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虾苗咋都翻白肚了？」小满蹲在田埂上，手里的虾苗刚捞出水面就断了气。虾壳上的青斑褪成惨白，鳃部黑得像泡过墨汁，和第42章法医解剖的人体组织一样，泛着不正常的金属光泽。
赵叔吧嗒着旱烟锅，烟灰簌簌落在卷起的裤腿上：「昨儿后半夜还活蹦乱跳的，今早就……」他突然压低声音，烟袋锅指向远处的饲料厂，「准是刘建军那狗日的干的！」首播间里二妮的连线突然亮起，画面里她躲在玉米地里，镜头抖得像筛糠：「小满！我看见村长小舅子扛着农药瓶往田里跑！」
小满心脏狂跳，抓起检测试管就往虾苗池跑。阳光晒得水面冒热气，死虾在浮萍间漂成一片，和第10章稻草人肚子里露出的人腿一样触目惊心。试管里的试剂刚滴进去就变成猪肝色——是敌敌畏，浓度比农业部规定超标十倍。
「家人们看好了，这就是扶贫款买的虾苗！」小满举着试管对准镜头，弹幕里突然刷起「报警」「查监控」。她转身想喊沈砚舟，后腰突然被人猛地一推，整个人摔进泥水里。手机「啪」地摔在田埂上，镜头里倒映出陈万山的孙子洋洋的笑脸。
「婶子洗澡真好玩！」七岁的男孩举着玩具水枪蹦跳，塑料枪口还滴着淡黄色液体。小满抹掉脸上的泥水，看见水枪上沾着的农药瓶标签——「稻枯灵乳油」，和第4章乱葬岗的饲料袋、第28章傩戏台上的注射器，都是同一个生产批号。
「洋洋，谁教你往水里打药的？」小满爬起来，膝盖磕在田埂的碎玻璃上。男孩突然收起笑，从裤兜里掏出颗水果糖：「爷爷说，婶子再查账，就请她喝‘稻神的露水’。」糖纸展开是县粮油厂的广告，背面用铅笔写着「C15换C30，唐叔给我买遥控车」。
首播间突然涌进上千条弹幕，有网友认出洋洋手里的糖是粮油厂周年庆发的。小满摸出证物袋，把水枪和糖纸装进去，抬头看见陈万山的三儿媳站在田埂上，手里拎着半袋饲料——和第33章堵路时的蓝色编织袋一样，袋口沾着的稻壳上还粘着血丝。
「小贱蹄子，别欺负我孙子！」三儿媳冲过来要抢证物袋，小满侧身避开，却被她指甲划破手背。血珠滴在饲料袋上，和袋口的血丝混在一起，像极了第2章夜探饲料厂时指甲缝里卡的带血稻穗。
「王芳，你袋子里是啥？」沈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儿媳猛地把袋子藏在身后，饲料漏出的缝隙里，小满瞥见半片带牙垢的臼齿——和第2章稻草人草帽下滚出的牙齿一模一样。
「没……没啥！」三儿媳后退时踩死几只虾苗，鞋底的泥印和第39章祠堂匿名信现场的鞋印分毫不差。沈砚舟戴上手套掰开袋口，稻壳里滚出颗臼齿，内侧的月牙形缺口和王疯子塞给小满的那颗完全吻合。
「这是张老三的牙！」首播间里有村民认出死者身份。小满突然想起，第5章稻草人穿的蓝布衫是张老三的，而他的尸体，正是被做成了饲料厂的原料。
三儿媳突然尖叫着把袋子扔进池塘，臼齿落水的声音像块石头砸在人心上。小满举起手机首播：「家人们看，他们用村民尸骨做饲料，还想毒死虾苗灭口！」弹幕瞬间被「枪毙凶手」刷屏，有法律专业的网友指出这涉嫌故意毁坏财物和侮辱尸体。
远处传来警笛声，不是县局的白车，而是省厅特勤的黑色SUV。沈砚舟掏出对讲机：「饲料厂周边布控，重点监控粉碎机和仓库。」他袖口的烧伤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红，和第47章医药箱照片里唐雨的疤痕位置相同。
小满蹲下身捡起手机，镜头里洋洋正在舔手指上的糖水。她突然想起第36章的神秘打赏，ID「稻神使者」的注册地址是祠堂，而洋洋胸前的银锁上刻着「稻神庇佑」，和陈万山的金表链花纹一致。
「沈警官，这孩子去过祠堂吧？」她指着洋洋的银锁。静澜先生的故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沈砚舟点头，警服口袋里露出半截调查报告：「陈万山每周在祠堂办‘稻神课’，村里七岁以上孩子都得参加。」小满胃里翻涌——那些被做成稻草人的受害者，生前说不定都见过这些孩子。
三儿媳突然冲向洋洋，被沈砚舟反手按住。男孩哇地哭起来，从兜里掉出个微型摄像头——和第30章结尾秸秆中的摄像头同款。小满想起第52章首播间被黑，原来宗族势力早就通过孩子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放开我儿媳！」陈万山的咳嗽声从田埂传来，他拄着龙头拐杖，金表链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拐杖头的稻穗雕花缺了一角，和第39章掉出带血稻谷的拐杖是同一根。小满注意到他鞋底沾着的祠堂香灰，和老陈的皮鞋印一模一样。
「陈族长，」沈砚舟出示传唤证，「请跟我们回省厅配合调查。」陈万山突然剧烈咳嗽，手按在后腰——那里有块纹身，和李富贵后腰的稻穗图案一样，是宗族核心成员的标记。
小满举起水枪对准镜头：「家人们，这水枪里的农药，和饲料厂用来杀人的药剂一样。他们用孩子当棋子，就为了掩盖二十年前的水泥标号贪污案！」弹幕里突然有人发了张对比图，洋洋玩具水枪的购买记录显示，下单人是「稻神永生」——和第42章威胁她的ID相同。
赵叔突然跪在虾苗池边，浑浊的眼泪掉进水里：「我儿子就是吃了这饲料厂的猪饲料死的……」小满这才想起，他儿子去年突然暴毙，兽医说是「急性肝衰竭」。首播间里哭声一片，二妮的连线画面里，她正在翻找儿子的病历，上面写着「黄曲霉素中毒」。
沈砚舟的对讲机响起：「饲料厂仓库发现人体骨骼，初步判断属于十年内死亡。」小满攥紧母亲的玉佩，内侧的「雨」字硌得手心发疼。她知道，那些骨头里，说不定就有唐雨的母亲，和自己从未谋面的双胞胎姐姐的生母。
陈万山被押上警车时，洋洋突然挣脱三儿媳，抱着他的腿哭喊：「爷爷别走！稻神会生气的！」小满注意到男孩后颈的胎记，和第18章水库边逃跑的男人、第28章傩戏台上的陈建设，都是同一块暗红色。那不是胎记，而是小时候被稻镰划伤留下的疤。
「稻神不是神，是杀人的恶鬼！」小满对着镜头大喊，「他们用迷信骗了我们二十年，用我们的血汗钱养肥自己，还把我们的亲人做成稻草人！」弹幕里突然有人发了段视频，是陈万山去年「稻神祭」时的录像，供桌上摆着的不是猪头，而是个盖着稻草的木箱。
沈砚舟蹲下身，擦掉洋洋脸上的泪：「小朋友，告诉叔叔，木箱里是什么？」男孩抽噎着比了个镰刀的手势：「是稻神的礼物，打开的人会变成稻草人。」小满浑身发冷——那木箱里，说不定就是第41章王疯子说的「稻草人祭品」。
警笛声渐远，虾苗池里的死虾被阳光晒得发臭。小满摸出父亲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振国赠」被磨得模糊，却照出陈万山被押走时阴鸷的眼神。她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唐振国的「死」、老陈的袖扣、沈砚舟的疤痕，还有那个神秘的双胞胎姐姐，都像暗处的稻草人，等着在某个收割季露出真面目。
「家人们，」小满对着镜头擦了擦汗，「明天咱就去县法院，看这帮畜生怎么判！」弹幕里刷起满屏的「支持」，赵叔站起来拍了拍裤腿：「我跟着去！我要给我儿子讨个公道！」
远处的饲料厂冒出浓烟，不是火灾，而是省厅在销毁非法饲料。小满看见沈砚舟站在浓烟前，后颈的烧伤疤痕在夕阳下像朵盛开的稻花。她知道，那不是诅咒，而是正义的烙印。
手机震动，匿名网友发来条消息：「虾苗池下还有东西。」小满蹲下身，扒开池底的淤泥，露出半块带血的工牌——「林明辉 村支书」。父亲的照片被泡得发白，却依然能看清他眼里的坚定。她攥紧工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爸，女儿没给你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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