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幼儿园的彩色玻璃，在走廊地面投下彩虹光斑。
苏念安攥着顾宴清的食指，另一只手被霍明渊牵着，傅沉川提着她的小书包走在右边——三个男人的西装革履与幼儿园的卡通墙贴撞出奇异的和谐。
"到啦到啦！"念安踮起脚，鼻尖几乎蹭到教室门上的"小太阳班"贴纸，发顶的羊角辫随着蹦跳晃成小毛刷。
顾宴清弯腰替她理了理歪掉的蝴蝶结发绳，余光瞥见霍明渊正用指节轻叩门框，指腹还留着晨间给她扎头发时蹭上的草莓味发胶。
"请进——"年轻的林老师刚放下签到表，抬头的瞬间钢笔"啪嗒"掉在桌上。
她望着门口并排站着的三个男人：左边西装笔挺、眉目冷肃的顾宴清，中间白大褂搭在臂弯、眉眼温和的霍明渊，右边金丝眼镜后目光如刃的傅沉川，喉咙动了动，"那...哪位是念安的法定监护人？"
"我们都是。"
三个人的声音叠在一起，像三块不同音色的玉相撞。
教室后排传来家长们的抽气声，有位烫卷发的妈妈捏着签到笔的手顿在半空，金镯子磕出清脆的响。
傅沉川最先上前，黑色公文包"咔嗒"打开，抽出一沓盖着红章的文件："上周己向教育局报备特殊监护结构。"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交头接耳的人群，"《民法典》第二十七条允许未成年人由数名具有监护能力的自然人共同监护，我们三人的监护权公证、经济能力证明、心理健康评估报告均己备案。"
顾宴清跟着递上一本装订整齐的册子，封皮是他亲手写的"小太阳班课程优化建议"："念安说想和小朋友们一起种小花，我们联系了园艺师；她提过想听古诗，我们可以每周安排一次国艺课。"他指节敲了敲册子最后一页，"当然，所有改动都以孩子们的快乐为前提。"
林老师接过文件的手在抖。
她余光看见霍明渊己经蹲在手工区，正把念安的小围裙系在自己腰上。
老榆木桌子上摆着他带来的小药秤、晒干的薄荷叶和彩色陶泥，"小朋友们看这里——"他声音像春溪淌过鹅卵石，"我们今天做'香香的小药囊'，薄荷能提神，艾草能驱蚊，捏成小兔子形状的话..."他指尖翻飞，陶泥在掌心里滚出圆滚滚的兔身，"念安说要给每个小朋友都捏一只，对吗？"
念安趴在桌子上用力点头，鼻尖沾着一点陶泥，活像只小花猫。
她旁边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拽了拽霍明渊的白大褂："霍叔叔，我能摸摸薄荷吗？"
"当然可以。"霍明渊托起她的小手，把薄荷叶轻轻按在她掌心，"摸摸看，是不是凉凉的？
这是大自然给我们的小礼物。"
教室里的氛围悄然变了。
原本交头接耳的家长们凑过来看霍明渊做药囊，有位戴眼镜的爸爸掏出手机拍视频："这比普通手工课有意义多了。"烫卷发的妈妈往念安怀里塞了颗水果糖，轻声说："你爸爸们...都挺好的。"
家长会尾声，林老师蹲下来平视念安，指尖替她擦掉嘴角的陶泥："小念安，有三个爸爸是什么感觉呀？"
念安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扑进顾宴清怀里，又转身抱住霍明渊的腰，最后拽住傅沉川的裤脚。
她仰起脸，眼睛亮得像浸了星星："顾爸爸会在我害怕时举高我看月亮，霍爸爸会给我熬甜甜的止咳药，傅爸爸会蹲下来和我讲'为什么不能抢小朋友的玩具'。"她张开双臂转了个圈，羊角辫扫过三位爸爸的西装裤管，"他们是我最厉害的守护星！"
掌声像潮水般涌来。
顾宴清喉结动了动，假装低头整理她的小围裙；霍明渊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水光被遮住；傅沉川弯腰抱起她时，领带歪了也没管，只把脸埋在她发顶轻声笑。
离园时，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顾宴清抱着念安走在最后，路过滑梯时她突然拽他的耳垂："顾爸爸，今天比在观里看流星还开心！"
"那你就是我们的小仙女咯。"顾宴清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脚丫，抬头看见前面霍明渊和傅沉川正帮念安的小伙伴捡滚到花坛里的皮球。
霍明渊的白大褂沾了草屑，傅沉川的袖扣不知何时掉了一颗，两人却都笑得像孩子。
晚风掀起念安的小裙子，她突然指着天空喊："看！
三颗星星连在一起了！"
三个男人同时抬头。
西边的天际线里，三颗星子正隐隐发亮，像谁精心串起的珍珠链。
"爸爸们，"念安趴在顾宴清肩头打哈欠，小老虎布偶蹭着他下巴，"明天...明天我们能...能一起去喂幼儿园的小金鱼吗？"
顾宴清刚要应，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扫了眼屏幕，瞳孔微缩——是青竹观的老道长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泛黄的旧报纸照片：1999年苏宅失窃案，照片里襁褓婴儿的脚踝处，有颗和念安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他低头看了眼熟睡的小丫头，睫毛在脸上投下蝴蝶翅膀般的影子。
晚风送来霍明渊和傅沉川的对话："明天我让厨房炖莲藕排骨汤。""我去买她最爱的草莓蛋糕。"
顾宴清轻轻把手机塞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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