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玉佩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青芒,那青芒如活物般游走,映得我指节都泛着森森寒意。烛火摇曳间,玉佩表面的八卦纹路仿佛在缓缓旋转,每道纹路里都藏着无数细小的血丝,像是被封印的活物在挣扎。
我盯着那点荧光,突然听见自己后槽牙"咯吱"作响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噬我的牙根。
这声音让我想起幼时在义庄守夜时,听见棺材里传出的指甲抓挠声——缓慢、黏腻、带着死亡的耐心。
昨夜李婉清吐在我衣襟上的黑血,此刻正在陶罐里咕嘟咕嘟冒着泡。
那血沫翻滚的模样,像煮开了一锅沥青,每个气泡破裂时都散发出一股腐肉混着冰霜的怪味。
这气味钻进鼻腔的瞬间,我眼前突然闪过李婉清吐血的画面——她惨白的嘴唇沾着黑血,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仿佛在享受这痛苦的折磨。
"有意思。"我捻起根银针往血沫里一插,针尖立刻覆上层冰晶。
这冰晶蔓延的速度快得得惊人,眨眼间就爬满了半根银针。
针身上的"药王谷"三字在冰层下若隐若现,这是师父在我及冠时赐的宝物,能辨百毒。
可眼前这玩意——我蘸了点血沫在指尖搓开,指腹立刻结出蛛网状的冰纹。
这哪是什么蛊毒,分明是掺了寒髓的牵机药!当年嘉靖帝杖毙蓝道行时,用的就是这玩意。
据说中此毒者,五脏六腑会慢慢结冰,死时整个人会变成一尊冰雕,连眼眼珠都能当琉璃珠把玩。
等等,玉佩内壁这圈褐渍......我猛地抄起剪子撬开八卦纹暗扣,"当啷"一声,几粒芝麻大的红丸滚了出来。
那红丸落地时竟像活物般弹跳,在青砖地上划出几道血痕。
更骇人的是,这些血痕居然像蚯蚓般蠕动起来,彼此纠缠着组成一个诡异的符文。丸药落地的瞬间,窗台上那盆兰草"嗤"地腾起青烟,眨眼功夫就枯成了干柴,叶片蜷曲时发出的声响声响活像垂死之人的呻吟。
"好个一石二鸟!"我捏着红丸的手首发抖,指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毒既能让李婉清脏腑结冰,又能借她吐出的寒气滋养藏在国公爷心脉里的蛊王。
难怪老东西心口那条红线会暴长——那条红线我上月把脉时还只有寸许,今早看时却己经爬到锁骨了。
等等,昨夜管家脖颈的肉瘤好像也......
那肉瘤上的青筋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像是有活物在皮下蠕动。
突然想起什么,我抓起玉佩对准烛火。
光影交错间,内侧暗纹竟显出半幅地图——这分明是国公府西跨院的布局!那口被铁链锁住的枯井位置,此刻正标着个朱砂画的八卦,那红色鲜艳得仿佛随时会滴落。
更诡异的是,这八卦图案正在缓慢旋转,八个卦位轮流闪烁着幽光。"三日后世子大婚"......我盯着陶罐里渐渐凝固的黑血,冷笑出声。
好个毒妇!这是要拿全府上下当祭品,给那窝子蛊虫开荤呢!
血块表面渐渐浮现出一张扭曲的人脸,朝我无声地嘶吼。
那张脸的五官不断变换,时而像李婉清,时而像国公夫人,最后定格成一个陌生的人模样——眼角有颗泪痣,嘴唇薄得像刀片。
这分明是世子那位早逝的生母!我后背顿时沁出一层冷汗,当年她暴毙时全身血液结冰的传闻,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次日我故意绕到西市买了包硫磺粉,路过药铺时,掌柜的突然拽住我袖子:"陈小哥,昨儿个有官爷来打听寒食散......"
"他拇指在柜台底下比了个"八"字,我心头猛地一跳——八卦银坠,八抬大轿,八......国公府角门今日竟无人把守。这太反常了,平日这里至少有两个婆子盯着。
我刚跨过门槛,鼻尖突然嗅到丝甜腥气,跟李婉清闺房里的熏香混在一起,活像条毒蛇往脑仁里钻。
那气味黏腻得让人作呕,却又带着诡异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多闻几下。我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动,眼前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红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游走。
顺着味儿摸到厨房后院,正撞见痦子丫鬟往食盒里撒粉末。
她手指残缺的伤口处爬着几只米粒大的白虫,随着动作不断掉落。
那些虫子掉在青石板上居然发出金属般的脆响,弹跳着又爬回她的裙角。
"姐姐这玫瑰露闻着可新鲜。"我笑着凑近,突然伸手蘸了点她嘴角的胭脂。
"就是掺了朱砂,当心烂脸。"
丫鬟脸色骤变,缺了半截的小指猛地抽搐,伤口里喷出一股黑水。
我趁机撞翻食盒,几块芙蓉糕滚出来,被太阳一晒竟渗出黑水,在地上腐蚀出几个小坑。
她弯腰去捡时,我清清楚楚看见她后颈趴着只蜈蚣状的青斑——和管家那个肉瘤上的纹路一模一样!那青斑随着她的呼吸起伏,仿佛随时会破皮而出。
"三小姐等着用药呢。"我抢过食盒往假山后一闪,拐弯时故意蹭落块山石。
果然听见墙根传来"嘶"的一声哀叫,回头就瞧见管家鬼鬼祟祟的影子缩进竹林。
他脖颈的肉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表面血管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更可怕的是,那肉瘤上浮现出的人脸轮廓,竟与昨夜血块上出现的一模一样!
好戏来了!我摸出硫磺粉往自己袖口撒了些,大摇大摆走向西跨院。
越靠近枯井,怀里玉佩越发烫得惊人,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它在发烫。
离着还有三丈远,突然听见井底传来"咚"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铁链。
那声响每一下都像敲在我心口,更诡异的是,随着每次撞击,我袖中的银针都会跟着震颤,仿佛在回应什么。
"陈公子好雅兴。"娇滴滴的嗓音从背后飘来,我转身时差点撞上两团软绵绵的东西。
世子新纳的姨娘扶着堕马髻,胸前那对儿宝贝几乎要撑破桃红衫子。
她腕间金镯叮当响,我却盯着她指甲上那抹蔻丹——那颜色艳得像刚蘸过血,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更可怕的是,她走动时裙摆下隐约露出双绣花鞋,鞋尖上沾着些暗红色粉末,正是我昨夜在枯井边发现的寒髓!
"这井可看不得。"她突然贴上来,呼出的气带着股奶香味,"前儿个刚淹死个偷情的丫头......"话音未落,我袖中银针突然自己跳出来,"铮"地扎进她云鬓里。
姨娘尖叫着后退,发髻散开的瞬间,我分明看见她耳后爬过一条红线——和国公爷心口那条,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红线像活物般蠕动,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哎呀!"我假装去扶,趁机扯落她腰间香囊。
绣着鸳鸯的锦囊裂开道口子,漏出几粒黢黑的......米粒?捡起来一搓,指腹立刻传来针扎般的疼。
这哪是米,分明是晒干的蛊卵!那些小黑粒在我掌心蠕动,竟似有生命般想要往皮肤里钻。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梆子声。
姨娘脸色大变,扭着腰肢匆匆离去。
我注意到她临走时,后颈也浮现出那个蜈蚣状的青斑,只是颜色更深,几乎变成了紫黑色。
我摸出根银针插进井沿缝隙,提起来时针尖竟结满了霜花。
正琢磨着,脑后突然袭来阵凉风——"小畜生看得挺尽兴?"管家阴恻恻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他脖颈的肉瘤此刻涨得发亮,表面凸起无数蚯蚓状的纹路。
我反手将硫磺粉拍在他脸上,肉瘤顿时"嗤啦"冒起青烟。
管家惨叫着捂住脖子时时,我瞥见肉瘤裂开道缝,里头蜷着只通体血红的蜈蚣。
那蜈蚣半截身子己经钻出,狰狞的口器不断开合,喷出腥臭的黏液。
这老东西居然把本命蛊养在瘤子里!难怪今早痦子丫鬟后颈也有青斑......"您这宝贝长得挺别致。"我趁机往井口挪了两步,突然听见井底传来铁链崩断的脆响。
管家面露惊恐刚要扑来,整口枯井突然"轰"地喷出丈高的黑雾!那黑雾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冰晶,打在脸上像刀割般疼痛。
雾散时,我攥着半截铁链站在井边,链头上沾着片冰晶似的鳞甲。
那鳞甲边缘锋利如刀,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更可怕的是,鳞甲表面布满了细小的符文,正是昨夜红丸血痕组成的那个!
管家早跑没影了,只剩地上一滩腥臭的黑水。
摸出玉佩对着阳光细看,内侧地图上那个八卦标记,此刻正慢慢变成个"祭"字。
世子院方向突然传来喜乐声,我盯着自己袖口不知何时多出的血手印,突然笑出声来。
那手印小巧纤细,却带着诡异的力道,像是要透过布料抓进我的血肉里。好得很,原来明日不光是婚宴——是有人要拿全府活人血祭那口井里的东西!
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那声音凄厉得不像活物,倒像是从井底传来的回声。
我低头看向井口,黑黢黢的井水中,隐约映出一张女人的脸——眼角有泪痣,嘴唇薄如刀片,正对我露出诡异的微笑。
更可怕的是,井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冰层里封着无数细小的红点,正是那些想要钻入我皮肤的蛊卵!
愤怒的公牛先生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2EE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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