上：“公公对玉氏腰牌倒是熟悉？”乌云珠忽然轻笑，弯刀出鞘三寸：“我族的规矩，进帐者卸兵器。”她指尖划过王蟾发间，“何况是带着火药味的使者。”
信使的脸色骤变，腰间的火铳“当啷”落地。王蟾趁机抬头，看见他靴底沾着的硫磺粉——与卫嬿婉军火库的标记完全一致。系统界面闪过蓝光，危险值飙升至95%，他忽然剧烈咳嗽，将藏在舌下的迷烟散喷向对方。
“你！”信使踉跄后退，视线开始模糊。惢心迅速上前，银针抵住他颈侧的昏睡穴：“公子，迷烟散只能撑半盏茶时间。”王蟾点头，摸出从他怀中搜出的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圈着“女真部落火药库”的标记。
乌云珠凑过来，弯刀尖划过地图上的双蛇交尾：“果然，玉氏想借道女真，把火铳卖给乾隆。”她忽然转头望向王蟾，绿松石耳坠在火光中流转，“王公公，你说咱们是该拆了这火药库，还是……”
王蟾盯着地图上的星象标记，忽然想起《蒙古源流》里的记载：“天狼星之泪，可熄双蛇之火。”他用尖细嗓音道：“格格，女真部落的首领信萨满教，若让他们相信火药库冒犯了天狼星……”
乌云珠的眼睛亮了：“你是说，用星象之说？”她忽然扯下鹰羽头饰，露出鬓角的苏木染发，“我族的萨满祭司曾说，天狼星的尾巴扫过之处，火药自熄。”
三日后，女真部落的祭天台。王蟾戴着惢心连夜赶制的萨满面具，袖中藏着能反射阳光的铜镜碎片。乌云珠身着银狼皮甲，站在他身侧，狼首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天狼星现！”王蟾突然高举铜镜，阳光透过镜片，在火药库上空形成狼首投影。女真首领的脸色骤变，他看见“狼首”踏过双蛇图腾，正是部落传说中“天狼食蛇”的征兆。
“火神降罪了！”惢心适时大喊，手中的银针在火把上弹出火星，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魂穿如懿传之最强助攻 “双蛇妄图吞噬天狼，必将遭天谴！”她故意将火星甩向火药库旁的硫磺堆，蓝色火焰腾起的瞬间，王蟾用草原语低吟：“天狼之泪，熄灭蛇火。”
女真首领扑通跪地，对着星空连连叩首：“愿献火药库，求天狼神息怒！”乌云珠趁机收刀，指尖在王蟾掌心轻敲两下——这是“计划成功”的暗号。王蟾望着燃烧的火药库，忽然想起在冷宫产下的时光，那时的他，何尝不是用这样的“古代奇技”，骗过了金玉妍的诅咒。
深夜，王蟾坐在祭天台边缘，望着草原上的火光。惢心递来一碗鹿奶酒，碗底刻着如懿的“平安”暗纹：“公子，娘娘的密信。”他摸出藏在酒碗夹层的羊皮纸，银针划痕显示：“乾隆己察觉地道，海兰即将暴露。”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如懿的假死药时效将至。”王蟾捏紧羊皮纸，喉间的束缚带突然松开，露出淡青色的喉结。惢心慌忙替他系好，银铃坠饰扫过他锁骨：“公子，女真部落的人在传，你是天狼神派来的使者。”
他忽然轻笑，望着星空下的狼岩：“神也好，人也罢，不过是想护着该护的人。”指尖划过羊皮纸上的“青樱”二字，想起如懿在冷宫说的话：“王蟾，你比任何人都懂如何在这宫里活下来。”
乌云珠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卸去皮甲，换了件素白蒙古袍：“王公公，明日就到女真边界了。”她递来块烤黄羊腿，指尖在他掌心画着草原地图，“过了这片戈壁，就是大理的地界。”
王蟾接过黄羊腿，嗅到熟悉的沉水香——那是惢心为掩盖火药味特意撒的香料。他忽然抬头，看见乌云珠发间别着的银绒花，正是三日前他遗落在鬼哭峡的那支：“格格，这绒花……”
“在中原时，我见姐姐总给你别这个。”乌云珠别过脸，绿松石耳坠遮住泛红的耳尖，“草原上的狼，也需要朵花避邪。”她忽然抽出弯刀，指向西南方向，“明日申时，我们在‘狼首山’休整，那里有能治喉伤的温泉。”
狼首山的温泉在正午时分腾起薄雾，王蟾蹲在泉边，看着惢心用银针替牧民疗伤。系统界面显示危险值降至30%，这是离开紫禁城后最低的安全线。他摸出合卺酒杯，杯底的“青樱”二字在水汽中若隐若现，忽然听见乌云珠的呼唤：“王公公，有人找你。”
温泉旁的巨石后，莲心穿着牧民服饰，发间别着冷宫的绒花：“王公公，娘娘让我带句话——”她警惕地望了望西周，“‘双蛇己断其一，剩下的，就交给天狼了。’”
王蟾心中一震，知道这是如懿在暗示卫嬿婉的势力己折损一半。他摸出从玉氏信使身上搜出的腰牌，递给莲心：“告诉娘娘，女真的火药库己毁，玉氏的火器，三个月内到不了紫禁城。”
莲心点头，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锦盒：“这是娘娘给你的护嗓药，她说，草原的风硬，别伤了喉咙。”王蟾接过锦盒，触到盒盖上的东珠纹样，忽然想起如懿腕间的玉镯，想起她在冷宫产下替他挡住的那道刀疤。
暮色漫过狼首山时，王蟾站在山巅，望着草原上蜿蜒的火光。乌云珠的银铃声由远及近，她牵着雪龙驹，马鞍上挂着新缴获的玉氏火铳：“王公公，该上路了。”
他翻身上马，指尖划过马鞍上的雷火铃，忽然听见系统提示：“时空回溯符能量己充能80%。”望着远处的星空，他忽然明白，所谓的三重伪装，不过是命运递来的三把钥匙——一把开紫禁城的锁，一把点草原的火，还有一把，终将打开属于如懿和乌云珠的未来。
“走吧，”他用尖细嗓音道，“大理的月，该圆了。”
马蹄声碾碎薄霜，王蟾望着前方的狼首岩，想起在冷宫产下的第一个月圆夜。那时的他，以为命运是道无解的题，如今却在这草原的星空下，渐渐懂得，所谓改写历史，从来不是改变某个瞬间，而是让每个灵魂，都能在伪装与真实的夹缝里，长出属于自己的翅膀。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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