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的步辇在宫道上缓缓前行,刘月垂手跟在侧后方,能看到他袍角金线绣的龙纹随步伐微动。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在青砖上投下奇异的轮廓——帝王与臣子,穿越者与始皇帝,两种截然不同的灵魂,此刻却因某种微妙的联系而并肩。
“那些宗室子弟的话,不必放在心上。”秦始皇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赢氏宗亲里,有能征善战者,有善理国政者,但也不乏坐享其成的蠢货。”
刘月心中一暖,却不敢接话,只低声道:“臣谢陛下维护。”
“朕护的不是你,”秦始皇侧过头,眼角余光扫过她,“是护大秦的栋梁。若连一个敢说真话的臣子都保不住,朕这皇帝做得也太无趣了。”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倨傲,话里的维护却真切可感。
刘月忽然想起史料里那个“天性刚戾自用”的秦始皇,再看看眼前这个愿为她斥责宗亲的帝王,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回到章台宫,秦始皇果然拿出几份关于东方郡县的奏折。其中一份奏报说,齐地有人聚集讲学,非议郡县制。李斯之前主张严厉镇压,而秦始皇却将奏折推给刘月:“你看看,该如何处置?”
刘月展开竹简,见上面写着“齐人淳于越言:‘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她心中明了,这正是历史上“焚书”事件的导火索之一。淳于越主张恢复分封制,触怒了力推郡县制的李斯。
“陛下,”刘月沉吟道,“淳于越所言,虽有泥古不化之嫌,但其心未必恶意。齐地刚定,百姓对郡县制尚不适应,难免有议论。臣以为,可先让当地郡守去晓谕利弊,若仍有不轨之徒,再依法处置不迟。”
她刻意避开“焚书”“坑儒”的激烈手段,选择了更温和的疏导方式。秦始皇听完,手指敲击着案几,忽然问:“你总是这样,遇事总想着‘疏导’,像治水一样?”
“陛下圣明,”刘月心中一动,接口道,“治水若一味堵塞,终有决堤之日;治民亦如此。百姓的议论如同水流,宜疏不宜堵。让他们明白郡县制的好处,议论自然会平息。”
秦始皇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好一个‘治水治民’的道理。也罢,就按你说的办。传朕旨意,让齐郡太守好生安抚百姓,不得轻易动武。”
看着秦始皇批完奏折,刘月终于忍不住问:“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说。”
“陛下为何……如此信任臣?”她鼓起勇气,将心中的疑惑问出,“臣出身微末,又非秦人,提出的主张也多有不同……”
秦始皇放下朱笔,靠在椅背里,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暮色。殿内烛火摇曳,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
“信任?”他低声重复,像是在咀嚼这个词,“朕这一生,信任过的人不多。吕不韦?他想让朕做傀儡。嫪毐?他想夺朕的江山。就连丞相李斯……他忠于秦法,却未必忠于朕。”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孤独。
让刘月心中一紧,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始皇帝,内心深处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突然想到,那句话,朕的母亲要情人,不要我!
“但你不同,”秦始皇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你不求权,不图利,甚至不怕死。你说的话,有时虽然逆耳,却总能说到点子上。你像一面镜子,让朕看到了很多被阿谀奉承掩盖的东西。”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郑重:“刘越,朕不管你从哪里来,也不管你师父是谁。只要你始终对大秦忠心,对朕忠心,朕就会一首用你。”
“臣……”刘月喉头哽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知道,花神妖骨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秦始皇这是在向她敞开胸怀,是帝王难得一见的坦诚。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秦始皇挥了挥手,恢复了平日的威严,“明日早朝,朕要听你讲讲,如何在关中推广新的农耕器具。”
“臣遵旨!”刘月躬身退下,走出章台宫时,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她混乱的思绪清醒了许多。
秦始皇的信任,是荣耀,也是枷锁。她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她不仅要改变他的命运,还要确保自己的“忠心”不被怀疑,更要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上生存下去。
回到侍御史府,阿忠见她回来,连忙迎上来:“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刚才太医院的张医官来过,说陛下今晚又少批了两捆奏折,还早早歇息了!”
刘月闻言,心中一喜:“真的?”
“千真万确!”阿忠兴奋地说,“张医官还说,陛下让他给您送了些滋补的药材,说您近日辛苦了。”
刘月看着桌上放着的锦盒,里面是名贵的人参和鹿茸。她忽然意识到,秦始皇对她的“特殊”,己经不仅仅是君臣之间的赏识了。
接下来的日子,刘月更加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与秦始皇的关系。她在朝堂上建言献策,在私下里则扮演着“分忧者”的角色,陪他下棋,听他谈论天下大事,偶尔也会说些六国的趣闻逗他开心。
秦始皇对她的依赖似乎也越来越深。
有时遇到棘手的问题,他会第一时间召她来商议;有时批阅奏折累了,会让内侍去请她来“说说话”。甚至有一次,他在酒后,竟指着墙上的《九州图》,笑着对她说:“等朕死后,这万里江山,还要靠你辅佐太子呢。”
刘月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跳。太子?秦始皇现在还没有正式立太子,他最宠爱的几个儿子中,扶苏性格仁厚,胡亥则比较顽劣。历史上,正是赵高和李斯篡改遗诏,立了胡亥,才导致大秦迅速灭亡。
她知道,自己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说服秦始皇早日立太子,并且立贤能的扶苏为太子。
但是,扶苏过于仁善了……也太蠢了……
“陛下,”刘月定了定神,委婉地说,“陛下春秋鼎盛,何谈‘死后’之事?不过,立太子乃国之根本,早做打算,也是为大秦的万世基业考虑。”
秦始皇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深深地看了刘月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月知道,自己的话触动了他,但也引起了他的警惕。立太子之事,恐怕不能操之过急。
时间一天天过去,刘月来到秦朝己经六个月。
这六个月里,她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步步走到了秦始皇的身边,改变了历史的很多轨迹:郑国渠得以修缮,关中大丰收;焚书事件被推迟,文化得以保留;秦始皇的健康状况有所改善,对长生的执念也淡了许多。
但她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距离历史上秦始皇第五次东巡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必须想办法阻止他,或者至少,让他在东巡时做好万全的准备,避免重蹈历史的覆辙。
这天,刘月正在府中研究地图,思考如何劝说秦始皇放弃东巡,阿忠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公子!不好了!卢生从东海回来了!他正在章台宫向陛下进献‘仙药’呢!”
刘月闻言,脸色大变。卢生回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历史上因为找不到仙药而逃跑吗?怎么会突然回来进献“仙药”?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刘月。她知道,真正的危机,可能己经来临了。
“走!我们去章台宫!”刘月当机立断,拿起官服,快步走出了府邸。她必须阻止秦始皇服用那所谓的“仙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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