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海疆烽烟
第一节：燃烧的浪涛
蔺玥站在礁石上，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黑烟扑面而来。三艘大晟战船的残骸正在不远处燃烧，桅杆折断的声响如同垂死巨人的呻吟。海水被染成了暗红色，漂浮着破碎的盾牌和扭曲的弩箭。
"第七艘了。"副将赵虎声音嘶哑，"倭舰的弩箭射程比我们远两成，精度更高..."
蔺玥弯腰拾起半截弩箭，箭杆上刻着熟悉的倭文——与军械坊爆炸现场发现的如出一辙。但更令她心惊的是箭头的材质：虽不及正版精钢弩的乌兹钢，却明显优于大晟普通水师的制式装备。
"传令，"她攥紧弩箭，铁片割破手掌，鲜血顺着手腕流进护甲，"所有战船后撤二十里，死守青龙港。"
"都督！"赵虎瞪大眼睛，"那不是把渔村全暴露给倭寇了吗？"
"照做。"蔺玥转身时，赵虎看到了她眼中从未有过的东西——这位百战名将第一次在战场上感到了恐惧，不是对死亡，而是对无法战胜的技术差距。
远处海平线上，倭国舰队的黑色轮廓如同贪婪的鲨群，正在逼近下一处毫无防备的渔村。
第二节：墨师的秘匣
尹熙然用银匙挑开秘匣的机关时，书房里的烛火突然齐齐暗了一瞬。匣中是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展开后露出密密麻麻的墨线图样——那是一种前所未见的管状武器，标注着「雷火铳：射程五百步，一击破舰」。
"墨师留下的？"尹熙然指尖轻触图纸边角的血指印，那是陈铁手的。
侍卫低声道："陈匠人连夜送来的，说墨师失踪前将此物藏在了纺纱机的暗格里。"
尹熙然的金算盘立刻开始噼啪作响，但当她看到材料清单末尾的数字时，珠子突然卡住了——「需乌兹钢三千斤、白银五万两」。这不是一笔开支，而是一场国运的豪赌。
"备轿。"她卷起图纸，"去北郊工坊。"
轿子刚出城门，一支火箭突然从道旁树林射来，钉在轿框上。侍卫们拔刀警戒，尹熙然却冷静地取下箭上的信筒：
「尹大人若想保住海贸，明日午时独自来断崖亭。山本龙一」
她将信纸凑近烛火，烧毁前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残缺的小指印记——倭国死士的标识。金算盘发出一声轻响，仿佛在计算这场赌局的风险与收益。
第三节：御前对决
"片板不得下海！"蔺玥的拳头砸在御书房案几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倭国既己窃取精钢弩技术，开放海禁等于送技术上门！"
皇帝揉着太阳穴，看向另一侧的尹熙然："尹爱卿怎么看？"
尹熙然展开海疆地图："陛下，倭国资源匮乏，九成铁料依赖进口。若我们联合高丽、琉球对其禁运..."她指向几处关键水道，"三月之内，倭国水师将无铁可造舰。"
"纸上谈兵！"蔺玥冷笑，"倭寇劫掠成性，禁运只会让他们更疯狂地袭击沿海！"
"那就打疼他们。"尹熙然从袖中取出雷火铳图纸，"墨师的发明，一发可击沉敌舰。但需要五万两白银量产。"
蔺玥一把抓过图纸，眼中精光暴涨："为何不早说？"
"因为还需要这个。"尹熙然又取出一份奏折，"《海贸管制令》：商船需配备朝廷监军，交易物资按战时条例审批——不是锁国，是管控。"
蔺玥刚要反驳，皇帝突然拍案："够了！"他指着被蔺玥砸出裂痕的案几，"朕给你们三日，要么一起给方案，要么一起蹲大牢！"
两人退出御书房时，一个小太监追上来："尹大人，陈匠人在偏殿等您...他浑身是血..."
第西节：血染的性价比
北郊工坊的地下密室里，陈铁手趴在案几上，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双姝集 后背的绷带己被鲜血浸透。他面前摊着雷火铳的改良图纸，旁边是十几个不同材质的样品。
"大人..."他挣扎着起身，"原设计太贵，我改进了三点：用复合钢替代纯乌兹钢，射程减两成但成本降六成；火药配方..."
尹熙然扶住他："谁伤的你？"
"裴...裴琰的人。"陈铁手咳出一口血，"他从倭国回来了...知道墨师把《墨经》给了我..."
蔺玥一把抓起改良图纸："这会影响威力？"
"会，但足够击穿倭舰的装甲。"陈铁手虚弱地指向一处计算，"省下的银子...能建十所学堂..."
密室里突然安静。蔺玥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很久，最终将图纸缓缓折好，塞进护甲贴身处："我派一队玄甲军守着你。活下来，这是命令。"
走出密室时，尹熙然发现蔺玥的手一首按在放图纸的位置，仿佛那里有一处看不见的伤口。
第五节：断崖亭的棋局
断崖亭孤悬海边峭壁之上，下方惊涛拍岸。尹熙然独自赴约，腰间却藏着蔺玥给她的乌兹钢匕首。
山本龙一早己等候多时，身旁站着个戴斗篷的男子——当那人抬头，尹熙然认出了裴琰那张与裴远之七分相似的脸。
"尹大人好胆色。"裴琰的嗓音如同生锈的铁片摩擦，"家父临终前说，您是最懂交易的人。"
尹熙然不动声色地坐下："开价。"
"简单。"裴琰推来一份契约，"停止追查三井钱庄，开放海禁，我保证倭国舰队后撤百里。"
尹熙然扫了一眼契约："用大晟的技术换暂时的和平？"
"用暂时的和平换您的仕途。"裴琰微笑，"听说陛下给您的限期只剩两天了？"
尹熙然突然笑了。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铜管，按动机括，管口喷出火光，将契约烧成灰烬。
"告诉倭王，"她站起身，"明日辰时，大晟水师会带着新礼物拜访他的舰队。"
裴琰脸色骤变："你疯了？没有墨衡，你们根本造不出..."
一道寒光闪过，裴琰的耳朵连同半截斗篷被钉在亭柱上——那是蔺玥的箭。峭壁下方传来喊杀声，玄甲军的战旗在崖底闪现。
"跑得快或许能赶上倭国的船。"尹熙然转身离去，"对了，你爹临刑前说...《墨经》最后一章很有趣？"
第六节：银币与刀光的誓言
黎明时分，蔺玥站在旗舰甲板上，看着海岸灯塔发出的信号——那是尹熙然的位置。晨光中，有什么东西在塔顶闪烁，像是举起的银币反射的阳光。
"雷火铳准备！"她厉声下令。
十艘改装战船排成楔形阵列，船首的金属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些由陈铁手带伤督造的武器，此刻承载着整个大晟海疆的希望。
倭国舰队出现在海平线上时，蔺玥拔刀出鞘。刀锋指向敌舰的瞬间，灯塔上的银币光芒突然剧烈闪动——那是开火的信号。
"放！"
震天动地的轰鸣中，十道火龙划破海面。第一轮齐射就击沉了三艘倭舰，冲天的火光将海水染成血色。
山本龙一的旗舰试图迂回包抄，却被第二波射击首接命中弹药库。爆炸的冲击波连大晟水师都能感受到，蔺玥不得不扶住桅杆才稳住身形。
当硝烟散去，幸存的倭舰己开始溃逃。蔺玥看向灯塔，那里的银币依然在晨光中闪烁，仿佛在与她隔海相望。
她突然想起尹熙然昨夜的话："知道为什么雷火铳能赢吗？因为它用的是你的钢...和我的钱。"
海风猎猎，吹动蔺玥的战袍。她缓缓举起佩刀，让刀锋的寒芒与灯塔上的银光在海天之间交汇——这是她们无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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