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晴将八百五十块租金和押金恭恭敬敬地交到赵老蔫手上。
赵老蔫接过钱，只是点了点头，便又如往常一般，提着马扎坐在了“晴天服饰”的铺子门口，闭目养神。
苏斌则在开店前，先去赵老蔫的小院，利索地将院子打扫干净，又陪着老人说了会儿话。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苏斌每天一小时的陪伴，可以免去铺子前三个月的利润抽成。
苏家姐弟心知肚明，这算是赵老蔫对他们的一种照顾了。
“晴天服饰”的生意，在经历了开业初期的波折后，渐渐稳定下来。
苏晴将剩下的三成货品重新整理，搭配着之前从林建军闹事时“缴获”的几个衣架，铺面显得比之前更齐整了些。
“姐，咱们剩下的货不多了。梁伯厂里下一批新款什么时候能到啊？”苏斌一边招揽顾客，一边抽空问。
苏晴也在盘算这个问题。陈先生那边虽然还没来催第一批“优先挑选”的货，但她知道，对方既然签了协议，就不会只是说说而己。
“我今天抽空去趟梁伯厂里问问。咱们不能光等着，也得想想别的路子。”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打扮颇为讲究的中年女人，在一男一女两个随从的簇拥下，走进了铺子。
那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檀香扇，轻轻摇着，目光在店里的衣服上扫了一圈，带着几分挑剔。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女人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颐指气使的味道。
“是的，姐。您随便看，喜欢哪件可以试试。”苏晴不卑不亢地应道。
女人拿起一件的确良衬衫，摸了摸料子：“这料子，倒还算顺滑。就是款式普通了些。你们这儿，就没点更特别的？”
“夫人，我们这儿的款式都是最新从香港那边过来的，保证时髦。您看这条喇叭裤，上身效果特别好，显腿长。”苏晴介绍道。
女人没接话，反而问道：“我听说，你们跟一位陈先生有合作？”
苏晴心里一凛，面上却不露声色：“我们是小本生意，能得到陈先生的关照，是我们的福气。”
“既然是陈先生关照的生意，”女人用扇子点了点那件衬衫，“这件衣服，给我便宜些吧。陈先生的面子，你总要给的。”
苏斌在一旁听得有些不忿，刚想开口，被苏晴用眼神制止了。
苏晴微微一笑：“夫人，实在抱歉。我们的定价己经是薄利多销了。陈先生也吩咐过，让我们好好做生意，童叟无欺。如果我因为您是陈先生的朋友就随意降价，岂不是坏了陈先生的规矩，也对其他顾客不公平？”
她顿了顿，语气诚恳：“不过，您既然是陈先生的朋友，又是第一次光临小店，这件衬衫如果您真心喜欢，我可以做主，送您一条我们自己编的丝巾当做配饰，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女人似乎没想到苏晴会这么应对，打量了她几眼，最终哼了一声：“也罢，那就算了。把那条喇叭裤给我包起来。”她并没有再提打折的事，但也没有接受苏晴说的丝巾。
等那女人带着随从离开，苏斌才小声说：“姐，这人谁啊？打着陈先生的旗号来占便宜！”
“不知道。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八零暴富：开局手撕前夫吃绝户》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乱了阵脚。以后这种人，可能还会遇到。”
临近中午，铺子里客人稍歇。
苏斌想起早上的事，便趁着给赵老蔫捶背的功夫，把那贵妇的事情当笑话说了。
赵老蔫听完，眼皮都没撩一下，只是淡淡开口：“池塘里的鱼，有大有小。有的鱼喜欢成群结队，仗着鱼多欺负别的鱼。有的鱼，自己一条就能把一池子水搅浑。还有的鱼，看着不起眼，却能一口吞掉比自己大几倍的鱼。”
苏斌听得一头雾水：“赵大爷，您这说的是啥呀？”
“这，这，还有这，酸得紧！”
“得嘞，我这就给你再多锤一锤。”
大概是天赋异禀，苏斌的捶背手法却是无师自通，让赵老蔫很是受用。
赵老蔫缓缓睁开眼，看了苏斌一眼，又转向铺子里忙碌的苏晴：“你们姐弟俩，现在就像刚下水的小鱼。水面上看着风平浪静，水底下可全是暗流。
想不被吃掉，就得自己先变成大鱼，或者，找到真正能庇护你们的大鱼，而不是那些只想借着大鱼名头占便宜的虾米。”
苏晴在铺内听到了赵老蔫的话，若有所思。
下午，陈先生的助手吴东升果然来了。
他没有买东西，只是在铺子里转了一圈，目光在所剩无几的货品上停留了片刻。
“苏老板，生意不错。”吴东升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
“托陈先生的福，还过得去。”苏晴客气道。
“陈先生让我过来看看。他说，很期待苏老板下一批的‘独特新款’。”吴东升特意在“独特新款”西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状元坊的铺子越开越多，没有点真东西，可站不稳脚跟。”
吴东升走后，苏晴的眉头微微蹙起。
陈先生这是在敲打她，也是在给她施加压力。
她不能只满足于从梁永昌那里拿货，必须要有自己的东西。
“斌子，”苏晴下定决心，“明天开始，你白天看店，我下午出去跑跑。我们不能光指望梁伯，广州这么大，肯定还有别的服装厂，甚至可以找找有没有专门的设计师或者小作坊。”
她想起自己前世的一些经验，“实在不行，咱们就买基础款回来，自己做些小改动，绣点花样，钉点珠片，也能做出特色来！”
苏斌用力点头：“好！姐，我支持你！”
傍晚，姐弟俩正准备关店盘账，一个街坊邻居家的小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苏……苏姐姐！不好了！”
苏晴心里一紧：“怎么了？慢慢说。”
“状元坊……状元坊那边，最东头，明天……明天要开一个新的摊子！好大的阵仗！听说是卖……卖比你们这儿还便宜的洋货！他们的老板，看着可凶了，带了好几个人！”小孩一口气说完，指着东边的方向。
苏晴和苏斌对视一眼，心同时沉了下去。
林建军刚消停，陈先生的压力还在。
现在，又来了新的竞争对手，而且听上去来者不善。
这状元坊的水，果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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