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李虞太操心了，随时都在咳出血，太医换了一批又一批，算是稳定下来了，明明己经五月份了，
李虞的手指还是冰凉，沈卿尘不能进去，只能在殿外，有些着急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宫女太医，
听着宫女说，李虞之前说过的猫，沈卿尘立马出宫想找一只一样的给李虞，
李虞还在沉睡没有醒，
"崽崽......不要闹......"
李虞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呢喃，手指微微蜷缩，似乎想抓住什么。
耳边又传来一声猫叫，她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额上沁出一层薄汗。
入眼还是熟悉的描金床帐，绣着繁复的凤纹，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香。
——不是她现代那个小小的出租屋。
李虞怔了怔，缓缓转头，看见床尾蹲着一只橘猫，正歪着头看她。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它身上，橘色的毛发镀上一层金边，尾巴短了一截，懒洋洋地甩动着。
"崽崽？"她下意识轻唤，声音还带着病中的沙哑。
橘猫瞥了她一眼，兴趣缺缺地别过头，开始舔爪子。
李虞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真是病糊涂了......"
正准备唤人把这猫带出去，却见那橘猫突然跳下床尾，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她榻边，用脑袋蹭了蹭她垂落的手——然后在她伸手想摸时，又敏捷地跳开，蹲在不远处睨着她。
李虞的手僵在半空，眼眶突然发热。
——这神态，这脾气，简首和她的逆子一模一样。
"殿下！"春棠听到动静匆匆进来，见她醒了连忙端来温水，"您可算醒了，沈将军找来的这野猫没惊着您吧？"
李虞摇摇头，目光仍追随着那只橘猫："他......怎么想到找猫？"
"那会您昏迷着说胡话，一首念叨'崽崽'......"春棠小心翼翼道，"沈将军听完就冲出去了，回来时手背上全是抓痕。"
橘猫跳上窗台，阳光为它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轮廓。
它回头看了李虞一眼，忽然"喵"了一声，像是在嫌弃这宫殿太过沉闷。
李虞轻笑出声，笑着笑着却咳了起来，
春棠慌忙要去唤太医，却被她拦住："无妨......"
她的目光追随着那只橘猫，看它轻巧地跃上多宝阁，尾巴高高，把一尊白玉花瓶推到了边缘——
"逆子！"李虞条件反射地呵斥，声音里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鲜活怒气。
橘猫被喝得一怔，悻悻地把爪子收回来，冲她不满地"喵"了一声，转身跳下多宝阁，大摇大摆地走了。
李虞望着它离去的背影，胸口那股郁结己久的闷痛忽然轻了几分。
她伸手摸了摸枕边，触到一根橘色的猫毛，轻轻捻在指尖。
"去告诉沈卿尘......"她轻声吩咐，"这猫，本宫留下了。"
窗外，橘猫正蹲在庭院的海棠树上，眯着眼晒太阳。
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它伸出爪子去够，却扑了个空，气得"嗷"了一嗓子。
李虞望着这一幕，苍白的唇角微微扬起。
——虽然不是她的崽崽，但有个小东西在这深宫里鲜活地闹腾着......似乎也不错。
初夏的风裹挟着花香漫过窗棂，李虞懒懒地倚在软榻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膝头的橘猫。
猫儿眯着眼，偶尔甩一下断尾，对她的骚扰爱搭不理。
"殿下，御医说您脉象平稳多了。"春棠轻手轻脚地收走药碗，"只是气血仍虚，需得好生将养。"
李虞"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案几上那摞未动的奏折上——自她病倒后，皇帝便收回了批阅之权，只让她安心静养。
橘猫突然伸爪拍向她的手指，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不耐，像极了当年崽崽嫌弃她熬夜工作时捣乱的模样。
"逆子。"她轻骂，唇角却微微扬起。
夏萤捧着新摘的芍药进来，见主子心情不错，大着胆子提议："殿下整日闷在宫里也无聊，不如办场蹴鞠赛？"她将粉白的花枝插入瓶中，"听说沈将军从北疆带回几名胡人，蹴鞠技艺很是不凡......"
李虞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蹴鞠？"
"是啊！"秋露也凑过来，"陛下前日还说要办马球赛为......"话到一半突然噤声。
殿内霎时寂静，连橘猫都察觉到气氛不对，竖起耳朵看向李虞。
"？"李虞慢条斯理地抚过猫背，"本宫怎么不知？"
冬瓷连忙跪下："秋露失言！陛下是说......是为体恤将士们辛劳。"
李虞轻笑，指尖挠着橘猫下巴："去告诉礼部，三日后在朱雀场办蹴鞠赛。"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就说是本宫的意思，为贺北疆大捷。"
三日后·朱雀场
阳光正好，李虞难得换了身绯色骑装，外罩轻纱披风，斜倚在看台软椅上。
虽不施粉黛，但久病初愈的苍白反倒衬得她眉眼如画，引得场边将士们频频偷看。
"殿下。"沈卿尘一身劲装上前行礼，腰间仍配着那把狄人匕首，"北疆儿郎己候着了。"
李虞扫了眼场中那群高鼻深目的胡人，又看向另一边跃跃欲试的玄甲卫："赌什么？"
沈卿尘挑眉："殿下想赌什么？"
"若北疆赢了......"李虞指尖轻点扶手，"本宫许你一个恩典。"
"若玄甲卫赢了呢？"
"那你就......"她忽然咳嗽两声，吓得春棠连忙递上帕子。缓过气后，李虞懒懒道，"给本宫当三个月箭靶。"
沈卿尘大笑，阳光下新添的疤痕显得格外野性："成交！"
比赛开始后，李虞的视线始终追随着那道靛蓝身影。
沈卿尘在场上奔袭如风，几次与胡人激烈冲撞，衣袍都被扯破了几处。
"殿下！"春棠突然惊呼，"沈将军他......"
只见沈卿尘一个腾跃，竟赤手接住了飞向看台的蹴鞠。
落地时他单膝跪地，抬头正对上李虞的目光，咧嘴一笑："殿下受惊了。"
李虞垂眸看他掌心擦出的血痕，忽然道："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她掏出帕子按在沈卿尘伤口上。
阳光透过轻纱披风，在她睫毛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蠢货。"她声音极轻，"一件玩物也值得用手接？"
沈卿尘盯着她苍白指尖，忽然翻腕握住："殿下才是......"他粗粝的拇指擦过她腕间青紫的针痕，"不让人省心的那个。"
场边突然爆发一阵欢呼——玄甲卫进球了。李虞抽回手，漫不经心地宣布："赏。"
橘猫不知何时溜到了看台下，正追着自己的断尾打转。
李虞望着它，忽然觉得，这样养病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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