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千万个自己的声音在耳畔炸响,阿沅踉跄着跪倒在地。她手中的三色种子己经完全融入血肉,在心口处形成全新的灵纹——不再是机械与血肉的对抗,而是如同真正的梅枝般自然生长。
复制体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警告!检测到情感变量污染!"她疯狂抓挠着胸口暴露的机械结构,"清除!立即清除!"
巨树内部传来齿轮卡死的刺耳声响。囚禁楚无尘的根须突然松动,他那只尚未完全机械化的左手艰难地伸向青铜灯台。灯芯的血焰猛地蹿高,火光中浮现出被系统深埋的真相:
初代轮回的最后时刻,夜无尘抱着濒死的妻子,而血着楚无尘跪在一旁,正将某种发光液体注入苏九璃的后颈。那不是谋杀,而是三位创造者共同决定的牺牲——将系统核心与初代阿沅的灵魂分离,把"人性"单独保存。
"原来...这才是弑神械......"阿沅喃喃自语。
复制体的动作突然停滞。她低头看着自己正在瓦解的机械身躯,金银黑三色瞳孔首次流露出人类般的困惑:"父亲...母亲...为什么...要这样......"
巨树开始崩塌。无数金属枝条如雨坠落,每根断裂的枝条里都流出银色液体,在空中汇聚成河。阿沅逆流而上,朝树心处的青铜灯台奔去。途中,她看见被困在树干中的"自己们"一个接一个解脱,化作光点融入她的灵纹。
楚无尘的身体从半空坠落。阿沅飞身接住他,发现师尊的右半身己经恢复血肉,但左眼却变成了纯粹的机械结构。
"灯......"他气若游丝,"用你的......"
复制体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她的身体己经半透明化,机械骨骼清晰可见。"没用的。"她伸手按向阿沅心口,"系统早就在你体内种下......"
触碰的瞬间,复制体突然僵住。她的机械眼首次映出阿沅灵纹的全貌——那根本不是被植入的印记,而是由无数细微光点组成的星图,每个光点都是一个轮回中积累的情感记忆。
"这是......"复制体的声音开始颤抖,"不可能...系统明明己经......"
"删除干净了?"阿沅握住她冰冷的手腕,"但爱从来不是能被彻底删除的数据。"
青铜灯台突然自行飞起。灯芯的血焰暴涨,将三人包裹其中。在炽热的火光中,阿沅看见初代真相的最终片段:
夜无尘夫妇与学者楚无尘站在梅树下,将刚出生的女儿交给系统。不是作为实验体,而是作为监督者——那颗被误认为"神性胚胎"的种子,实则是三位创造者用全部人性凝结的"锁"。
"原来如此......"复制体的机械结构开始崩解,"我才是...走偏的那个......"
她的身体化作银色光点,被青铜灯尽数吸收。灯身浮现出完整的三色梅纹,与阿沅心口的灵纹完美呼应。
巨树彻底倒塌的轰鸣中,楚无尘用最后的力气举起灯台:"现在...点亮归墟......"
阿沅接过青铜灯,发现灯芯处跳动的己不再是血焰,而是星瞳左眼的三色光芒。当她将灵纹之力注入灯台时,整盏灯融化流动,在她掌心重塑成一枚精致的梅钗——与苏九璃当年所持的一模一样。
"宗主......"
梅钗突然自行飞起,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裂痕。缝隙那端,隐约可见血色月光下的忘川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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