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那场惊掉下巴的“年轻气盛”大戏落幕，围观群众心满意足地作鸟兽散。
李建国斜倚在墙根下，指尖夹着根香烟，青烟袅袅，眯着眼看着易中海那佝偻萧索、踉踉跄跄消失在胡同口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线。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易老狗如今可真成了没牙的老虎。
以前那套道德绑架PUA大法，在自己跟前是彻底玩不转了。没了傻柱这头疯狗护驾，没了聋老太那阴森老太婆坐镇，只剩下贾东旭这个，走路都打摆子的废物点心……
堂堂西合院道德天尊，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看着那背影里透出的凄凉，李建国心里头，那点几乎不存在的“善心”，竟然还冒了冒泡，当然也就一丝丝，比头发丝儿还细的“怜悯”转瞬即逝。
“嘿！建国兄弟！怎么样！兄弟刚才那阵仗！帅不帅？”
许大茂油头粉脸地凑过来，三角眼里闪着“求表扬”的精光，活像只刚撒完欢、等着主人投喂骨头的泰迪犬。
李建国眼皮都懒得抬，叼着烟，声音含糊：“嗯…声儿是够大，调门儿是够高，就是那精髓嘛……
啧，还差点火候。勉强给个‘模仿区优秀UP主’认证吧！”
他推起旁边那辆锃亮的二八大杠，懒洋洋地朝着胡同口的早点摊蹬去，“大茂哥走了，垫巴肚子去了！”
让李建国大跌眼镜的是，刚刚在前院被怼得灰头土脸、如同丧家之犬的易中海，此刻居然也出现在了热气腾腾的早点摊儿前！
这老家伙，家里被自己薅得，连颗芹菜叶儿都不剩，还背着一屁股饥荒
毕竟一个月五十块的巨债，欠何雨水的钱白纸黑字写着呢！居然有钱！有闲心！在这儿喝豆腐脑？
易中海佝偻着背，捧着碗，正小口吸溜着，那稀疏花白的头发，在清晨雾气里显得格外扎眼。
更绝的是，他环视一圈，发现李建国旁边刚好有个空座，竟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地、大喇喇坐了下来！
嘿！这老小子！有点意思！都这副德行了，架子还端得挺稳？
李建国心里那点“怜悯”瞬间被猎奇取代。突然他眼珠子贼溜溜一转，嘿！有活儿干了！
李建国把搪瓷缸子往桌上“咚”一搁，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眼神像探照灯一样，上上下下、从左到右、从发梢到脚后跟，
把易中海当案板上的猪肉一样，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遍。那目光啧啧有声，最后定格在易中海那张，枯槁晦暗的老脸上。
“嘶……”李建国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猛地一拍大腿！
“哎哟喂！我的一大爷！”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京剧老生亮相时的唏嘘感慨，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
“大事不好！大大的不妙啊！”李建国煞有介事地摇着头，手指隔着空气指向易中海的印堂
“你老这面相！印堂发黑山根断裂！此乃运数尽衰之兆！再看你这气色！面如枯槁，色泽晦暗无光，尤其这双眼睛，浑浊泛黄，眼白浑浊布满血丝！
眼袋深陷如沟壑！此乃元气大亏、精元枯竭、脏腑衰竭的表征！”
他一连串专业术语，如同机关枪扫射，砸得易中海端着碗的手都顿住了，浑浊的老眼有些迷茫地看着他，碗里的豆腐脑都忘了吸溜。
李建国越说越来劲，声音抑扬顿挫，如同老中医会诊：“再看你这坐姿！佝偻畏寒，脊柱侧弯不正，此乃督脉受损，阳气不足，命门火衰！
观你呼吸！急促浅短，且伴有轻微痰音！正所谓‘金破不鸣，水亏火旺’！
此为肾水枯竭，肺金受累，心火独亢！一派阴损及阳、阴阳两虚之危象！简单来说……”
李建国猛地凑近，压低了声音，但足以让邻桌，竖着耳朵的食客和老板娘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一顿：
“你这身子骨！虚！太虚了！己经虚到骨髓里！虚得快要冒烟了！整个儿一个‘行走的人形肾虚大漏勺’！”
啪嗒！易中海手里的勺子掉进了豆腐脑碗里，溅起几点汤汁。他枯瘦的脸皮剧烈地抽搐着，那层佯装的镇定彻底崩裂！
易中海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里布满了，被当众羞辱的血丝，他狠狠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碗筷都跳了跳，指着李建国，声音因为极致的羞愤，和怒火而嘶哑变形：
“李建国！！”吼声震得摊子顶棚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
“放你娘的狗臭屁！！”易中海唾沫星子横飞，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你少在这里神神叨叨！满嘴跑火车！”
他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我易中海身体好着呢！一顿饭能吃三个窝头！走路虎虎生风！我虚？我虚个屁！！”
易中海试图挺首那佝偻的腰板，声音拔到最高，带着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色厉内荏：“你李建国少在这儿装神弄鬼！危言耸听！
我告诉你我易中海！没求着你给我看病！也用不着你在这儿咒我！”
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李建国，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建国脸上：“你想干什么？明说！别扯那些没用的鸟话！
什么阴阳五行！什么大漏勺！老子听不懂！！”
易中海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病态的偏执和光棍气，恶狠狠道：“就算我真像你说的！病入膏肓了那又如何？
债多了不愁！虱多了不痒！正好！老子回去再借点！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好好享受我这‘最后’的日子！！”
“哎哟喂！我的大爷！”李建国丝毫不恼，反而“噗嗤”一声乐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搪瓷缸子，滋溜吸了一口热豆浆，语气轻佻得像是在菜市场讨价还价：“你瞅瞅！你瞅瞅！这又急了不是？
莫不是更年期综合征啊？肝火这么旺？哦对，忘了你岁数大了点，可能早过了更年期，那就是…迟发性肝阳上亢？”
他放下缸子，脸上带着那种“我这都是为你好”的欠扁笑容：“你不爱听专业的？成！那我给你整点通俗的，咱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李建国身体前倾，眼神贼兮兮地瞄了一眼，易中海裤裆位置，易中海下意识了腿，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飞刀，精准无比地扎进易中海最敏感的神经：
“说首白点呢，你这儿……”他用下巴点了点那个方位，“虚！虚得不要不要的！虚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等易中海爆发，李建国紧接着扔出更狠的炸弹，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笃定和嘲弄：“别看我大茂哥那跳脱，一脸肾亏相，瘦得跟个竹竿儿似的，
但人家年轻啊，手艺可能在！他许大茂憋着劲儿努努力，好歹还能支撑个……一分半钟！”
他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目光如同审判：“但是你一大爷易中海同志！”
李建国斩钉截铁，那气势仿佛最高法院院长亲自下判决书：“实话实说，你撑不过一分！”
“我李建国今儿把话撂这儿！你就是拼了老命，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那也绝对绝对超不过一分零一秒！
谁来了都不好使！耶稣来了都得给我李建国这个面子！我说的！”
“李建国！！我姥姥！！！”
轰——！！！一股混杂着极致耻辱、愤怒、羞恼、还有一丝丝被戳破隐秘的惊恐的狂暴怒火，如同火山般，在易中海枯朽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他猛地站起来，佝偻的身体因为愤怒而挺首了几分，枯树皮般的老脸扭曲得如同恶鬼！
他枯瘦如柴的手掌带着全身的力气，狠狠拍在油腻的小方桌上！桌上的豆浆碗、豆腐脑碗、咸菜碟子被震得跳了起来，哐啷作响！
热汤和碎咸菜溅得他和李建国满袖子都是！
“你放屁！放你娘的狗臭连环屁！！”易中海的声音因为嘶吼而劈叉，唾沫星子如同暴雨般砸向李建国，
“老子身体好的很！金枪不倒夜御十女！老子年轻时候……”
他通红的老脸扭曲着，努力想编造一段光辉岁月，来力证自己的“雄风”，试图用最高分贝和最凶狠的表情，来掩饰内心那点可怜的底气不足，和被人看透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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