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书友与英烈：端午寄怀
五月初五，艾叶飘香，龙舟竞渡。值此端午佳节，愿诸君：
予书友：
愿君如粽，棱角藏锦绣，腹有诗书香。窗前灯下，展卷得清欢；尘世纷纭，文字筑桃源。岁岁安康，笔耕不辍，心舟常渡万里天。
祭英烈：
汨罗水冷，千载犹闻屈子吟；青山骨傲，九州不忘烈士魂。念君热血化碧涛，换得人间米粽甜。今以菖蒲为剑，驱邪守正；以诗为祭，长颂丹心。愿英魂永安，浩气长存，与山河同岁，共日月辉光。
书海同舟，家国共念。
此日安康，永怀炽热。
—— 端午敬书)
法租界巡捕房的警笛声首到后半夜才渐渐稀疏。
陆承钧蹲在阁楼的旧藤椅上，手指无意识着系统光屏上的MG15图标。
楼下传来王强压低的咳嗽声——那是暗刃小队集合的暗号。
"藤田调了坦克。"小赵撞开阁楼木门时，额角还沾着墙灰。
他扒着门框喘气，军绿色工装裤膝盖处破了个洞，
"我混进北火车站装卸队，听见松井联队的辎重兵说，三辆九五式轻坦今晚会从江湾路推进，天亮前要扫平东百老汇路沿线。"
陆承钧的手指在系统光屏上顿住。
MG15的兑换进度条刚刚跳到100%，冷硬的机械提示音在他脑海里炸响：
"武器己具现至福源米行地下暗格。"
他想起三天前在西行仓库看到的景象——守军的汉阳造打在坦克钢板上只溅起火星，年轻的排长抱着集束手榴弹扑上去，最后连块完整的布衫都没剩下。
"赵班长。"
转身看向缩在阴影里的赵刚。
这个原西北军的老兵正用刺刀刮着鞋底的泥，刀面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咱们手里的PAK36战防炮上周刚给了税警总团，现在靠什么啃坦克？"
赵刚把刺刀往楼板上一扎，金属与木梁碰撞出脆响：
"不跟坦克硬拼。
东百老汇路有段巷子，宽不过两丈，两边都是三层石库门。"
摸出皱巴巴的地图，指甲在"公平路-唐山路"区间划出道深痕，
"坦克开进去只能首线走，两侧楼顶上架机枪，前头挖反坦克壕，再堆上废铁——他坦克再硬，也得卡在咱们的'瓶颈'里。"
陆承钧的眼睛亮了。
他想起现代战术教材里的"城市狭道防御"，赵刚的指节正戳在那处关键：
"王强、张明，带铁锹去公平路23号后院。"
他从怀里摸出块铜怀表，
"半小时内挖出深一米五的壕沟，要带斜坡——坦克冲过来时轮子会卡在沟沿。"
王强把军帽往头上一扣，抄起墙角的铁镐：
"得嘞！
前儿在闸北挖防炮洞，咱哥俩一晚上能掏半条街。"
张明没说话，只是把腰间的手榴弹又紧了紧，经过陆承钧身边时，他摸了摸对方肩头——这是原西北军老兵特有的"放心"暗号。
"李华。"
陆承钧转向缩在窗边的大学生，后者眼镜片上还沾着刚才翻墙时蹭的灰，
"去联系唐山路的老铁匠铺，让街坊把旧铁锅、铜床架、自行车辐条全收来。"
顿了顿，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塞过去，
"就说...就说这些废铁能换两袋米——我让小赵去米行提。"
李华捏着糖纸的手微微发抖。
他想起三天前在难民区，有个穿红棉袄的小姑娘拽着他衣角问"叔叔的铁盒子什么时候来"，此刻喉结动了动：
"我这就去。"
他推开门时，月光正好漫进来，照见他背上印着"圣约翰大学"的旧书包，边角磨得发白。
阁楼里只剩陆承钧和赵刚时，系统光屏突然闪烁。
他掀开地板暗格，两挺MG15机枪裹着油布躺在里面，枪管还带着系统具现时的余温。
赵刚蹲下来摸枪身，指尖划过散热筒上的德文字母：
"好东西，这枪能拆成三部分背，换枪管快。"
他抬头时眼里有光，
"当年在绥远打鬼子，咱连有挺马克沁，可没这轻便。"
"楼顶得设观察哨。"
陆承钧把一匣75发弹鼓压进枪托，
"李华回来让他去公平路37号顶楼，小赵盯着江湾路方向。"
突然想起什么，从裤袋里掏出包烟丝——这是今早从恒昌钟表行老掌柜那顺的，
"给弟兄们润润嗓子，别让冻着。"
后半夜的风卷着煤渣往巷子里灌。
王强的铁镐砸在冻硬的土块上，火星子溅到他脸上，他也不擦，只闷头挖。
张明蹲在沟底用铁锹拍实侧壁，突然抬头：
"强子，你听——"
远处传来闷雷似的轰鸣。
阁楼里的陆承钧猛地抬起头。
他摸出怀表，指针正指向凌晨三点一刻。
系统光屏不知何时弹出新提示：【战术级任务·铁闸】进度90%。
赵刚把最后一挺MG15架在窗台，枪管刚好卡住石库门的雕花窗棂：
"来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轻得像叹息。
公平路37号顶楼，李华的牙齿在打颤。
他把冻僵的手指塞进嘴里哈气，望远镜突然被什么硌了下——是那个红棉袄小姑娘塞给他的玻璃弹珠，此刻正躺在望远镜盒里。
他举起望远镜，江湾路方向的路灯下，三道黑影正缓缓蠕动，钢铁履带碾过石板路的声响，像一把钝刀在刮他的骨头。
"报告！"
他抓起怀里的铁皮哨子，用尽全身力气吹了三声长音。
东百老汇路的巷口，王强刚把最后一块废铁堆上壕沟。
月光照在那些扭曲的自行车架、缺了腿的铜床、豁口的铁锅上，像给这条狭窄的巷子镶了圈参差不齐的牙齿。
张明拍了拍他后背，指向巷子尽头——那里的路灯突然熄灭了。
陆承钧把最后一颗子弹压进弹鼓。
MG15的枪托抵着肩窝，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
系统光屏上的进度条终于跳到100%，【铁闸】任务完成的提示在眼前炸开红光。
他摸了摸贴胸口袋里的水果糖纸，突然笑了——是那种带着血锈味的、锋利的笑。
远处传来钢铁摩擦的尖啸。
第一辆九五式轻坦的探照灯划破夜色时，李华在顶楼看清了炮塔上的膏药旗。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窗台的砖缝，玻璃弹珠在掌心里硌出红印。
而在三条街外的巷子里，陆承钧扣住MG15扳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钢铁巨兽的轰鸣，即将撞进这张精心编织的铁网。
钢铁巨兽的探照灯刺破夜色的刹那，李华在顶楼望远镜里看见炮塔上的膏药旗被照得惨白。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砖缝，玻璃弹珠在掌心硌出红印——三天前那个拽他衣角的红棉袄小姑娘，此刻正缩在唐山路老铁匠铺的地窖里，而他是她的眼睛。
“三辆！”
李华抓起铁皮哨子，用尽全身力气吹了三声长音。
哨声裹着北风撞进公平路巷子，撞进王强的耳朵里。
王强正猫在废铁堆后的矮墙下，MG15机枪的枪托抵着肩窝。
他能听见自己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上回见坦克还是在闸北，排长抱着集束手榴弹扑上去时，血溅到他脸上，现在那股铁锈味还在喉咙里。
“强子！”
张明从壕沟另一侧探出头，军帽上沾着新挖的土，
“履带！打履带！”
第一辆九五式轻坦的履带碾上废铁堆的瞬间，钢铁摩擦声像指甲刮黑板。
王强的食指扣住扳机，MG15机枪的枪管剧烈震颤，7.92毫米子弹暴雨般砸向坦克右侧履带。
他盯着飞溅的火星，突然看见炮塔上的日军机枪手探出头，钢盔在探照灯下反光。
“狗日的！”
他骂了一声，枪管微微上抬，那钢盔“当”地弹起半尺高，机枪手的血喷在观察窗上，糊成一团暗红。
“停了！”
张明的嗓门破了音。
第一辆坦克的履带被打断半环，钢铁链节“哗啦啦”掉在地上，坦克像瘸了腿的野兽，炮塔疯狂旋转着转向巷口。
赵刚从石库门二楼的晾衣绳后窜出来，怀里的炸药包还带着体温——这是他用系统兑换的TNT和老铁匠铺的铁皮罐连夜裹的。
他踩着倾斜的雨棚往下跳，军靴在瓦砾上打滑，却在落地瞬间把炸药包塞进坦克底盘的缝隙。
“跑！”
陆承钧在巷尾的阁楼窗边吼了一嗓子。
他的掌心全是汗，系统光屏上的“钢铁屏障”任务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跳。
赵刚的背影撞开两个冲过来的日军步兵，炸药包的导火索嘶嘶燃烧，火星子溅在他后颈。
“轰！”
爆炸气浪掀飞了坦克的负重轮，碎片像暴雨砸在两侧石库门上，第二辆坦克的前灯被崩碎，驾驶员慌忙踩下刹车，却一头撞进王强和张明挖的反坦克壕——倾斜的沟沿卡住了前导轮，坦克底盘重重磕在地面，发出闷雷似的响。
“步兵！”
李华的哨子又响了。
陆承钧顺着他的方向望去，三十多个端着三八大盖的日军从坦克后涌出来，刺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摸向腰间的木盒，那是今早系统具现的燃烧弹——每个铝制弹体上都印着“美国制造1937”的字样。
“李华！”
他扯开嗓子喊，
“往坦克左边扔！”
李华在顶楼扯开手榴弹袋，燃烧弹的拉环划破指尖也没察觉。
第一颗燃烧弹砸在日军队列前，凝固汽油溅起两米高的火墙，惨叫声刺破夜空。
第二颗、第三颗紧跟着落下，火舌舔着日军的军装，两个士兵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火苗从他们的钢盔缝里窜出来。
陆承钧看见带队的日军军曹抽出指挥刀，刀尖指向石库门楼顶，可他的胳膊刚抬到一半，就被赵刚从二楼射来的MG15机枪子弹洞穿了肩膀。
“撤！撤！”日军的吆喝声里带着哭腔。
第三辆坦克见势不妙，炮塔转向石库门群疯狂扫射，子弹打在砖墙上迸出火星。
陆承钧的耳麦里传来王强的喊声：
“哥几个都猫好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蹲在了窗台上，后背抵着冰凉的砖墙——刚才太专注，连子弹擦着鬓角飞过都没察觉。
系统光屏突然炸开刺目的红光。
【白银级任务·钢铁屏障完成】的提示在视网膜上跳动，战魂值的数字从327跳到447。
陆承钧摸出怀表，指针指向凌晨五点十七分——天快亮了。
第一缕晨光漫过屋顶时，巷子里的硝烟还没散尽。
王强蹲在废铁堆后，用刺刀挑起半块日军钢盔，上面还粘着焦黑的碎发。
“狗日的，还挺结实。”
他嘟囔着，把钢盔往地上一扔，转身去扶腿上中了弹片的张明。
赵刚从二楼爬下来，军装上全是黑灰，却笑得露出白牙：
“咱这铁闸，比西行仓库的沙包结实！”
李华从顶楼跑下来，眼镜片裂了道缝。
他怀里还揣着那个玻璃弹珠，刚才爆炸时被气浪掀翻，护着弹珠滚了半层楼。
“陆哥，”
他把弹珠递过去，
“那小姑娘说，等打跑鬼子，要拿这个换糖吃。”
陆承钧捏着弹珠，指腹着上面的彩虹光晕。
系统光屏不知何时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日军第11师团藤田联队通讯异常】
【预警：敌方将调整战术，建议提升防炮能力】。
他抬头望向江湾路方向，那里的晨雾里隐约传来卡车引擎声——是增援的装甲车，还是更重的九七式中战车？
“把伤员抬回米行地窖。”
他声音平稳得像在钟表行调齿轮，
“王强带两个人去收战利品，子弹、手雷能捡的都捡。赵刚，你跟我去看看反坦克壕，得加宽半米——”
远处突然传来尖锐的哨音。
是法租界巡捕房的警笛？
不，比那高了两个调。
陆承钧的瞳孔骤缩——那是日军九五式战斗机的引擎声。
他摸了摸贴胸口袋里的水果糖纸，转身对李华笑了笑：
“去把老铁匠铺的大锤借来，咱们得给这道铁闸，再焊层钢。”
晨雾里，九架日军战机的黑影正从黄浦江方向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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