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后的稻田像块金色的地毯,收割机的轰鸣里混着麻雀的叽叽喳喳。小满站在祖坟前,手里攥着大伯的遗像,相框边角还沾着祠堂供桌上的香灰。省厅领导把「烈士」勋章放在墓碑前,红绸带在风里飘啊飘,像极了大伯生前最爱系的那条红围巾。
「林建国同志为保护证据英勇牺牲,他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领导的声音带着鼻音,小满却盯着墓碑上的「因公殉职」西个字——字体和第65章大伯遗书上的笔迹一模一样。沈砚舟站在旁边,警服袖口的血迹己经干涸,凝成暗褐色的痕迹,和第75章他替自己挡枪时的位置分毫不差。
「当年大伯要是没帮唐振国隐瞒……」小满喉咙发紧,说不下去了。沈砚舟轻轻拍她肩膀,搪瓷缸里的水晃了晃:「他最后选择站在正义这边,就是好样的。」远处的打谷场上,赵叔正忙着晒新收的稻谷,今年的稻穗格外,却有一株始终低垂着,穗尖染着暗红,像极了第73章录像带里母亲手上的血。
墓碑前摆着大伯的陪葬品:一支钢笔、一本磨破皮的笔记本,还有那个临终前塞给小满的录音笔。她按下播放键,陈万山的声音从里面冒出来:「林建国,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让你和你侄女好看!」背景里传来傩戏的锣鼓声,和第66章傩戏班后台起火时的节奏一样,咚咚锵的,震得人心里发慌。
沈砚舟递来块手帕:「法医说,录音笔里的威胁录音,能成为指证陈万山的关键证据。」小满点头,摸出大伯藏在祖坟里的黑账——账本第17页折了角,记着1995年水利拨款的去向,和第63章密室里的工程文件对得上。她突然想起,大伯每次去祠堂祭祖,都会在供桌前多待一会儿,原来不是在拜祖宗,是在藏证据。
「小满啊,大伯对不住你……」录音笔里突然传来大伯的哭声,「当年唐振国拿你妈的难产记录威胁我,说要是不帮他做账,就把你和唐雨的身世捅出去……」小满攥紧玉佩,拼合的稻花图案硌得掌心发疼。沈砚舟的对讲机沙沙响:「陈万山的审讯室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提审。」
送葬队伍往回走时,路过那片金黄的稻田。小满看见,那株暗红穗尖的稻子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稻草人——戴着大伯生前常戴的蓝布帽,帽子边缘还沾着第66章傩戏班面具上的蓝油漆。沈砚舟掏出手机拍照:「这可能是新的线索。」小满却摇头:「不,这是大伯在跟我们告别。」
祠堂里,新任族长正在清点宗族资产,供桌上的米糕没了泥脚印,却多了柱新点的香。小满望着香灰簌簌落在供桌上,想起第62章唐雨指甲缝里的香灰、第69章井底账本上的香灰,原来都是从这里来的。沈砚舟的搪瓷缸底还剩半杯水,缸身上「为人民服务」的字样掉了漆,露出底下的「明辉」二字——那是父亲的名字。
「省厅打算把祠堂改造成法治教育基地。」沈砚舟指着密道入口,「以后让乡亲们都来看看,封建迷信和贪污腐败有多害人。」小满想起第71章首播间里,唐振国从供桌底下滑出的场景,那时的祠堂还充满阴森,现在阳光照进来,照在「不孝者入此门」的刻字上,倒显得有些滑稽。
手机震动,唐雨发来条消息:「姐,大伯的事我听说了,他是个好人。」小满看着屏幕上的字,想起第82章监狱里的唐雨,她后颈的烧伤植皮后,新纹的麦穗纹身正在愈合。远处传来消防车的声音,饲料厂又起火了——不过这次,浓烟里没再出现稻草人的轮廓。
「该走了。」沈砚舟轻轻碰她胳膊,「省厅还等着我们去做笔录。」小满最后看了眼大伯的墓碑,发现碑脚长了株野草,叶子形状像极了警徽上的麦穗。她摸出父亲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振国赠」在阳光下闪了闪,这次,她没再觉得刺眼。
收割机又开始工作了,金黄的稻谷被卷进机器,吐出白白的米粒。小满望着远处的「乡村振兴示范村」石碑,碑前的稻草人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像是在跟过去告别。沈砚舟的对讲机里传来消息:「唐振国的秘书骸骨DNA比对成功,当年的车祸确实是伪造的。」
她深吸一口气,稻田里弥漫着新米的香气,混着泥土和阳光的味道。那株暗红穗尖的稻子在风中轻轻点头,穗尖的颜色似乎淡了些——也许到了明年,这里会长出最的稻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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