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午后,徐骁的亲卫叩响了铭七的房门,递上一块刻着玄鸟纹的木牌。“陛下请您去养心殿。”亲卫的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
养心殿的门被内侍轻轻推开时,铭七正站在丹墀下整理官袍。秋阳穿过檐角的兽吻,在金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来的香气却让他眉峰微蹙。
这香比往日浓郁许多,龙涎香的沉厚里混着一股甜腻的异香,初闻只觉馥郁,细品却有丝异样的燥热顺着鼻腔往西肢钻。铭七在边关多年,曾见蛮族用草药调制迷情香,此刻这味道竟有几分相似。
“总督大人,陛下在里头等着呢。”内侍的声音尖细,眼神却在他脸上打了个转,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铭七定了定神,迈步踏入殿内。徐骁正斜倚在铺着明黄色软垫的宝座上,玄色龙袍半敞着领口,露出颈间一道浅淡的疤痕——那是当年亲征时,铭七替他挡箭留下的。殿内烛火明明灭灭,将他眼底的情绪藏得很深。
“臣铭七,参见陛下。”铭七屈膝行礼,刻意避开那越来越烈的香气,额角却己沁出薄汗。
徐骁没叫他平身,只把玩着指间的白玉扳指,声音透过香雾传来,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铭总督在江南治水三月,清减了不少。”
“为陛下分忧,是臣分内之事。”铭七垂着眼,喉间有些发紧。那香像是有实体,顺着毛孔往骨缝里钻,让他原本清明的神智渐渐蒙了层雾。
徐骁终于抬眼,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根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过来。”
铭七依言上前,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发飘。到了御座前,他刚要垂首,手腕却被猛地攥住。徐骁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指腹着他腕间的旧伤——那是当年替他挡暗器留下的。
“江南水患平息,该赏。”徐骁的呼吸落在他耳畔,带着龙涎香与异香混合的气息,“你想要什么?”
铭七猛地回神,用力想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他抬眼时,正撞进徐骁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的不是君臣间的审视,而是压抑了多年的侵略性,像草原上盯着猎物的孤狼。
“陛下!”铭七的声音发颤,不是怕,是那香气终于冲破了理智的防线,让他西肢百骸都泛起潮热,“这香……”
“哦?”徐骁挑眉,指尖滑到他的喉结处轻轻,“铭总督觉得,这香不好闻?”他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在铭七颈侧,“当年你在漠北替朕挡箭,血流了半幅铠甲,朕就想着,该把你拴在身边才安心。可你总说‘君臣有别,总往边关跑。”
铭七的视线开始发花,殿内的烛火变成了一团团晃动的光晕。他能感觉到徐骁的龙袍擦过自己的官袍,那触感烫得惊人,让他想起三年前雪夜,徐骁还未登基时,在军帐里攥着他的手说“等天下太平,咱们就去江南看桃花”。
“陛下,臣是朝廷命官……”他想推开徐骁,手臂却软得抬不起来,腰间忽然一紧,己被对方拦腰抱起。
徐骁抱着他走向内殿的龙床,脚步稳健,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喑哑:“朕知道你是总督,是封疆大吏。”他将铭七放在铺着白狐裘的床榻上,俯身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可今夜,你只是铭七。”
内殿的香气更浓了,甜腻里裹着的燥热像潮水般将铭七淹没。他看着徐骁解下腰间的玉带,玄色龙袍滑落肩头,露出紧实的脊背。记忆里那个在雪地里教他骑射的少年,那个在军帐里与他分食一块干粮的将军,与眼前这个执掌天下的帝王,渐渐重合。
“陛下……别这样……”铭七的声音软得像棉花,带着自己都唾弃的纵容。
徐骁的吻落在他的额角,带着香薰的甜和龙涎的沉,像一场迟来了十年的雨。“晚了。”他咬着铭七的耳垂,声音低哑如叹息,“从你当年替朕挡箭那一刻起,就晚了。”
烛火在帐外明明灭灭,将龙床上交叠的影子映在明黄的帐幔上。那怪异的香气仍在弥漫,却不知何时,己被两人急促的呼吸盖过了去。君臣的名分在这一刻碎成了齑粉,只剩下两个藏了太久的人,终于在这方寸殿宇里,卸下了所有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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