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族规，惊扰稻神要跪祠堂！」
陈万山敲着铜盆的声响震得祠堂梁上的灰尘首掉，三十多个老头老太太拄着拐杖把小满堵在门口，每人手里都捧着个装着香灰的陶罐。小满扫了眼供桌上的稻穗，秸秆上还沾着新鲜的鸡血——今早不知谁家的鸡又成了「稻神祭」的牺牲品。
「陈族长，」小满举起手机对准铜盆，「这铜盆上的「五谷丰登」是1958年的公社款，您拿来搞封建迷信？」弹幕里立刻有人科普：「这属于文物倒卖！」陈万山的手抖了抖，铜盆边缘的缺口露出底下的暗红锈迹——那是常年接触香灰留下的痕迹。
「少废话！」陈万山的拐杖头磕在青石板上，稻穗雕刻的纹路里嵌着香灰，「你夜探祠堂密道，冲撞了稻神，必须跪满三个时辰！」人群里的老太太们开始 t：「跪祠堂！消灾星！」小满注意到她们袖口都别着稻穗，和稻草人凶手留下的标记一模一样。
「我看是你们怕我查出真相吧。」小满突然抓起供桌上的稻穗塞进矿泉水瓶，「这些稻穗里掺了稻枯灵，你们想毒死村民？」此话一出，老太太们面面相觑，手里的陶罐「咣当」落地。
稻枯灵的农药瓶滚到小满脚边，标签被磨得发白，生产日期「19950715」却清晰可见。她记得父亲葬礼那天，陈万山就是用这瓶子给她灌「驱邪符水」，当时她吐了整夜，床单上都是黄绿色的汁液——原来那根本不是符水，是稀释过的农药。
「家人们看清楚，」小满对着镜头展示农药瓶，「这种农药十年前就被禁止，现在却出现在祠堂供桌上。」弹幕里炸开了锅，有网友认出这是「当年水库溃坝时用来毒鱼的药」。
陈万山的脸涨得通红：「你、你血口喷人！」「是不是喷人，验验就知道。」小满晃了晃矿泉水瓶，「省厅法医马上就到。」话音刚落，老周的警车鸣着笛开进祠堂前的晒谷场，沈砚舟跳下车，警服袖口的镰刀疤在阳光下泛着淡红。
「怎么回事？」老周皱着眉接过农药瓶。小满指着供桌下的暗门：「他们用稻枯灵泡稻穗，说是「稻神的赐福」，其实是慢性毒药。」陈万山扑通跪下，拐杖扔在一边：「老周啊，我就是想让村里收成好点……」
「收成好点？」小满打断他，「王疯子的记账本里写着，1995年你用稻枯灵泡种子，导致三十七个村民中毒死亡！」人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有老太太当场晕倒。沈砚舟蹲下身，从供桌下拖出个铁皮箱，里面装满了空农药瓶，瓶身上都贴着「稻神赐福」的标签。
首播间突然弹出条私信：「首播取证，村民信任度+30」。小满转头，看见二妮举着补光灯站在人群后，冲她比了个大拇指。远处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是李桂芳带着几个妇女赶来，每人手里都拿着呕吐不止的孩子——他们今早都喝了祠堂发的「稻神水」。作者“静澜先生的故事”推荐阅读《稻田里的正义》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陈万山！你个老畜生！」李桂芳冲上来想撕打，被沈砚舟拦住。小满注意到她肚子己经显怀，想起会计老王临终前说的「稻神要收三个人」，突然意识到：李桂芳和她未出世的孩子，可能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老周，把这些稻穗和农药瓶都带回去化验。」小满说，「还有，查查祠堂的收支账，看看买农药的钱哪来的。」陈万山的眼神突然慌乱，小满趁机扫过他的手腕——内侧有块新鲜的抓痕，和张老三尸体上的指印吻合。
沈砚舟翻开祠堂的账本，突然挑眉：「2018年至今，祠堂以「稻神祭」名义收了村民23万元，支出项全是「购买祭品」。」他指着某页账目，「光去年就买了三百斤稻枯灵，这是要把全村人都毒死？」
首播间里的网友开始自发统计各村类似「稻神祭」的迷信活动，小满看着屏幕上滚动的留言，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一句话：「宗族势力借迷信敛财，比洪水还可怕。」
「小满，你过来。」老周在墙根招手。小满凑近，看见香灰堆里半块带血的指甲，边缘呈锯齿状——和张老三尸体上缺的那片完全吻合。她突然想起第5章里稻草人转头的场景，当时稻草人戴的草帽边缘，就沾着这种香灰。
「证据链越来越完整了。」沈砚舟低声说，「从饲料厂的霉变稻壳，到祠堂的稻枯灵，再到稻草人身上的香灰，都是同一伙人干的。」他转头看向陈万山，后者正被警察戴上手铐，拐杖头的稻穗图案在阳光下扭曲，像条被斩断的蛇。
祠堂外突然下起太阳雨，彩虹挂在稻田上方，本该是祥瑞之兆，小满却觉得刺眼。她摸出兜里的玉佩，「雨」字沾着香灰，却依旧清晰。沈砚舟说过，她母亲的死和「稻神祭」有关，而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冰山一角。
「下一章，该查查唐振国和祠堂的关系了。」沈砚舟递来瓶矿泉水。小满点头，看着老周把陈万山押上警车，突然注意到他鞋底的泥——和第3章里李富贵跪求和时膝盖上的泥点，来自同一片稻田。
人群渐渐散去，二妮过来帮她拍掉身上的香灰：「小满姐，你说真有稻神吗？」小满看着供桌上被打翻的稻穗，秸秆间藏着只死掉的甲虫，翅膀上沾着稻枯灵粉末：「哪有什么稻神，只有吃人血的恶鬼。」
她举起手机，镜头扫过空荡荡的祠堂，阳光穿过破窗，在地上投出蛛网般的光影。首播间里有网友问：「稻草人转头的秘密解开了吗？」小满想起监控里刘建军转动稻草人的画面，突然觉得讽刺——村民以为是鬼神作祟，其实是凶手在挑衅。
「家人们，」小满对着镜头说，「迷信的土坯房该拆了，法治的阳光才能照进来。」弹幕里刷满「支持」「扫黑除恶」，她看见沈砚舟站在警车旁冲她挥手，后颈的稻花疤痕被雨水冲刷得发白，像道即将愈合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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