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心腹门客悄无声息地步入书房,垂首等待。
李斯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林渊此人,不可小觑。”
“本相决定,不再坐视其独自壮大。”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
“陛下对其信任有加,首接打压,非明智之举。”
“需徐徐图之。”
李斯站起身,踱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那夜色浓郁,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明日起,你安排几名得力之人,前往军工坊与钱监司。”
“名义上,是协助林司业处理庶务,分担辛劳。”
门客心领神会,眼中露出一丝了然。
丞相的心思,他向来揣摩得透彻。
“实则,本相要知道他在做什么,想什么,与何人往来。”
李斯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隼,锁定了门客。
“记住,只可旁观,不可干涉,更不可留下任何把柄。”
“诺。”
门客躬身应下,悄然退去,身影很快融入府外的黑暗。
数日后的朝议之上,气氛略显沉闷。
百官各怀心思,殿内唯有玉阶的冰冷真实。
李斯突然出列,声音洪亮,打破了殿上的平静。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如今北疆初定,南越渐稳,然国内尚有诸多隐忧。”
“六国旧贵族之心,尚未完全归附,各地豪强仍有坐大之势,此皆为帝国长治久安之碍。”
他微微侧身,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林渊。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若林司业能有奇策,为帝国分忧,实乃社稷之福。”
这番话,表面上是推举贤能,实则是将一块滚烫的山芋抛给了林渊。
这些问题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而非功绩。
秦始皇坐在御座之上,面无表情,眼神深邃如古潭,令人无法窥探其真实想法。
林渊出列,神色平静依旧,仿佛未曾察觉那话语中的机锋。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此皆为国之根本大计。”
“臣以为,对待六国旧贵族,宜疏不宜堵,可逐步削其封地,以爵位、财货换其权柄,使其子弟入咸阳为官或求学,潜移默化。”
“至于地方豪强,关键在于限制土地兼并,推行统一赋税,使民有所依,则豪强无从盘剥,其势自衰。”
“更可鼓励农桑,轻徭薄赋,使国库充盈,民心安定。”
他侃侃而谈,提出的方案条理清晰,首指问题核心。
既有法家的严谨,又不失灵活变通,甚至比法家更进一步。
李斯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心中那份震惊再次翻涌。
林渊的对策,不仅全面,而且极具操作性,甚至隐隐超越了他对法家某些条律的理解。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奇思妙想,而是深思熟虑的治国方略,非同寻常。
赵高立于秦始皇身侧,细长的眼睛眯起,一丝阴冷的光芒自眼底划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察觉到李斯对林渊态度的微妙变化,心中警铃大作。
李斯与林渊,任何一方的过分强大,都非他所愿。
待退朝后,赵高寻了个机会,在秦始皇批阅奏折的间隙,低声道。
“陛下,林司业屡建奇功,固然可喜。”
“然其手段往往出人意表,非常人所能测度,臣窃以为,其锋芒过盛,恐非久居人下之相。”
“陛下还需多加留意。”
秦始皇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并未抬头,声音听不出喜怒。
“朕知道了。”
林渊回到司部,意识沉入“天算”系统。
冰冷的光幕之上,几条不起眼的讯息被迅速标记出来,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军工坊新来的几名“助手”,每日记录着琐碎的工序。
钱监司多出的几双“眼睛”,在账簿间游移不定。
还有赵高在宫中某些隐秘的活动轨迹,如同蛛网般蔓延。
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并未声张,只是默默加强了核心图纸与数据的保密等级,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下布置暗流。
数日后,几份看似重要的军械改良图纸,经由那几名“助手”之手,辗转送到了李斯的案头。
图纸绘制精细,标注详尽,一如林渊往日风格。
李斯仔细研究,手指在图纸上缓缓移动,目光锐利。
他发现其中几处关键数据,与林渊平日的风格略有出入,甚至存在一些不易察觉的谬误。
这些谬误,寻常工匠难以发现,却逃不过他这位曾经的郡吏,如今的丞相的眼睛。
他再结合林渊在朝堂上滴水不漏的表现,心中疑窦丛生。
这个年轻人,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深沉,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他开始重新审视林渊。
或许,林渊并非一个可以轻易掌控的技术匠人,更不是一颗能随意摆布的棋子。
他更像一个胸有丘壑,步步为营的棋手,而自己,未必是执棋之人。
李斯心中的天平,开始悄然向“利用”而非单纯“限制”倾斜。
又一次私下觐见。
李斯向秦始皇汇报完政务,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
“陛下,林司业之才,不仅限于军工器械。”
“其于政略亦有独到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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