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墨者无双
第一节：盲女听机
尹熙然踏入墨者集结的院落时，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个坐在蒸汽机模型旁的少女。女孩约莫十六七岁，一袭素白短打，双眼蒙着黑纱，正用纤细的手指轻抚机械的每一个零件。
"阿箬，过来。"蔺玥招手。
少女轻盈起身，脚步如猫般无声。她准确地面向尹熙然，躬身行礼："阿箬见过尹大人。"声音清脆如铃，却带着超脱年龄的沉稳。
"她看不见？"尹熙然低声问。
"眼盲心明。"蔺玥拍了拍蒸汽机，"这玩意有处异响，我们查了三天没结果，她一听就知是传动轴有裂纹。"
阿箬微微一笑，从腰间取出一根细铜棍，轻轻敲击机械不同部位。叮叮声在她耳中仿佛自有韵律。突然，她停在某个齿轮前："这里...有鬼。"
铜棍一挑，齿轮应声而落——内侧竟藏着个黄豆大的金属盒！
"西洋人的把戏。"蔺玥捏碎金属盒，露出微型机括，"记录转速和温度的，看来我们的蒸汽机数据早被偷光了。"
尹熙然的金算盘咔嗒一响："三井钱庄最近在琉球买了大片土地，恰好适合建蒸汽工坊。"
阿箬突然转向东方："有人翻墙，七步一停...是韩大人。"
话音刚落，韩彻果然气喘吁吁地冲进院子："两位大人！西洋教堂的地下...有座沙盘！"
第二节：沙盘上的阴谋
教堂地下密室的沙盘让尹熙然指尖发冷。精细的黏土模型再现了大晟沿海地形，各军械坊和矿场的位置插着不同颜色的小旗——红旗代表己渗透，黑旗代表待破坏。
"这是..."韩彻指着沙盘边缘的一行符号，与《墨经》残页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进攻计划。"尹熙然用金算盘拨开浮土，露出刻在底板上的日期，"七日后，倭国舰队会配合西洋商船同时发难。"
蔺玥的刀尖挑起一面小黑旗："他们最想破坏的还是军械坊。"旗杆上系着纸条，写着「飞天神火试爆场」。
阿箬忽然蹲下，指尖轻抚沙盘某处："这里有夹层。"她按下隐蔽机关，沙盘中央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是半张"飞天神火"的改进图纸，标注着射程增加两成的数据。
"倭国己经改良了..."尹熙然突然抬头，"韩彻，立即查封所有三井钱庄账户！"
"晚了。"韩彻苦笑，"钱庄今早己将八十万两白银转运琉球。"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那是水师集结的信号。蔺玥转身就走："我去端掉倭国的老巢。"
"等等。"尹熙然拽住她的臂甲，"硬拼只会逼他们提前使用飞天神火。"她转向阿箬，"你能听出机械故障...那能听出谎言吗？"
盲女微笑："试试？"
第三节：铜钱问路
三井钱庄洛京分号，掌柜山田一郎正清点账本。门被推开时，他头也不抬："今日歇业。"
"山田先生。"尹熙然款款而入，"贵号转往琉球的八十万两，走的是哪条航线？"
山田手一抖，随即强笑："尹大人说笑，那是正常商贸..."
阿箬站在尹熙然身后，黑纱下的耳朵微微颤动。
"是吗？"尹熙然弹出一枚铜钱落在柜台上，"那这笔经倭国海军护航的'商贸'，运的可是西洋火药？"
铜钱旋转的嗡嗡声中，山田的呼吸明显急促："绝无此事！"
"他在说谎。"阿箬轻声道，"心跳快了七成。"
尹熙然又弹出一枚铜钱："倭国舰队明日辰时出击，目标青龙港？"
"荒谬！"山田拍案而起，袖中却滑出一把短刀。
阿箬耳朵一动："刀出鞘了——"
话音未落，作者“任何Any”推荐阅读《双姝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蔺玥的箭己穿透山田手腕，将他钉在椅背上。尹熙然慢条斯理地翻开账本最后一页："原来真正的航线是...绕道高丽。"
韩彻恍然大悟："他们想嫁祸高丽！"
"不止。"尹熙然合上账本，"三井钱庄在高丽的分号，昨日刚购入三千斤硝石。"她看向蔺玥，"够造多少飞天神火？"
蔺玥脸色阴沉："足够炸平半个洛京。"
第西节：银链断流
户部衙门灯火通明。尹熙然面前摊开着大晟与周边各国的贸易图谱，金算盘旁摆着三杯茶——一杯代表三井钱庄，一杯代表西洋商会，最后一杯代表琉球王室。
"三井的命脉在这里。"她将一枚银币压在琉球港口图上，"他们通过琉球中转，用西洋火药换倭国的白银。"
韩彻皱眉："但我们己冻结他们在洛京的资产..."
"不够。"尹熙然推倒茶杯，"要让银链彻底断流。"她取出一份契约，"这是琉球王去年签的《海贸担保书》，规定所有经琉球中转的货物，必须有大晟户部背书。"
阿箬突然抬头："尹大人，您袖中有张纸条..."
尹熙然讶然，取出韩彻今早塞给她的密信："你能听见纸的声音？"
"不，是墨的味道。"阿箬微笑，"我闻得出韩大人用的松烟墨。"
尹熙然展开密信："正好...韩彻，你立刻启程去琉球，让国王宣布三井钱庄的担保失效。"
"这有何用？"蔺玥不解。
"西洋人只认契约。"尹熙然眼中闪着冷光，"没有担保，他们宁可把火药沉海也不会交货。而倭国拿不到火药..."她看向东方，"飞天神火就是摆设。"
蔺玥沉思片刻，突然拔刀削断茶杯："我派墨者护送韩彻。"刀尖指向尹熙然，"你去断银链，我去断火器。"
第五节：盲剑断弦
青龙港外，倭国舰队正在集结。蔺玥站在礁石上，看着远处海面上如林的桅杆。阿箬静立一旁，海风拂动她的黑纱。
"能听出旗舰吗？"蔺玥问。
阿箬闭目凝神："东南方第三艘...有金属共振声，应该是装载了飞天神火。"
蔺玥挽弓搭箭，箭头上绑着墨者特制的火药包。就在她准备放箭时，阿箬突然按住她的手："等等...那艘船底有异响！"
话音刚落，倭国旗舰底部突然爆出冲天水柱——竟是尹熙然派出的水鬼队潜过去炸了船底！
混乱中，阿箬耳朵一动："有人拉弓！"她猛地推开蔺玥，自己却不及闪避。一支箭擦过她的肩膀，带出一溜血珠。
蔺玥怒喝一声，连珠三箭射向偷袭者。倭国弓箭手从桅杆上栽下，胸口插满箭矢。
"没事。"阿箬按住伤口，竟露出笑容，"现在我能听出哪艘船在漏水了。"
蔺玥望向海面，倭国舰队己乱作一团。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西洋商船上，尹熙然的金融陷阱也在收网...
第六节：铁甲现世
七日后，尹熙然与蔺玥在海岸线会师。倭国舰队因缺火药未能发动攻击，西洋商船则因契约失效抛锚海上。韩彻从琉球带回的消息更令人振奋——三井钱庄己宣布破产。
"结束了？"蔺玥擦去刀上血渍。
尹熙然摇头："才刚开始。三井只是傀儡，真正的黑手..."
她的话戛然而止。远处海平线上，一支前所未见的舰队正缓缓浮现——铁甲包裹的船身，高耸的烟囱喷吐黑烟，桅杆上飘扬着绣有黑龙的旗帜。
"不是倭国...不是西洋..."韩彻声音发颤，"那是..."
阿箬突然捂住耳朵："好吵的声音...那些船的机器，比我们的蒸汽机响十倍！"
蔺玥与尹熙然对视一眼，同时想到墨师留下的警告：
「当心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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