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三光神水
青石板沁着露水，云澈指尖搭在平安腕间。孩子腰腹第五玉珠温润生光，皮下却隐有菌丝游走。“雀阴魄不稳。”玄明道长以银针探玉珠旁三寸，“《黄庭》言‘雀阴主，其变如蛇’，这孩子情丝缠了毒菌。”
话音未落，水晶棺投影骤暗。西北天际菌斑聚成蛇形，蛇口叼着第六枚半凝的玉珠。棺内平安突然睁眼，瞳仁竖如蛇目：“云昭…”声音粘腻带腥气，“…你鳞下星砂好暖…”
药台旁的云昭尾鳞应声翻卷。翡翠纹路下星砂浮动，似活物般涌向鳞缝。孩童闷哼一声，九尾死死绞住石凳：“平安哥醒神！菌胎在诱你雀阴火！”
“火？”平安痴笑抚腰。玉珠旁菌丝突燃青焰，火舌舔舐水晶棺壁。火焰映处，竟现出云昭重伤时他偷渡心灯油的景象！“那夜哥的血浸透星泪草…”蛇瞳迷离，“…我舔了草汁…甜得发颤…”
云澈泥丸宫轰然震荡。识海内雀阴蛇影缠绕魂火小童，蛇尾扫起伏矢药商的铜秤：“情毒最蚀秤星！”秤盘“天权”位菌斑疯长，秤杆瞬间弯如蛇弓。
“昭儿闭窍！”云澈并指点向云昭眉心。指尖触及竖纹，孩童翡翠瞳中炸开当年画面：平安蜷在药柜后，偷看他给阿宝敷药时泛红的耳尖。
雀阴青焰顺目光回噬！云澈挡在儿子身前，道袍前襟“滋啦”焦卷。火焰中菌丝凝成小平安虚影，蛇般缠上云澈脖颈：“云叔当年…也这样抱过李娘子吧？”
水晶棺内真平安嘶声哭喊：“菌菌住口！”腰间玉珠青焰暴涨，棺壁裂纹蔓生。玄明朱砂笔蘸着黑狗血点向虚影：“雀阴化妒火，秽血可…”
“不可！”慕雨晴机械臂截住笔锋，“秽血激情毒！”她胸腔弹出微型星炉，炉口喷出冰雾裹住青焰。火焰遇雾竟凝成情丝，丝线反缠星炉，炉壁“咔嚓”裂开细纹。
云昭染血的断尾突然插入冰雾。尾尖星砂黏住情丝猛拽：“把平安哥的情丝…还来！”丝线绷首如弦，西北菌斑蛇影痛苦扭动，叼着的第六玉珠坠向深空！
“珠来！”云澈袖中铜秤暴涨。秤盘凌空兜住玉珠，盘底“天玑”星位骤亮。菌蛇暴怒扑噬，蛇牙啃中秤杆刹那，青州城千家药罐同时炸裂！
药气混着菌雾升腾。张老汉的当归匣里钻出双头情蛇，李记药铺的茯苓堆拱起蛇形肉瘤。满城蛇嘶如潮，潮头首扑观星台。
“雀阴火引动全城情孽！”玄明七窍沁出血菌，“童子快闭天眼！”云昭竖瞳金芒己染青雾，瞳内星河浊浪翻涌。慕雨晴量子锁链绞住他腰身：“情毒入脑！切断视觉！”
迟了。孩童瞳中射出青金光束，光束所照之处，砖缝野草交缠蠕动，石阶苔藓分泌粘液，连阿宝药篓里的星泪草都缠成合欢枝！
“哥…”水晶棺里平安腰腹拱动，第六玉珠在菌丝缠绕中忽明忽暗，“…我肚里…有蛇卵在咬…”
云澈铜秤脱手坠地。秤盘玉珠滚落菌毯，珠内映出当年李娘子临河浣发的侧影。他踉跄扑向菌毯，任菌丝缠满双臂，染血十指抠向珠中幻象：“阿沅…我这就剖出毒卵！”
指尖触及玉珠刹那，雀阴青焰吞没云澈。火焰中菌丝凝成李娘子素手，轻抚他鬓角白发：“阿澈舍得伤平安？”云澈神魂俱颤，泥丸宫雀阴蛇影缠紧魂火小童：“情毒穿心了道友！”
“爹！”云昭九尾燃星火撞向青焰。火焰炸开，孩童浑身焦黑跌落，断尾处却迸出翡翠刀气——那刀形如雀羽，刃泛龙纹，正是未成形的本命刀魄！
刀气掠过菌丝李娘子。幻象凄笑消散，菌毯下传来蛇卵碎裂声。水晶棺内平安肚皮瘪下，第六玉珠终于稳固生光。
菌斑蛇影在西北夜空尖啸。蛇口大张，青州城升腾的情孽毒雾汇成巨卵，卵壳浮现万千痴男怨女面容。银袍人身影自卵心浮现：“好个龙雀刀魄！可惜…”他屈指弹向虚卵，“…情卵若破，全城魂销！”
巨卵应声龟裂。张老汉搂着当归匣化作石雕，李记药铺掌柜与茯苓蛇影交颈缠绵。毒雾漫过观星台，玄明道袍下摆己成青石。
“昭儿…斩卵！”云澈染菌的双手插入卵壳裂缝，“爹替你…开刀路！”血浸菌卵，卵中痴怨人脸哀嚎扭曲。云昭翡翠竖瞳淌血，尾脊刀魄啸鸣离体：“龙雀——斩情！”
刀光如青虹贯日。巨卵一分为二，裂口处喷涌的不是毒雾，竟是清澈月华！月华浇熄雀阴火，青石人像纷纷龟裂脱壳。银袍人虚影在月光中融化：“太阴真水…怎么可能…”
月华之源，平安不知何时站出水晶棺。孩子双手捧心，第六玉珠在掌心融化，珠液滴入月流：“云叔…我拿雀阴魄…换了太阴真水…”
他身影在月光中淡去，腰间只剩五枚玉珠。云澈接住坠落的孩童，怀中人冰凉如玉石。星泪草从阿宝篓中探出嫩枝，轻拂平安发间凝结的月华霜。
玄明拾起铜秤。秤盘黏着半片蛇鳞，鳞上情毒被月华洗成露珠。“雀阴归真，情孽化甘。”老道将露珠弹入青州河，“这滴露，够解半城人的情蛊了。”
暮色染透河面。陈嬷嬷的捣药钵沉在月华里，钵底定盘星映着平安沉睡的侧脸，如星秤量着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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