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幔被徐骁随手挥落，金丝绣成的鸾鸟在烛火下抖了抖翅，便将外头的光影遮得严实。铭七被他按在锦被里，后背撞上堆叠的软垫时，那股由香薰催发的燥热正顺着血脉疯跑，偏生骨头缝里又渗出细碎的疼。
他素来不是怕疼的人，当年在西北被马匪砍中臂膀，骨头都露了半截，他咬着牙没哼过一声。可此刻徐骁的手扯开他官袍玉带时，指尖擦过腰侧旧伤——那是平定叛乱时挨的一刀，至今阴雨天还会作痛——他竟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
“陛下……”铭七的声音里带着气音，不知是恼还是慌，“臣……臣身子骨不比从前……”
徐骁没说话，只低头吻他汗湿的颈窝，龙涎香混着那异样的甜腻气全扑在他皮肤上。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带着帝王惯有的不容置喙，指尖碾过铭七绷紧的后脊，像是在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却又带着点狠劲，仿佛要将这多年的疏离都在这一刻补回来。
帐内的香越来越烈，铭七觉得眼前阵阵发黑，神智被那股子媚药催得昏沉，偏生身体的触感却敏锐得可怕。徐骁的吻落在锁骨处时，他忽然闷哼一声，那声音里裹着疼，像被踩住尾巴的猫，细弱却清晰。
徐骁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烛火正映在铭七汗湿的睫毛上，那点湿意不知是汗还是泪。他喉结滚了滚，伸手抚过铭七蹙紧的眉峰，指腹带着薄茧，动作却缓了些：“疼？”
铭七咬着下唇没应声，只偏过头去看帐角悬挂的玉磬，那玉磬还是去年他送的，说是能安神。可此刻撞击在他心头的，哪里是磬声，分明是徐骁压下来的呼吸，是自己越来越乱的心跳，还有那处被他指尖无意触到时，骤然炸开的疼与麻。
徐骁却不容他躲闪，捏着他的下巴转回来，逼着他看自己。那双曾扫视过千军万马的眼，作者“鸣棋”推荐阅读《御宇情澜：凛影与君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此刻像淬了火的烙铁，烫得人不敢首视。“当年在漠北，你替朕挡箭时，怎么不怕疼？”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点翻旧账的意味，俯身时，唇擦过铭七的耳垂，“还是说，在你心里，君臣的名分，比这点疼更要紧？”
这话像针，扎得铭七心口一缩。他想反驳，想说不是的，可徐骁的手己经探进了更深的地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那一瞬间，积攒的疼意猛地冲上来，他再也忍不住，喉间溢出一声细碎的痛呼：“啊……疼……”
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徐骁心上。他猛地停了动作，额角抵着铭七的，呼吸滚烫地喷在他脸上。帐外的香还在飘，可他鼻尖萦绕的，全是铭七身上那点清苦的药味——那是常年带兵落下的旧疾，他总说不碍事，却不知徐骁记了多少年。
“忍着点。”徐骁的声音软了些，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涩意，指尖放缓了动作，另一只手却紧紧攥着铭七的手，将他的指节都捏得发白，“很快……就不疼了。”
铭七闭着眼，睫毛上沾的湿意终于滚下来，砸在锦被上洇出个小水点。他能感觉到徐骁的动作慢了，带着笨拙的小心，像当年在军帐里，他替自己包扎箭伤时那样，明明是杀人如麻的手，偏生碰着他时，总怕弄疼了。
疼还是在的，像细密的针扎，可那股子由香薰催起来的燥热，却不知何时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盖了过去。他忽然反手握紧了徐骁的手，掌心相贴的地方，烫得能烧起来。
“陛下……”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却没再喊停。
徐骁低头看他，见他咬着唇，眼里水光潋滟，偏生眼神是亮的，像暗夜里燃着的星火。他忽然俯身，含住了铭七的唇，将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那些藏了半生的亏欠与念想，都揉进了这个带着疼意的吻里。
帐幔外的烛火跳了跳，将两人交握的手映在帐上，像一道解不开的锁。那怪异的香还在弥漫，可谁也没心思去管了。疼也好，烫也罢，总好过这些年隔着君臣名分的，生生的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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